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能想,一想他就觉得隐秘处传来一阵刺痛,柳文朝不适地挪了挪屁股。
唐维桢见他如坐针毡似的,便关心问道:“你不舒服?”
“啊!没,”柳文朝皮笑肉不笑道:“你是不是严厉了点。”
唐亦清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就是,就是,还是文朝哥哥疼我。”
唐维桢用眼睛狠狠瞪她一眼,说道:“现在可以说说你心里怎么想的了吧!”
唐亦清往柳文朝身后躲了躲:“我就是想求你们帮我把和楚王的婚事取消了。”
“我和你文朝哥哥是什么人,岂是说取消就能取消的。”
柳文朝也不知道唐维桢今日犯了哪门子病,叨叨个不停,于是假装咳了一下,说道:“好了,喻之,消消气。”转头又对唐亦清道:“你想退婚也不是不行,不过要半年后。”
唐亦清大声道:“为什么呀!”
“涉及到朝堂之事,不便说与你听。”柳文朝又道:“你和那和尚怎么回事?”
唐亦清哼一声道:“不告诉你们。”说罢朝着自己闺房走去。
唐维桢对着唐亦清的背影唉声叹气道:“这丫头真是被你和明宵宠得无边了。”
柳文朝笑道:“看她的样子,啧……。”
“不管她了。”唐维桢学着唐亦清的口吻说道:“文朝哥哥,留下吃晩膳吧!”
柳文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摩拳擦掌道:“皮痒了?要不要给你松松骨?”
唐维桢在柳文朝的拳头落下来之时,一溜烟跑了。
膳桌上摆着五菜一汤,其中一道东坡肉是柳文朝最爱吃的。
唐维桢府邸的厨子是唐维桢从晚晴楼那挖过来的,只因柳文朝曾说过,晚晴楼的东坡肉是他吃过最好吃的,无人能出其右。
唐维桢空闲时,时常会向这位厨子取经,询问他做东坡肉有什么秘诀,唐维桢照着厨子的方法学着做了几回后,做出来的东坡肉已经和晚晴楼的口味有八九分相似了。
唐维桢夹了一块东坡肉放到柳文朝碗中,说道:“尝尝我的手艺。”
唐亦清不满道:“哥哥,你偏心,我也要。”
唐维桢无奈又举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块:“少吃点肉,吃圆了谁要你。”
“哥,我感觉你好像对文朝哥哥特别好,感觉你们才像是亲兄弟,我像是个外人一样。”唐亦清撅着嘴说道。
唐维桢拿筷子的手抖了一下,随后道:“不就是夹了块东坡肉,至于这么多愁善感吗?”
柳文朝是明白唐维桢心思的,可将近三十年的友情不可能因为他喜欢自己就疏远他,与他绝交了。只要两人不越界,就会是一辈子的朋友,家人。
他给唐亦清也夹了块东坡肉,笑道:“文朝哥哥给你夹,快吃吧。”
唐维桢目光瞥见柳文朝手腕上的红痕,微微一愣,随后若无其事地挪开了眼睛,催促道:“亦清你吃快点,哥哥有要事与你文朝哥哥商议。”
唐亦清:“……”
待唐亦清走后,柳文朝道:“你是想与我说刺杀唐亦清的那个人?”
唐维桢叫人上了酒来,替柳文朝斟满酒后,说道:“我觉得那劫匪死得蹊跷。”
柳文朝饮尽杯中酒,道:“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唐维桢惆怅道:“谁会是幕后主使呢?”
“绑匪已经死了,想必与他有关的线索早就被人抹去了,我们再去查,恐怕也查不到什么。”
“难道就让真正的凶手逃之夭夭?我唐维桢咽不下这口气,若不是遇到玄静法师,唐亦清她说不定就没了。”
“喻之,你别急,依我看,幕后操纵之人定是皇后,皇后这人心狠手辣,虽说她现在被禁足在锦绣宫,但她要是想买凶杀个人还是轻而易举地。”
“皇后之前没能把楚王杀死,便把主意打到亦清身上,只要毁了这桩婚事,楚王便不能继续留在京中,好一个恶毒的女人。”
柳文朝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有个办法。”
唐维桢眼前一亮,道:“什么法子,快说与我听。”
“你还记得太子寿宴那天替太子顶罪的侍卫槿华吗?我暗中派人把他救了下来。”
唐维桢不解:“你救他做甚?”
柳文朝神秘一笑:“能混到近卫这个位置的肯定知道太子不少事,太子这一遭险些让他丢了命,他断然不会再效忠太子,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那你可曾从他那里知道些什么?”
“太子府中有一个专门为太子练药的太监,大家都称他为半仙,太子服用了他的药可夜御十女。”
唐维桢尴尬地咳了一声,道:“这~这太监有点厉害,不过这皇上不是早就知道了,皇上自己也……”
柳文朝调笑道:“要不要我让那太监也给你送一颗,哈哈哈!”
唐维桢翻白眼:“柳文朝,你不贫嘴能憋死你。”
“好了,言归正传,重点是那近卫有一亲姐姐是皇后身边的婢女,名为槿年…………”
柳文朝简单地和唐维桢说了一番自己的计谋。
亥时。
二人酒也喝了不少,柳文朝见夜色已深,便起身说要回去了。
唐维桢取了一件氅衣给他,又把他送到门口,柳文朝刚转身,唐维桢道:“清川,夜里凉,你又怕冷,今晚就在我府里住下吧!”
柳文朝回头,笑道:“不了,你等会儿好好安慰一下唐亦清,你今日可是把她气得够呛。”
“为什么?”
就这么没头没脑简短的三个字,柳文朝却明白唐维桢说得是什么意思。
“喻之,我们都是大人了,小时候能做的事,长大后却不能了。”
“是因为李承允吗?”
又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柳文朝却再次明白了。
“不管是因为谁,喻之,我只希望我们是朋友,是一辈子的家人。”
“我真希望回到小时候,我,你还有少卿三个人无忧无虑的时候。”没等柳文朝回答,唐维桢微笑着朝他挥了挥手:“你走吧!”
柳文朝想拥抱一下唐维桢,就像以前每次唐维桢失意的时候那样,简单地拥抱他一下,可是手仿佛有千斤重,根本无力抬起来,最后他也只是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你回去吧!”
“好。”
寒风呼啸而过,柳文朝紧了紧披在身上的氅衣,姬如风早已等在门口,见柳文朝出来,下马把他扶上了马车。
柳文朝坐在马车内,隔着帘子问道:“姬如风,你跟随楚王多久了?”
“三年。”
“你被派到我身边,会想念以前的兄弟吗?”
“不会。”
柳文朝自嘲一笑:“是啊,三年怎么能和三十年比呢!”
——
东芯街的一家混沌摊子,一位身穿华服的公子坐在街边的长凳上,显得那么突兀,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他面前的混沌已经冷透了,却一口未动。
这时他身旁的慕宇说道:“王爷,我们回去吧!都这个时辰了,柳大人想必是有事耽着了。”
李承允静静地看着远处的路口没说话,像是在等待着谁。
良久后,他动了动嘴皮:“他会去哪里呢?”这话像是在问慕宇,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慕宇道:“许是去了唐大人府邸,他素来与唐大人交情甚好。”
放在桌上的手指动了动,慕然收拢五指,李承允对慕宇道:“那我们便去唐大人府邸。”
慕宇刚站起来,就听李承允道:“不用了。”
慕宇不解,随着李承允的目光望过去,原来柳文朝的马车就在前面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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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章已删除,26章就是25章的内容。
第26章 马*
第27章 凉*
第28章 太凶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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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朝躺在床榻上,任凭李承允替他褪去刚换上的衣袍,半天才吐出一句答非所问的话。
“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人都会变的,”李承允从背后搂着他,轻声道:“而我是为你改变的。”
李承允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目光深情又缱绻,他的唇轻轻落在柳文朝的后脖颈,说:“从我十四岁那年在梅园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像个傻子一样呆呆地看着你。”
柳文朝轻笑道:“我与你说话,你不理我,我还以为楚王你瞧不上我这样的读书人呢。”
“怎么会,我那是觉得你太好看了,一时被你迷了眼。”李承允把玩着他的手,叹息道:“可是我那时太小了,不知道原来这就是喜欢,做了很多惹你不高兴的事。”
柳文朝道:“比如:故意写错别字,用烛火烧我的头发,还给我取外号“烦人怪”,摸我屁股,更可恨的是往我身上丢毛毛虫。”
李承允憋着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外号?”
“天晓得。”柳文朝没好气道。
“那时候我费尽心思才求得皇上让你只教我一人读书,可你对我总是不冷不淡的,除了读书写字,你就没有其他话和我说,但你一见到唐维桢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你俩成天腻歪在一起,絮絮叨叨个没玩。”李承允又道:“见不到你,我心烦,见到你了,你又不理我,我更心烦,所以你就是那个烦人怪,让人咬牙切齿,又心痒难耐。”李承允说完赌气似的一口咬在柳文朝的后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