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让王岁澄在意的,是叶逐枫,这些日子他被王老太爷要求待在家中,并且派人看着他,因此没有机会去找叶逐枫。
而且他写了几封信去任家也都石沉大海,他想不通,信肯定送了出去,为何叶逐枫不回信?
叶逐枫明明喜欢他,为什么不回他的信,莫非他远离自己。
他的情绪没有人注意到,喜悦属于王家人却不属于王岁澄。
放榜的地方,叶逐枫得到想知道的结果后,就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人堆。
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他面露苦色,如果他没记错,探花若未成亲娶妻,是有尚公主的传统的。
这个传统多年来从未打破,如果不尊便是抗旨,
日后王岁澄就是公主的夫婿,而他只是一个乡野之人,和他哪里是一路的,他不禁后悔让王岁澄对自己上了心,也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把那些感情压在心底。
叶逐枫看着胡同里的天空,觉得有些窒息,他抓住心口的衣服,眼角渐渐湿润。
回到任家,万漠鸿正听着任平生派来的人报名次,看到叶逐枫宛如幽魂一样的的神色,万漠鸿问道:“莫非你那位情郎名落孙山?”
叶逐枫立马抬起头,皱着眉头回道:“别胡说,他才没有。”
说完叶逐枫便沉默了,有些索然寡味,万漠鸿则讥笑:“你都承认是情郎了,怎么还不拆开他给你的信看看。”
叶逐枫躲开他的眼神,语气难过:“我不敢看。”
他怕王岁澄指责他,怕看到王岁澄厌恶他的言辞,更怕王岁澄的心软让他无法了断这段孽缘,如果时间能重来,他一定不会去阁楼,一定要制止自己孤注一掷的心思。
“平日见你教训起病人气势汹汹,怎么如今胆小如鼠。”万漠鸿扶着腰坐下,动作看着有些笨拙。
叶逐枫也坐下,略微烦躁道:“你不懂,我们跟你们不一样。”
万漠鸿冷笑,他最看不惯叶逐枫犹豫不决的样子:“怂,你不如看看信,若他也对你有意,大可等我事成,我让你们成亲。”
听到这句话,叶逐枫更沮丧,万漠鸿的大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可现在王岁澄却要成为驸马了,于是他有气无力地抬起头说:“来不及了,他是探花。”
万漠鸿挑眉,探花,怎么好巧不巧是个探花,这可不妙,他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自己的姊妹们,大多数都嫁人了,可还有待字闺中的,若沿袭传统,探花郎定要娶位公主,难怪叶逐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若他为了你抗旨呢?”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万漠鸿突然问道,。
叶逐枫猛然抬起头:“不可能!”
抗旨不遵,可是杀头大罪,叶逐枫不想成为那个杀手,他爱王岁澄,就更不能看着王岁澄去死。
“反正决定权在你,在琼林宴之前,很多事还有办法改变,你也算我的恩人,只要你想,我就能让你们在一起。”万漠鸿神色霸气道,谁知说完孩子就给了他一脚,万漠鸿脸抽了一下,他的霸气还没一柱香的时间,万漠鸿心道这孩子也太不给面子了。
叶逐枫听了他的话发愣,他喃喃道:“你让我想想,你让我想想……”
说完恍惚着回到自己的屋子,一进屋,叶逐枫就看着放在桌上许多未拆封的信,这些信都是王岁澄寄来的,他拿起最早的那封信,神色复杂,眼神犹豫,终于他还是拆开了信。
看到信的内容,叶逐枫忽然就红了眼睛,信中王岁澄诉说着他们从认识以来王岁澄对他的感情,那样内敛的人不再顾忌世俗看法,将对叶逐枫的爱意都融进了一字一句中。
叶逐枫打开一封又一封的信,他不可置信,自己这些日子到底错过了什么。
当所有的信都被看完后,叶逐枫已然泪流满面,他捂住自己的眼睛,原来王岁澄对他也是有情的。
为什么他不早说?为何自己没有勇气?各种情绪占据叶逐枫的心头,他痛恨自己的犹豫不决,让他和王岁澄白白错过许多。
等他情绪平复拿下捂着眼睛的手后,叶逐枫珍视地将王岁澄写给他的信全装好,他的指尖抚过信封上“叶逐枫亲启”几个字,那些摇摆不定统统消失了。
既然两情相悦,为什么还要折腾?王岁澄对他的爱不必他对王岁澄对少,他庆幸自己拆开了这些信,让他有了继续爱的勇气。
想起万漠鸿的话,既然他要帮自己和王岁澄,那叶逐枫就赌一次,就算是输了,知道王岁澄的想法后,叶逐枫也觉得值当了,平生能无所顾忌的爱一回,也不枉他千里走一遭。
第88章 88.生了
任平生回来的时候将万漠鸿的名次告诉他,万漠鸿一点不意外,他咬了一颗葡萄说:“现如今就看太后和我的好大哥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任平生换好衣服走过去捏了捏他因为怀孕变肉的脸颊说:“别想这些了,你现在最紧要的是生孩子。”
万漠鸿握住他的手说:“生孩子那不就是一两天的事。”
任平生听到他这样说,瞬间有些头疼,万漠鸿难道不了解生子之痛?不对呀,按理说,是知道的。
万漠鸿按住他的眉心:“你在担心什么?是我生又不是你。”
任平生叹了口气,靠近他将人抱住说:“我爱你,所以才担心你。”
就凭古代的医术,生孩子就跟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就是现代谁会,生孩子依旧有许多风险,死在手术台上的孕妇年年都有。
何况万漠鸿并非女子,他的各种条件可能会令他更难。
万漠鸿抓住他的衣服,闭着眼说:“一切都会顺利的。”
任平生并没有被安慰到,他记得自己同办公室的女同事怀孕后,光是去医院检查就得许多项目,之后生产听说羊水破了后挂什么缩宫素没用,于是又挨了一刀。
现在临近万漠鸿快生了,任平生感觉越来越焦躁。
他自然没将这种不安一直表现出来,可这世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当夜,正在睡熟的任平生忽然被万漠鸿叫了起来。
“怎么了?”任平生迷迷糊糊地问道。
万漠鸿有些喘息:“去叫叶逐枫,我肚子疼。”
他说完任平生瞬间就清醒了,于是先让人叫叶逐枫,接着迅速穿好衣服,点上蜡烛掀开被子一看,万漠鸿是破水了。
万漠鸿面色发白,额前都是汗水,他已经疼了一阵,还以为是孩子踢他,可随着疼痛加剧,湿了裤子后才发掘不对劲。
叶逐枫被拽来的时候头发都是乱的,他一路上让下人准备东西,然后去叫之前雇好的稳婆。
即使他医术了的,但术业有专攻,生孩子这方面,他还是从旁辅助比较好。
一切都准备好后,任平生被轰出了房间,一是万漠鸿不让他看,另外他待着碍事,叶逐枫叫他去外面等。
于是秋夜的冷风中,任平生在外面踱步,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煎熬,他听力没问题,虽然万漠鸿忍着,可是任平生还是能听到他痛苦的声音。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天都快亮了,孩子还没生出来,任平生自个儿脸都白了,什么都不敢多想。
等到太阳彻底升起,整个天宙国都被照亮的时候,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从屋子里面传了出来。
任平生一个踉跄,腿已经站的发麻,他有些狼狈地走近屋子敲了敲门。
里面的婆子终于放他进去,还有婆子在给孩子清洗,任平生看了眼像红皮猴子的孩子后朝里面去了。
万漠鸿闭着眼躺在床上,叶逐枫正在给他灌药,见到任平生,立马将药塞给他说:“他没事,就是虚,你给他换衣服床铺,别让他受风,还有其他的事我都写下来了。”
说完同样满脸憔悴的叶逐枫起身回房睡觉,任平生摸着万漠鸿的脸,他两颊上紧贴着汗湿的头发,眼角还有泪痕,看着狼狈又可怜。
他微微睁开眼,嗓子哑的发不出声,任平生立马说:“别说话,喝了药好好休息。”
万漠鸿微微点头,喝下药后就睡了过去,生子的疼痛令他麻木,如今只想休息。
任平生按照叶逐枫说的一一亲自动手,做完这些,他才看奶娘抱着的孩子。
奶娘万漠鸿物色的十几个,这个是刚出了月子的,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对照顾孩子十分有经验。
说实话,刚出生的孩子确实丑的惊人,任平生不嫌弃,就是不大接受,就他和万漠鸿的颜值,怎么也得是个漂亮孩子。
“是男是女?”任平生问道。
奶娘一愣,怎么这主家人连男女都不知道:“是个男孩。”
“哦,抱下去好好喂养他。”任平生也是疲惫极了,实在没多少心思花在孩子身上。
万漠鸿生子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本来他假借水灾将孩子公之于众,许多人都等着看他笑话,没想到真生下来了。
宫里太后也得到了消息,她问莺歌:“真是他自己生的?”
莺歌点头说:“是,得知任家叫了稳婆,暗卫就守在屋子外,没有任何作假的机会。”
太后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她无法理解一个男人生孩子,当初他以为这是万漠鸿为了破计编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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