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伸出指尖点了点他的鼻尖,向上牵了牵嘴角:“睡得倒挺香的。”
穆长闲似有所感轻轻动了下眉头,柳秋安侧卧着支起手撑着头,将他细微的表情收入眼底,静静欣赏这养眼的一幕——仔细一看,还真跟段寒有点相似,不会是……不会是私生子吧!惊讶之余,柳秋安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是什么事儿来着?
柳秋安蹙眉独自困惑,视线从穆长闲俊逸的眉目上往下移扫过喉结,在锁骨上绕了一圈。柳秋安美滋滋地点点头,突然一愣,如惊弓之鸟般坐起来目光扫向他的后背。
“乖乖。”
手忙脚乱地将穆长闲的上半身扶住,将他的上衣褪至腰间,一道伤痕从肩胛连至脊椎。柳秋安捏着下巴检查了一会儿。从穆长闲腰间抽出匕首,接着脱下自己的外裳,铺在地上比划了几下,将红裳裁成一条条宽条。
用匕首拍着自己的肩头,抿嘴想了想,又裁下一块方形的衣料,拿着方料在溪边浸湿了水,又跑回来在穆长闲背后的伤口周围小心擦拭着,来来回回了几趟,将他背后的鲜血擦得干干净净。
眼睛亮晶晶地欣赏了遍自己的“杰作”,又开始将宽条一条接一条地绑好,从他腰间开始缠,像是不曾替人包扎过,动作有些笨拙。
柳秋安抬起穆长闲的胳膊让红条畅通无阻地穿过绕到肩胛的位置,他松了口气,额上冒出一层薄汗,白皙的肌肤晕出两抹淡淡红霞,他在他背后打了小小的蝴蝶结。
“大功告成!”柳秋安伸展了下四肢,肚子咕噜咕噜不配合地叫了起来。他眼巴巴望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穆长闲,希望他下一秒就醒过来。可过了一刻,地上的人还是紧闭着双眼,柳秋安鼓着腮帮子收回自己如饿狼的视线,自己跑进林子里觅食去了。
不一会儿就抱着满怀的美味果子,颠颠地跑回来,在溪边将果子洗得发亮,又回到穆长闲身边,靠在他身上躺倒软软的草地上,将他充当成了一个人形枕头。
他眯起一双迷人的桃花眼,仿佛放下了内心所有枷锁,颇为惬意地啃一口香甜可口的果子望着蓝白分明的天幕,感受周围的高山流水。
太阳往西边挪了点,他摸了摸填饱的肚子,在阳光下打了个懒洋洋地哈欠,揉了揉带着困倦的眼睛“唔”了一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抱着剩余的果子慢慢地入睡了。
第二十一章 你才是江洋大盗
穆长闲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渐渐暗沉,天幕被落日晕染了一大片。
他看了会儿朦朦胧胧的月牙。一阵酸麻从胳膊上传来,他侧头看去,见到白绒绒的脑袋枕在他手臂上,一片绿叶安安静静躺在他的头上。
半边身体被这只“兔子”窝得暖烘烘的,穆长闲动了动,用另一只手轻轻抬起他的脑袋,抽出自己的胳膊,指尖离去时为他摘落鬓边的绿叶。
柳秋安嘴唇微张,两颊绯红如醉酒般,好像戳一下就会冒出腾腾热气。穆长闲看了一会儿,直到右臂恢复知觉,才收回视线撑起上半身。不经意间低头看到身上深红的“绷带”,神色微微一变,抬眸看向护崽似得抱着果子,呼呼大睡的柳秋安。许是落日那温暖橙光的缘故,内心变得柔软一片。
在“绷带”上留下最后一眼,才舍得穿好上衣,动作轻柔地横抱起他,连他怀里的宝贝果子们都没一个掉下。
等慢悠悠地走回镇上,洒满璀璨星点的夜幕已经悄然铺满,灯杆上挂上了灯笼,街道上游走着三三两两的行人。
怀里的人动了动,发出含含糊糊地呢喃,睁开惺忪的睡眼,慢慢转醒。
“你是谁……”柳秋安仰头望着被夜幕笼罩的穆长闲,如梦呓般道。
“我……”穆长闲正要脱口道却又在中途顿了顿,温声回答道:“江洋大盗。”
不过瞬息,柳秋安眼底俨然是一片清明,他笑了笑,双眼弯弯如此时夜幕上的月牙:“骗人!”
穆长闲温和地点了点头,默了半响,才低声道:“对……你才是江洋大盗,盗走我一颗心,怎么也不肯还。”
柳秋安正怡然自得地啃着果子,听到这句话后愣了愣,维持着啃果子的姿势抬眸望向他,见他唇角含笑,就以为是句玩笑话,不以为意地啃了一口果子,哼唧道:“血口喷人!”
穆长闲微微一笑,不作解释,顺着他的话跳过这个话题。拐了个弯进了白天的那个医馆。
柳秋安敏锐地察觉到周围陡然变得不同的气息,警觉地抬头问道:“是你要吃药吗?”
穆长闲无情回道:“嗯,还有你。”
“不要!放我下来!”
“不行。”
“我不!我没有受伤!”
穆长闲侧头躲过被啃了两三口的果子,将他放在地上,在他拔腿就跑之前,揪住他的后领,将他按在与白天一模一样的位置上。
对他问道:“脚踝是不是又肿起来了?”
屋内烛光摇曳,柳秋安摇摇头:“没有。”
“哦?”穆长闲动了动眉梢,接着半跪着伸手握住他的右脚,柳秋安迫不及防眼见谎言就要败露,只好自首以求减轻惩罚:“好吧,有!……就一点。”
“别紧张。”穆长闲好笑道:“不用吃药,只是抹点药而已。”
柳秋安撇撇嘴,小声嘀咕:“有什么区别啊,都是药都难闻……”
此时,医馆的大夫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挪来,待看清二人模样,讶异了一声:“两位公子午时不正来过吗,”顿了顿用拐杖敲了几下地板,严肃地看向柳秋安道:“这又是哪里磕着了?”
柳秋安:“我……!”穆长闲笑了笑:“大夫放心,这次没磕着脑袋,请问可有消肿的膏药?”
大夫捋着白花花略微有些毛躁的胡须,不自觉地点点头:“那就好,要是磕坏了头。老夫可治不了,……消肿药啊,你跟老夫来。”
穆长闲起身跟着大夫走,而柳秋安轻哼一声,在他们背后吐出殷红的舌头,被突然回头的穆长闲逮了个正着,他连忙闭上嘴巴,却一不小心咬到了舌尖,:“唔!”
第二十二章 笑着在他耳边道
柳秋安觉得自己今天肯定触了霉头,不再试图反抗。晾着咬破的舌尖,干巴巴看着穆长闲在药柜前从大夫手中接过装着几罐膏药和纱布的托盘又回来。
穆长闲半跪下脱掉他的靴子,“舌头疼不疼?”
柳秋安闻言点点头,立马在眼眶内酝酿出朦胧泪花。
冰凉的膏药敷在裸露的脚踝上,穆长闲的手掌隔着那层膏药轻揉他肿胀的地方。柳秋安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就要抽回右脚,不料被穆长闲抢先一步钳住小腿。
本已经疼到麻木的知觉,被猛然唤醒。柳秋安咬牙忍了半刻,那只揉着他脚踝的手掌突然离开,膏药的凉意肆无忌惮地侵入骨髓,让柳秋安倒抽一口气。
穆长闲拿过托盘里的灰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膏药,而后握起柳秋安受伤的右手,上边裹着当时在柴房里临时从割下充当纱布的衣料,不过自己昏迷的光景,布条俨然从白到红,半干不干。穆长闲叹了口气,向上牵起嘴角:“全湿透了。”
他明明是在笑,周身却倏地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闻言,柳秋安眼皮跳了跳,讪讪地打了个哈哈,目光四处游移。
穆长闲不语,揭开他手上的布条为他换上了新的绷带。柳秋安眨眨眼,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于是套上鞋袜,将穆长闲反按在位置上。
对着他疑惑的表情,拿起绷带晃了晃。穆长闲顿时会意,任凭柳秋安解开他的上衣,将他身上喜庆的“纱布”去下。却见他在一边虚点着受伤的脚,食指点着下巴,盯着托盘里的瓶瓶罐罐独自呢喃着:“……该拿哪个呢?”
穆长闲扫了眼托盘里的药罐:“左边第二个。”
柳秋安依言取出那拳头大小圆润的瓷罐,拔开上头红塞,用指腹挖出一抹膏药,皱了皱眉头,捏住鼻子,将膏药一股脑涂在穆长闲的背后,穆长闲闷哼一声,脸色煞白。
柳秋安顿了顿,想起那伙人领头说的话,问道:“不是带毒性的迷药吗,这个有用吗?”
穆长闲深呼了一口气,回道:“不要紧,……解药会有人送来的。”
柳秋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继续给他抹上药。
之后由于他笨手笨脚差点将穆长闲绑成了个粽子。
只好拆掉纱布,又重新让柳秋安帮抹了遍药,穆长闲额间冷汗淋漓,让还想试一试的柳秋安待在一旁,勒令他不准妄动后,终于将自己包扎好了。
看着抱臂撇嘴的柳秋安,他擦去额头上的纯属因某人动作笨拙而疼出来的冷汗,穿好上衣走到他面前,想着扶他回客栈。
柳秋安看了他一眼撇过头,轻哼一声:“我又不是大姑娘!不用扶我!”
还有脾气了?穆长闲想着,不禁失笑,抽回自己的手径直走出医馆,只撂下了一个“好。”
柳秋安没想到他连客气都不客气一下,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的背影,而后气鼓鼓地收回视线,不服输地单脚跳到门口,却见那人就在门口等着他,穆长闲背过身:“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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