见他犹豫了一下,穆长闲体贴地给了他一个台阶下,道:“你不帮把我背后的血迹遮住,万一路上引人注意了怎么办?”
此话合情合理,柳秋安勾起嘴角,又假装勉为其难的样子,身体却是立马扑到他的背上。
“那本教主就帮你一把。”
穆长闲倒抽了口气,紧抿唇角,哑声道:“……但也不用贴得那么紧。”柳秋安眨了眨眼,使坏地更加搂紧了他,并笑着在他耳边道:“好。”
他的脸紧贴着他的脖颈,他的呼吸仿佛轻轻从他脖子上舔过,穆长闲一时晃神,背后的伤口顿时不疼了。
第二十三章 待会儿进了牢里
“把药拿上吧。”穆长闲示意柳秋安拿上放在柜台上装好的两罐膏药,柳秋安唔了一声,十分抗拒的将脑袋埋进他的肩窝里。
穆长闲循循善诱的温声道:“放心,都是我用的。”
柳秋安才不信,哼哼唧唧了半响,徒劳无用,这才拿过那个包裹。穆长闲背着他走出医馆,不过一刻,余光就见到那双不安分的手在悄悄松掉包裹的结,穆长闲心里好笑,:“要是掉地上碎了,明日就没收你的那份点心。”
柳秋安动作一顿,假装包裹的结松掉,让它啪叽掉到地上的计划砰然倒塌!他连忙双手并用在包裹结上又打了个结,乖顺道:“不会碎的!”
混蛋穆长闲,竟然抓住了本教主致命的要害!
穆长闲量他也不会舍弃他最爱的点心,跨进一家衣铺内,一刻后两人皆是恍然一新,穆长闲将广袖换成便于行动的箭袖白裳。
出于私心,他让柳秋安穿上广袖纹金的白纱衣,又拿新颖别致的金发冠束起他的白发。
此时站在街头,从灯笼里透出来的暖光晕染在柳秋安身上,雌雄莫辨精致地活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
而‘画中人’仰头眨眨眼对面前高大俊逸的男人道:“我要穿红衣!”
穆长闲:“没有红衣。”
“睁眼说瞎话!本教主都看到了,有好几件!”
“教主忘了?我已经是你的中护法了,不是正派大侠。”
“你!”柳秋安说不出话来,不甘心地哼道:“舌头倒是挺会打转的,你们清风派难不成还练嘴皮子的?”
“不练嘴皮子,若是被人诬陷,不就完了?”
柳秋安盯着眼前看上去就风度翩翩的穆长闲,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一定是你师父的得意高徒,怪不得派你去螭吻会。”
穆长闲颔首道:“过奖。”
柳秋安气得磨牙想着要怎样修理他一顿,身边经过一个扛着糖葫芦吆喝的小贩,顿时忘了跟穆长闲贫嘴,目光跟那插着数串糖葫芦的杆子移动。
穆长闲好笑地摇摇头,上前拦下小贩,递过几枚铜钱,从上头摘下两串糖葫芦,又回来在他眼前诱惑般晃了晃:“要吃吗?”
柳秋安看了眼他又看了眼糖葫芦,咽了咽口水,撇开脑袋口是心非道:“你把本教主当成三岁小儿了吗?”
穆长闲看向他的腰带,勾起嘴角:“教主可以拿你藏在腰带里的翡翠葛来换。”
他怎么知道我藏着一片翡翠葛!柳秋安一愣,旋即愕然道:“你偷看我换衣服?”
“……”穆长闲面上起了一丝波澜,从他腰带上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花瓣已经露出半个头了。”
柳秋安低头一看,果然看到腰带里的翡翠葛呼之欲出,耸了耸鼻子,眼睛一闭忍痛割爱般抽出翡翠葛塞进穆长闲手中,换了他一串糖葫芦。
穆长闲看了看手心里在灯火中似欲飞青鸟般的翡翠葛若有所思,“其实我是准备都给你的。”
柳秋安已经迅速剥开外包,往晶莹的糖衣上舔了一口,嘴里唔了声,喜悦还没上眉梢,又听穆长闲道:“但教主留给我一个,在下也就不客气了。”
“……”滚蛋!
柳秋安瞪了他一眼,带着愤然又咬下一口山楂,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从舌尖弥漫了整个味蕾。手扶在穆长闲的肩膀上,一瘸一拐却不至于狼狈,慢慢走在月光与星光笼罩的街道上。
这一天的惊险过后正是惬意时,突然有人在他们背后喝道:
“站住!”
“是他杀的人!他是最后一个进医馆的人!就是他!”
两人听到骚动,一起回过头,却见三三两两的人提着灯笼往那喊叫的人身边聚去,一齐望向他们,像达成了共识,那群人慢慢朝这边靠近。
穆长闲:“……”
“你瞧瞧你这张乌鸦嘴。”柳秋安颇为感概的唇瓣上舔了一圈,最后往糖葫芦上咬了一小口,将最后一颗冰糖山楂递到穆长闲嘴边,口中含糊道:“吃吧,待会儿进了牢里,吃着牢饭,还能回味一下外面的味道。”
在他们说话间,一些腰间系着统一红绳螭吻牌,闲得发慌的江湖人士一听到动静纷纷从客栈里如鱼般涌出来。
第二十四章 孜孜不倦的夏蝉
一位鹤发松姿的老人穿梭在曲曲折折的走廊上,一丝动静也无。只有那孜孜不倦的夏蝉隐于草木中,叫声此起彼伏。
老人很快便来到一座庭院里,打开了一扇门,跪在一位身着玄裳纹蛟的男人面前。
“楼主。”
秦晟本立在窗前细赏那天边的月牙,见到来人收起折扇,上前将他扶起:“陈伯请起。”
陈伯也不推脱,起身道:“当时跟在穆少侠身后的的确是蝎手,可穆少侠出门为柳公子买吃食时,跟着他的不是蝎手。”
“谁?”秦晟问。
“老夫跟丢了此人,不知他目的为何,但斗胆推断是消失了五年的柳子安。”
秦晟闻言,静默了一息,道:“好,陈伯累了吧。我已让人将客房收拾出来,今晚就先歇一歇吧。”
陈伯领命告退。
门扇重新被关上,秦晟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继而坐到桌案前,扇柄一下一下敲着桌面,在寂静的书房内发出冗长的声音。案上摆着已经拆开过的两封信,一封潦草字如凤舞,一封笔迹端正金钩铁划。唯一相同的就是落款皆是无名。
他看着这两封信,不禁皱起眉头,如果是柳子安,那魔教教主是谁?
寄这两封信的主人,究竟孰是黑,孰是白?
——————
此时的桃镇上,热闹非凡。一群百姓忌惮着穆长闲腰间的佩剑,手持灯笼离他们二人数尺远。
那个招来其他人的中年男人,怕大家不相信似地指着穆长闲,情绪激烈道:“杀害大夫的人就是穿着这件衣裳,准没错!”
柳秋安旋身躲在穆长闲身后,趴在他背上,踮起脚在他肩膀上露出一双明眸。
突然有人打破这场僵局:“各位听我一言。”
此人身着浅蓝色上好绸缎的衣裳,从人群里缓缓走来,他身边跟着四个侍从,侍从用身体在人群中为他劈出一道路,他颔首一笑亦坦然接受从各方投来的目光,
却听到有人道:“竟是月初公子!”
月初公子?月公子?好像有点耳熟。柳秋安在穆长闲肩边嘀咕着问道:“哪个月公子?”
穆长闲侧头低声回道:“就是秦晟说得那位没你倾国倾城的月公子。”
柳秋安眨了眨眼:“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都快要被人诬去牢里了!没救了你!”
闻言,穆长闲颇为认真道:“不是玩笑。”
“在下刚刚目睹了凶手从医馆离开,那人虽与这位少侠着同样衣裳,可身形不对。”月公子看向那边正在咬耳朵的二人,弯起眼睛,徐徐道:“那人身材秀雅,就如这位少侠身旁的公子一般。”
感受到无数的视线投来,柳秋安连忙缩回自己小脑袋,暗道:真是躺着也中刀!
月初在二人面前五步的距离停住,负手背过身看着众人:“而且那人脸上还带着一具面具。”
有一位头带着斗笠坐在客栈屋顶的剑客,连忙追问道:“什么样子的面具?”
月初扬起一边眉毛,颇为神秘地点了点自己的左脸,正当柳秋安觉得此人真是跟秦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神神叨叨时,月初说出了惊人的话:“这雕着一群欲飞的蝴蝶。”
“柳子安!”原本平静的人群因这三个字突然沸腾,江湖人士陡然戒备起来,各个一副准备迎战的姿势。
柳秋安一句狗屁!差点脱口而出。紧紧咬住下唇,察觉到了穆长闲细微的神色变化,又是一愣,脑里迅速回想以前可曾遇见过穆长闲。他对以前的我好像特别在意?柳秋安想了半天什么也没想到,耳边又被喧闹侵占。
“消失了那么多年,突然出现是为何事?”
“这次他又想杀谁?!”
“会不会是青鹤柳氏,毕竟他……”
月初抬起手,在半空中捏成拳,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大家稍安勿躁,不如一起去看看尸体。”他话音一落,大家皆是无异议跟着他前去出事的医馆。
柳秋安感到困惑,穆长闲拉过他的手走在人群的后面,道:“他是雨齐宫宫主的长子。”
闻言,他眼皮一跳,螭吻会是雨齐宫所办,这些人怪不得如此给他面子。
一堆人跟在月初身后,柳秋安抬头在人群中扫了几眼,不禁诧异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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