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嘴葫芦也会说甜言蜜语了。”
程深墨心里甜滋滋,双手捧住韩缨的面颊,“那么喜欢让我喊你哥吗?”
韩缨撇开脸,不敢直视程深墨明亮的眼睛,心思缭乱地“嗯”一声。
在程深墨看来,男朋友是羞涩了。好可爱哦。
他搓面似的揉捏着韩缨的脸,心软成一片。身为体贴大方的恋人,满足男朋友小小的情趣,又有何难。
程深墨脆脆声唤道:“缨哥,缨哥,缨哥哥。你喜欢,我私下就这般喊你。明面上不行哦,哥哥还是要面子的。”
韩缨深深地回望,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气氛正好,程深墨俯身凑近。come on,今日定要来个法式热吻,让古董小男友长长见识,什么是现代人的热情。
韩缨闭上了眼眸。
在两人即将接吻时,一声斥骂吓得程深墨一哆嗦,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不知廉耻!”
路过的韩木羽瞧见这一幕,跺脚大骂道,“光天化日,你们要不要脸?伤风败俗!”
实在气不过,韩木羽“呸”啐了一口痰。
程深墨:……打个啵啵太难了。
-
院内,夜峦拎来两壶琼花酿。
琼花酿是京城千金难买的好酒,主子随口一提,夜峦吩咐兄弟跑了好些酒楼,好不容易买到两壶。
“两年酒?”
敛去温柔似水的伪装,喻安卿眼神深邃如寒霜,冷然的气势让人难以接近。
夜峦恭敬道:“少爷放心,是两年酒。”
喻安卿年纪轻轻,便能接任皇家暗阁首领,不可不谓心思缜密,做事严苛,决不允许有任何疏漏。
当今圣上明察秋毫,德隆望尊。为稳固帝位,于二十年前,设立暗阁,侦查百官,监督百官德行。
暗阁直属皇上负责,行事诡谲,神出鬼没。这些年纠察出不少贪墨舞弊的大案要案,令百官人人自危,不敢有小动作。
而暗阁阁主更是神秘,至今不曾有人知晓他的真面目。喻安卿三年前从师父手中接过暗阁玉龙符,成为新一任阁主。
这一次,他不是闲来无事,跑到侯爷府交友,而是受圣上密旨,要他保护侯爷韩缨的安全。
武侯府是武将世家,世代忠良,朝堂半数将领系出武侯门下,在军队享有极高的号召力。
圣上年少登基时,险象迭生,多亏韩缨祖父相护,方能顺利登上皇位。
论家世、论情义,圣上对韩缨抱有栽培之意。
韩缨在虞州被山匪谋财劫道,杳无音信,圣上震怒,派重兵清剿,搜寻韩缨下落。
虞州一代的山匪被清得干净,却没有山匪认领劫财韩缨的事。圣上怀疑有人不想韩缨回京,想置其于死地,要喻安卿调查清楚,揪出幕后真凶。
“程深墨的身份信息,派人调查清楚。”
喻安卿递给夜峦一张纸条。
目前没有证据表明程深墨是无辜的,可爱有趣的外表之下有可能狼子野心。
“另外,密切监视侯府内外,躲在暗处的蛆虫早晚会有所动作。”喻安卿交代道。
夜峦应声:“是。”
程深墨没精打采回来时,夜峦与他擦肩而过。
他问道:“夜峦不随侍在你身边吗?”
“火灾后续没有处理完,夜峦是来送酒。”
喻安卿浅笑盼兮,晃了晃手中酒壶,“韩兄呢,你们没什么问题吧?”
“韩缨和她妹妹说话呢,我就先回来了。”程深墨摸摸鼻头。
兄妹二人火星撞地球,争吵不停。他灰溜溜地跑了,免得遭殃。
程深墨打开酒塞,轻而易举地闻出配方:“桃花、莲花、甘菊、梅花,四季花于酒一壶,怪不得称琼花酿。”
喻安卿:“良姜哥哥果然是懂酒之人。”
程深墨笑而不语,内心流泪:古代不应以黄酒为主吗?怎么是高浓度的蒸馏酒?!
这么小的概率都被自己碰到了,当事人表示很后悔。白酒度数太高了,他上辈子也几乎没喝过。
喻安卿斟满酒盏,挽袖递到程深墨眼前:“良姜哥哥,请。”
从程深墨闻到酒那一刻诧异的眼神,喻安卿便了然:小兔子根本不会喝酒。
喻安不禁起了逗弄之心,醉酒的兔子会是怎样的一副情态?露出红彤彤的眼睛,哭着鼻子求抱抱?
喻安卿厌恶陌生的环境,因为有这只有趣的兔子,他的厌恶减轻了些许。希望小兔子真的无辜,不然……喻安卿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绝不留情。
琼花酿的酒香辣人,程深墨喉结滑动,干笑道:“要不……等等韩缨?”
“等我什么。”
说曹操曹操到。
程深墨第一次那么不想见到韩缨,嘴角一咧:“等你喝酒啊,缨子。”
韩缨的心情似乎没被刁蛮的妹妹影响,眉眼舒展:“安卿特意为我存的,我必好好痛饮一番。”
三人呈正三角,围坐在石桌前。
酒盏碰壁,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韩缨、喻安卿举杯一饮而尽,程深墨左瞄右看,伸出舌头,试探性地舔一口,烈酒入喉,辣红了眼,眉头皱成“川”字。
时刻注意的喻安卿见此,眼尾轻扬,带了笑意。红眼睛兔子出现了。
韩缨看得出神。
喻安卿时常温柔擒笑,那笑意却不曾入眼,端的是世家贵公子的礼仪教养。
有时候,韩缨觉得喻安卿的温柔始终蒙着一层纱,像天上的明月,朦胧不可及。
此刻的喻安卿,让韩缨有了皎月入怀的真实感:安卿对他有意的。
喻安卿主动替韩缨斟满酒,再去斟程深墨的酒盏,看不曾减少的酒量,真诚发问:“良姜哥哥真的千杯不醉吗?”
吹过的牛皮,跪着也要吞下去。
程深墨咬牙,把杯中酒一口吞下,眼泪汪汪,脑袋晕晕,大舌头道:“不……不……不醉。”
喻安卿立刻续满兔子的空酒盏。
他端起酒,垂眸一笑:“两位哥哥,共饮此杯。”
韩缨倏地红了脸,红晕蔓延至脖颈。他痛饮此杯,虽没醉酒,已醺然。
阿墨常喊他‘缨哥’,韩缨听得舒心,但听得多了,就不觉得稀奇。
反而喻安卿,最常喊自己‘韩兄’,礼貌又正派。忽的一声‘哥哥’,其中滋味,妙不可言。
“安卿,我们好久不曾同桌共饮了。”韩缨百感交集。
喻安卿可没注意到韩缨百转千回的心思,他正注意兔子呢。
噗通——兔子第二杯酒没有碰,醉趴在桌子。
“良姜哥哥?”
用手轻轻推了推,程深墨丝毫不动,甚至打起轻缓的小鼾。
喻安卿撇撇嘴,小兔子醉酒后会变成什么?是死兔子。
作者有话要说: 渣男的自我修养:换个角度看问题,世界变得和谐又美丽。
第6章 借题发挥
韩缨手指一下下摩挲杯壁的祥云纹路,怀念地说道:“小时候,祖母让我每天练武习字,没有完成课业,便要罚跪祠堂,那时的日子真的很难熬。
你安慰我说坚持一下,没什么大不了。我一直记在心里,每当想放弃,就会想起你的话。我能打败南蛮,成为南衙禁军最年轻的将军,第一个要感谢的就是你。”
“韩兄何需与我如此客套。”喻安卿谦虚附和,其实压根不记得这桩子事。
如果有,小时的他也必定不是在安慰,而是嫌弃。
喻安卿儿时过得比韩缨辛苦多得多。明面上是喻国公的庶子,不能正大光明学习,常在深夜受训,学习的内容除经史武略,还要习暗杀、易容等等偏门之术。
师父让他选择:做没用但安逸的庶子,还是经受磨练、成为强大的存在?喻安卿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不曾抱怨,坚定地走到现在。
他对韩缨的印象不怎么好,只记得不知何时起总喜欢来找自己,惹得喻国公嫡出的少爷小姐们嫉妒丛生,格外想找他麻烦。
喻安卿吃过几次亏,见韩缨来府上,能躲就躲,减少碰面。
他们的关系,在喻安卿看来,点头之交而已。说不上讨厌,也谈不上喜欢。
韩缨欲言又止,喻安卿打断道:“良姜喝多了,你要不要先送他回房?”
脸蛋红扑扑,不时吧唧吧唧嘴,不知道梦到什么好吃的。
韩缨心想,有些话让阿墨听到,还不时宜。
他将人拦腰抱起,大步流星地送回厢房,轻轻放到床上。单膝跪地,小心地脱去鞋袜,盖好蚕被。
程深墨睡觉的模样,孩童般乖巧。韩缨伸手轻轻抚摸面颊,圆润滑弹,轻声道:“好梦。”
韩缨退出厢房,院内空无一人。琼花酿下面压了一张纸条:韩兄,愚弟不胜酒力,困乏至极,故回房休息。琼花酿留你独享,改日共饮。
强烈的失落,心仿似空了一块。
喻安卿的房门近在咫尺,韩缨却没有敲门的勇气。
-
程深墨醒来时,处处黢黑,不知时辰。
他暗恼不已,双手捂脸,丢人,太丢人。
晃晃脑袋,迷迷瞪瞪,但没有头晕要吐的感觉,真是好酒。他舔了舔嘴唇,还想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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