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消息没有对外传出,因为一旦摄政王出事新帝压不住镇,整个大楚就真的乱了。
就这样傅呈辞还硬是咬牙挺了过来,卧床三日才足足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出来。
如今伤好第一件事便是想着要来见陆怯一面。
马不停蹄一天赶到这,没想到最后只能隔着一个门,想着那人在面前。
卫野着实心疼他家主子。
只不过他更不敢在此刻帮着傅呈辞在陆怯面前说什么,两人的恩怨早就在五年前就种下了,卫野看的清楚只怕是他家主子接下去的路不太好走。
傅呈辞就在院子里面站着,静静的也不出声打扰,没过多久外出的阮刀就回来了。
看到院子里的不速之客后还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依照傅呈辞如今摄政王的地位,想要找出他们的踪迹的确轻而易举,不过都过了两月之久才来,不是对这件事不要紧的话,估计就是朝中事情的确太多绊住了脚步。
想到这阮刀突然生了一点同理心出来,毕竟一个国家的担子如今全都落在了他一个人的肩上。
最后,不碍着情面也碍于身份阮刀上前打了一声招呼:“……王爷?您怎么来了。”
傅呈辞看了阮刀一眼,解释道:“你放心我就是想留着看看陆怯,很快就走。”
阮刀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没有说话,心道这人都没见着面,说什么看不看的。
不过对方这架势俨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绕开傅呈辞走了进去。
卫野看着轻轻松松被推进去的门有些怔愣,随后生出了一股被羞辱的苦恼,“主子,要不然您也推门进去吧!”
傅呈辞的伤直接从左腹刺穿,就连腿骨都扭伤了,快马加鞭之下卫野担忧他的身子!
偏偏揣着病痛赶来,他连陆怯一面都见不着。
傅呈辞摇了摇头,没有同意,如果陆怯不想见他,他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但是……
他真的快要忍不住了,两个月的思念仅仅能回忆过去两人的相处,那个时候他有多混蛋此刻就有多后悔。
然而等他彻底认清现实的时候,那个人却不会再原地等他了。
屋子里面,陆怯正看着小蓉玩,注意力却是完全不在这。
就连阮刀什么时候到了面前他都没有发现。
出神的注意力被唤了回来,陆怯呆怔的看了一眼阮刀,些许不解。
阮刀也不知道这关着门陆怯心里面是怎么想的。
只不过看了一眼陆怯此刻的状态他感觉还是少说为好。
“对了,我前面看到隔壁回来人了。我先把小蓉送回去。”
“好。”
“你晚上想吃点什么?周棠阴和右边那家的王叔估计会在集市上吃,今晚就我们俩。”
“都可以。”
“那我就自己决定了。”阮刀说完牵着小蓉离开。
送了小姑娘回家之后他本来打算直接进厨房的,但是在看到傅呈辞之后还是停下了脚步,走过去问道:“摄政王今晚要留下来一块吃吗?”
傅呈辞说话的声音有些干,很沙哑的发出一个音节“好”,之后不在说话的垂下了头。
看出他浑身状态的不对劲,阮刀也不好意思让对方站在门口守人。
连忙找了张凳椅给傅呈辞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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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设置定时,是昨日份的更新
老傅这波可以吗?
晚安~
第92章 道歉
等着用晚膳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因为陆怯身子不好,吃的也都比较清淡。
突然多了两人一块,阮刀就把桌子架到了院子里面, 脚步声伴随着开门声,傅呈辞看到那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连忙反应剧烈的从小凳子上站了起来, 有些不知所措。
眼神里面是满满的不安。
这一动静让后厨的两人同时探出脑袋张望。
见到这一幕默契的没有说话, 只不过手底下的动作瞬间慢了不少, 大有在拖上个半载春秋的架势。
陆怯就像是没见着面前一个大活人,自顾走到了桌子空着的另一边坐下。
傅呈辞也慢慢冷静下来, 紧张的捏了捏手心, 好几次没有扶稳凳子差点就直接坐地上去了。
阮刀和卫野磨磨蹭蹭的从后厨出来才算是要开饭了,四菜一汤都是阮刀苦练两月的手艺。
傅呈辞位高, 阮刀理所应当的先招呼了一句:“王爷别介意, 我们这山坳子里面的平常都是吃这些。”
傅呈辞摇了摇头, 强忍着压下眼眶里面的热意,他没有想过自己还有机会能和陆怯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这便足够了。
这时,坐在对面的陆怯冷冷开口:“吃不惯就回去吧,趁着时间还早。”
听到他的声音, 傅呈辞的眼睛瞬间一亮,待听清话里的逐客令之后眼神又黯淡了下来。
“吃的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傅呈辞连扒了两大口米饭,米质粗糙, 比不得京城做饭的米颗颗口感饱满软糯,只不过他两月连转轴, 闭上眼睛就是梦魇,这饭的确比在京城吃的还要舒心。
见他狼吞虎咽吃相狼狈,比那灾民还更要可怜的模样,一股无名之火瞬间牵动陆怯,搁下筷子冷怒出声:“够了!”
傅呈辞不吭声,抬头时嘴角沾着饭粒,眼角还泛着红看着他。
“你是在发什么疯,大晚上的来这里吃两碗米饭吗?”他原本平静等死的生活措不及防被打破,为什么傅呈辞每次都要这样!
在他以为足够安定的时候在次随意闯入他的生活!
所有的东西他都不要了,为什么还是不能放过他!
卫野护主,有些看不下去了,张口就为自己的主子辩解,“陆公子您误会了,主子他一醒来就……”
余下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被粗暴的打断,傅呈辞声线发冷,咬着牙开口,“你知道我这两个月是怎么过的吗?我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敢来找你,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心口跟刀子割过了一般,傅呈辞说完妄图能够看出陆怯眼里的波动涟漪。
下一秒,陆怯的话才是彻底将他击溃。
“你认为两个月很艰难?那你可知那四年我是怎么熬下来的?”
如遭雷击,傅呈辞彻底的怔在了原地,就连一旁阮刀眼里的同情也慢慢夹杂着冷意。
那四年是陆怯最为灰暗的时候,他奉为光明的人亲手将他推进深渊。
四年是两人之间永远无法抹平的鸿沟。
“对不起……”傅呈辞的声音艰难生涩,能够听出他浓浓的愧疚还有无尽的悔意,他的声音哽咽:“当初做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真心错付,伤害了你,你能不能在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换我追随你的脚步……”
陆怯以为自己有生之年要是能换来傅呈辞的回头应该是感激涕零,最起码不是像现在这样内心毫无波澜,他承认自己拿过去揭伤疤是在故意戳傅呈辞的心窝,让他愧疚,只不过当目的达成他并没有什么报复的快感,只有疲惫。
他就是一个拿着愧疚要挟对方的小人。看着高傲如傅呈辞说着这些话,只感觉讽刺。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你的道歉我不想接受,你也不必求我原谅,因为……没有必要。”
他说的果断决绝,不想给对方有半分喘息反驳的机会。
傅呈辞的眼神有些许无措,是他天真的以为道歉能够解决问题,不过他们两人的纠葛哪里是这三言两语可以化解的,语言无法抹平一切,过多的解释只会让他变得更加苍白无力,这种感觉让傅呈辞束手无策。
这顿饭最后还是没有人能吃的下去,傅呈辞没有走,因为陆怯每天都要喝很多药,他询问了熬制的方法之后就坐在药炉前帮忙煮药。
他只想在那个人身边找点事情做,以至于让自己变得不要那么空泛。
药好了,傅呈辞敲开了紧闭的房门,过了一会才传来男人淡漠的嗓音,“进。”
傅呈辞带着新煮的白粥还有药一起走进去,心情还有些忐忑,“你晚上都没吃饭,我煮了点粥吃完了粥喝药。”
说完,将东西摆在了桌上,然后就要过去伸手扶陆怯。
在离着还有一掌的距离时被对方不着痕迹的给避开了,虽然没有甩脸色给傅呈辞,只不过神色的抗拒十分明显,“我自己来就好。”他还没到动也动不了的地步。
傅呈辞十分耐心,始终跟他保持的一定距离,这个距离让陆怯挑不出刺,偏偏看在眼里难受。
只不过他和傅呈辞怄气的确不值得,对方没有一点事,他身子却是虚的快要撑不住了。
白粥熬的很浓稠,明明什么也没放陆怯却在舌尖尝出了一点甜味,他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傅呈辞,对方很快的捕捉到了他的视线,心下一沉格外担忧的追问:“怎么了?怎么这个眼神看我,是不是不舒服了?还是说这个粥有什么问题?不过不应该啊……这味道我先尝试过了,没问题啊,算了不然还是先别吃了。”
他越说越乱,说到最后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似乎没想明白这粥哪里煮出问题了。
陆怯吸了吸鼻子,低头看着白浓的粥,嗓音喑哑:“粥没有问题,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