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姜相是太子党的老臣,娶了姜氏女,无非是令这层关系更加牢靠了一番。
他突然回过神来,脑海中想到的问题竟然是陆玉结婚了,那么傅呈辞怎么办!陆怯隔着一层乌纱帽朝那人看去,就见那人的面上是同样掩饰不住的震惊。
等到群臣散去后,文武百官都朝文官前列的太子姜相的方向涌去。
陆怯却是急忙走出人群,跑出启正殿,长街向下留下的只有一个孤寂的背影。
傅呈辞一步步走下拾阶,内心慌乱如麻,手脚冰凉,几乎散失了思考的能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陆玉。
幼年拓印内心的一抹月光此刻他却觉得离自己是那么的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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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陆怯:该死,一不小心成全了老攻。
傅呈辞:谢谢楼上(追妻预备中
陆玉:不要打扰我娶妻谢谢。
【感谢观阅】
第20章 意乱纠葛
出了宫门后,陆怯去到西京街寻阮刀,两人一道驾马出城,回城后便直奔客栈。
陆怯用了药后,身子最是虚弱的时候,阮刀将屋子内生起了暖炉,他的目光落在了侧颈隐约浮现的青络上,白皙的肌肤如同珍贵易碎的瓷器一般,与外头的凉爽干燥不同,屋子的温度不免令人感觉过于不适,但这对陆怯来说却刚刚好。
阮刀守在门外,等到门内传来声音后,他才推门而入。
目之所及,倚靠窗边的男子将窗户大敞,散去了室内大半热意,男子的目光落在了一卷泛黄的纸条上,淡漠冷致的眉眼一阅过后便将纸条丢进了边上的炭火盆子里。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颇为自嘲的冷笑,冷嘲的笑意拓印眼底,令人无端的有几分压抑。
微不足道的纸屑很快燃为灰烬。
他在另一张浅薄的纸上写道:稍安,勿躁。静候,佳音。
随后指节灵巧的将东西放进一个小圆筒里面。
将东西丢给阮刀,被后者眼疾手快的接在怀中,望着十里长街万家灯火,他淡淡道:“尽快将消息送出。”
阮刀看着外头的夜市,此刻依旧灯火通明十分热闹,他忍不住问道:“回头可要在府内养两只用得惯的信鸽?”
陆怯眉眼一挑反问:“然后给旁人一个定我们通敌之罪的理由?”
阮刀说不过,嘴巴一闭,拿着手中的小信筒就出门执行任务去了。
夜里起了凉风,凉飕飕的冷意贴着肌肤,陆怯走在街上忍不住用广袖掩面沉闷的咳嗽几声。
难得今儿陆怯安生在后门敲了门,却久久无能理会。
不过寻常人家鲜少有下人会在夜里专职守着后院的门,好在有暗卫注意到动静连忙跑来,才避免陆怯在后门那四面通风的巷子里吹成人干。
时辰还早江北府的正大院还亮着灯,寻常这个时候傅呈辞不是同陆玉在一块,便是在书房,鲜有将院子都弄得灯火通明的时候。
陆怯这么想着,脚步也下意识的朝正院的方向走去。
钟伯随同几个王府老家仆见了他,如见救星一般,陆怯看着一群人围聚在这,沉眉道:“都围这做什么?”
这个语气太过自然,陆怯说完自己都有一瞬间的怔愣失神,许是平日傅呈辞对他多有迁就,造成了他这‘恃宠而骄’连带着说出的话都俨然一副当家主人的样子,等回过神的这一刻就连面上的神情仿佛都是无尽自嘲。
好在此刻一群下人如乱锅上的蚂蚁,谁也没去注意陆怯话中的不对。
从旁人口中得知,傅呈辞下朝后,就将自个锁院子里,醉春秋一坛接一坛,前面天色昏黑去抱酒时不小心踩滑了一个空瓶,闹出不小的动静,钟伯这才自作主张架了梯子翻进院内替他点了灯。
陆怯漠然的想着这心上人都要娶妻了,那能不醉吗?
他不做停留转身想走,不管是儿时的羁绊,五年前的纠葛,还是四年前的绝情,从始至终这都是他一人的戏,如今唱戏的人病入膏肓,药石无医,这戏台子也是时候要落幕散场了。
突然,院内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众人屏息,连忙跑了回去,只见面前白色的身影一闪,原先还站在一旁的男子顷刻就到了院门口。
陆怯吸了一口气,他抬手拍了拍门板,言辞俱厉,难掩心焦:“傅呈辞!傅呈辞!你听到没?”
就在陆怯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门内才响起一道沉重的声音:“——滚!”
随着而来的还有酒坛碎裂的声音,想来是赌气的用酒坛摔门。
戾气十足却无端让人松了一口气,人没事就好。
陆怯问:“先前翻墙入院的梯子呢?”
“这这这——”很快有下人将东西抬来,“这东西不稳,需要人扶,炩王可是——”
他话未说完,就见面前的白衣青年,身姿轻盈足尖轻点长梯,干练利落,翻身进了内院。
傅呈辞边上的一个矮石凳倒了,重物倒地的声响应该就这东西发出来的。
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酒气,陆怯不悦的拧眉,心头滑过了一丝不好的回忆。但是看了看面前醉醺醺的人,他还是强忍着这股难闻的味道走了过去。
傅呈辞靠在石桌上,双眼失去了清醒时的焊利干练,而是带着水盈的光泽,反倒有几分惹人怜爱。
他好似对旁人闯入自己领地的行为尚未察觉,就见他将酒杯高高举起,精准无误的倒入嘴里。
陆怯冷着脸将人手中的酒杯夺走,丢在了边上的草地上,手中一空倒是让傅呈辞从醉意从回了几分清明。
“你来做什么?”傅呈辞回头看去,淡淡问道。
“陪你坐坐,”陆怯蹬了长靴,学着他的模样坐了上去,与他并肩而坐,顺着他的视线瞧着偌大夜空中的一点。
两人就这么沉默,谁也不先开口说话,好似时光静好。
良久,傅呈辞又从身侧捞了一个酒坛子:“不用管我,明儿就好了。”
陆怯扭头看了他一眼,就见傅呈辞此刻面色红晕,说出的话带着酒气却是十分平稳,眨了眨干涉的眼眶道:“若不是你院内的灯火太亮,晃到我的眼,我也不至于跑来。”
“他要娶姜瑶我事先便知晓,”傅呈辞将酒做水饮了一口,“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陆怯没应他的话,不禁想到他刚入江北王府那一晚,这人浑身戾气如同一只乖戾暴躁的雄狮,想来就是这么被刺激的。
一坛酒被两人瓜分的一干二净,陆怯从圆桌上跳了下来,隔着鞋袜的脚掌踩到了一块碎石上,痛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傅呈辞也下了圆桌,蹲在陆怯脚边,伸手捏了捏那细瘦的脚踝,抬头问他:“扭到了?”
陆怯后腰抵在石桌上,一只腿架到了傅呈辞的单膝上,先是摇头然后又不安的摆动脚踝。
傅呈辞已经丧失了单纯思考的能力,他一把将陆怯脚上的鞋袜脱掉,露出脚掌的地方磕破了一层皮。
脚掌暴露在空气中,冷意顺着脚底窜了上来,脚趾忍不住蜷缩了一下,偏生握着脚踝的手掌温度热的惊人,令他十分不自然的微微仰头。
傅呈辞一抬头,就看见了仰起的脖颈,侧颈处还隐约有着青色的脉络,再往上就是光洁好看的下颚。
鬼使神差一般,傅呈辞起身,双手撑在了石桌两边,吻上了那仰起的面颈。
陆怯迷迷糊糊的只感觉脖颈的肌肤覆上了一层温热,下意识将头转到一旁。
一吻落空,傅呈辞单手搂上了禁锢怀中的腰,宽厚的大掌抚摸着背脊一路滑向上,手指捏了捏陆怯的后颈处,迫使后者转过头来,同他对视。
望进那双纯澈的眼中,傅呈辞心尖微动,寻上那微张的唇吻了上去。
亲密无间的吻带着啧啧水声,唇瓣分离时还带着一条细长的银丝。
空气在这一瞬间升温。
月色羞人的隐在了云层间。
浅尝就止却又不想仅绝于此,他弯腰将人打横抱起,瞬间腾空的感觉让陆怯下意识的搂住了傅呈辞的脖颈。
傅呈辞的步子落的十分平稳,跨过地上七零八碎的酒杯就径直回了屋。
两人回到了房间内,傅呈辞抬脚一勾带上了房门。
陆怯被放倒在了一片柔软的床褥中,他看着傅呈辞的背影,问道:“你在做什么?”
“洗一条毛巾给你擦身。”傅呈辞拿了一条润湿后又拧干的帕子走来。
将陆怯的腰带、外衣一件件解开。陆怯躺在大床上,乖顺的任人宰割,当手触碰到里衣的绳结时就被一把抓住了。
陆怯看进他不解的眼神中,顺势倒进了他的怀里,声音细若蚊咛:“不想脱衣服,我冷。”
傅呈辞将人往身上带了带,“我去叫人进来生个火盆子。”说完,起身就准备往外走。
明明才秋天却要生火盆子,偏生两个喝醉的人谁也没意识话中的不对劲。
陆怯跪坐在床上,双手箍着他的腰身,将脸埋进了对方颈间,“不想叫别人进来。”
“好,”傅呈辞哑着嗓子应道,他也不想旁人将这勾人魂样的样子看去。
傅呈辞用着同一条帕子,擦了身子,在上床后已经换上了一套新的亵衣亵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