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骑这匹吧!”谢染对谢桥说,谢桥一愣,接着他就看着谢染上了孟昙的马,谢桥惊讶地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孟昙更加吃惊,他偏过脑袋。
“谢染?”
谢染拉过他手中的缰绳说:“我来御马。”
孟昙反应过来,开心地笑容忍都忍不住,他明白,谢染心疼了,只要不是自己御马,他也不用使劲,伤口自然不会多疼,孟昙靠在谢染胸膛上,感觉自己是世上最快乐的人。
不过,有人快乐,就有人难过,他的两位情侣可就一点不高兴了,文安的脸黑地能滴出墨来,张橙雪更是面色扭曲,她硬生生忍着变脸,毕竟在场人这么多,她还是要形象的。
一群人出发,马蹄声嗒嗒地飞驰过道路,道路两旁的细柳随着他们带起的风摇曳着身姿,孟昙的发飘扬着,和谢染的发交织在一起,蒲公英的种子在他们发间翱翔,又飞向远方,寻找一处沃土。
孟昙偏偏头,谢染的面庞就在自己旁边,他快速地亲了一下转过头,谢染神色变了变,低声警告道:“别调皮!”
“呵呵……”孟昙笑了笑,向后靠在谢染肩膀上,他的屁股和腿还是疼的厉害,可和谢染共骑一马比起来,似乎没那么不可以忍受了。
当他们到了时,孟昙的唇色有些发白,面色也不太好,他没有吃东西,又是一路颠簸,却是不太好受。
“跟紧我!”谢染道,孟昙点头,可一走路,眼前就一黑。
谢染一把将人搂进怀里,难得声音不复往日冰冷。
“怎么了?”
孟昙闭了闭眼睛,感觉好了点便说:“没事,就是没吃饭。”
谢染便让谢桥拿出他们带的一些糕点,因为不能耽误行程,孟昙也顾不得礼数,边走边吃。
“孟少爷,看你身体如此虚弱,应该回去好好休息。”张橙雪看似关心道,但她声音不小,其他人都听到了。
孟昙不好意思地放下手。
“正是身体不好,才该多出来历练历练。”孟昙回答。
张橙雪讽刺地笑了笑,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孟昙道:“你这样只会拖累师兄,游学已经很累了,却还要照顾你。”
孟昙听了他的话面色不太好,但这次他是真的确定张橙雪不喜欢自己,所以他没打算客气,谁跟情敌客气才是真的愚钝。
“张姑娘,你没成亲,所以不懂,谢染照顾我,他也乐在其中。”说要也不看张橙雪的表情,三两步走到谢染跟前。
张橙雪此次是实在维持不了她的笑脸了,其他夫子看似都在走路,却一个个都关注着他们的动静,谢染这样一个人,几乎没什么能让人诟病,这下遇到两人争风吃醋,他们可好奇了。
有些人也瞅了瞅谢染的面色,这谢染一如往常,夫子们不由羡慕,这美人相慕,竟是一点都看不出意动,真是坐怀不乱,莫非他和这相府小少爷真是鹣鲽情深?
【作者有话说】:抱歉,今天有点事,更晚了。
第22章 中毒
他们拜访的大儒住在深山里,是为隐居人士,据说脾气很臭,还不一定能见他们一面。
孟昙听着夫子们谈论着大儒的成就,还说这大儒如何不慕名利,如何世外高人。
可孟昙一点都不觉得,于是对谢染小声道:“谢染,都说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天下之大,这高人若真想隐藏,又如何能被我们找得到,何况若真不慕名利,又怎会闻名天下?”
谢染平直的唇有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只听他说:“这天下汲汲于名利的人太少,言行不一是常态,有一点成就便要天下皆知,最后还要表现出一副不屑模样。你倒是看得透。”
被谢染夸,孟昙得意的笑了笑,等他们到了那大儒家门口时,孟昙一看,茅屋木门,地方也不大,真不知那小院子能不能容下他们这么多人。
不过那大儒倒是没有避而不见,一听是鸿安书院的一众夫子,亲自出来迎接,又看人这么多,便说离他们家不远的地方有条溪水,提议效仿古人曲水流觞。
众夫子一听,纷纷同意,他们带着酒和杯子,又有各自的书童去摘了野果,一番布置,就在溪边吟诗作对起来。
只是因在场有姑娘,他们也不敢真和风流的古人一样披发散袍,作诗的作诗,弄乐的弄乐,又是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风景宜人,真是天朗气清,惠风和顺,孟昙伸了个懒腰,有些发困。
他看着谢染做的周正,于是身子一歪,睡到了他的腿上,谢染低头看着他,孟昙的眼中有些困意。
“谢染,我困了。”孟昙说。
“于礼数不和。”谢染不赞同道。
孟昙抢过他的酒杯,一口灌下去,笑着道:“能说出那番话,我可不信你真是个守死礼的人。”
谢染没有接话,不过也没有阻止孟昙躺着,孟昙闭上眼睛,轻柔地说道。
“谢染,夫君,和你待在一起越久,感觉越来越看不懂你,你好像不是我第一眼见到的谢染,可我还是喜欢你,你什么时候才能喜欢我呢?”说完孟昙睡了过去,谢染取走孟昙发上沾着的一片柳絮,柳絮飘在了河里。
“我也不知道……”比柳絮还轻的话散在风中。
夜幕降临,孟昙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一块石头上,头下枕着谢染的衣服,孟童正守着自己,周围有些昏暗,但河上却飘着简单的花灯,谢染正拿着笔在花灯上题诗。
孟昙站了起来,正要过去,突然觉得腿上一疼,他也没在意,却殊不知远处的文安却阴暗一笑。
当孟昙走到谢染面前时,还没看到谢染题的诗,谢染就已经将花灯放在了河里。
“你题了什么?”孟昙问,谢染起身看着他,忽然皱起了眉头,他一把拉住孟昙,拿过灯笼往孟昙脸上一照,突然就沉了脸。
“怎么了?”孟昙不安地问。
“之前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又被叮咬的感觉。”谢染严肃地问。
孟昙想了一下说:“左腿。”
他说完下一刻,谢染让他坐下,又扯破了他的左腿裤子,在小腿上就又两个血洞。
“怎么会?我都没感觉疼。”孟昙看着伤口道,这明显是蛇咬的。
“别说话,这种蛇毒发作前根本没有异样,发作时中脏即死。”说完扯下发带绑住孟昙的腿,接着抬起孟昙的腿吸了上去,谢桥说“不可”却来不及阻止。
孟昙沉默地看着谢染,心里感动的要命,其他夫子醉的醉,清醒的看到这一幕,不得不感叹,谢染和这少爷果然鹣鲽情深。
等谢染吸出了几口毒血,孟昙果然开始觉出疼了,谢染看血色变红了,抱起孟昙朝大儒家里走去,孟昙包住谢染的脖子,大儒看到这事就安排童子取了蛇药,谢染给孟昙敷了药,就要出去,孟昙却拉住了他。
他起身用袖子擦了擦谢染唇上的血渍,认真说道:“谢染,多谢!”
谢染说了句“好好休息!”便出去了,一出门,谢桥立马给他递上一个瓶子。
“公子,万毒解。”
谢染倒出瓶子里的药吃了下去,吩咐到:“一会儿把这个药偷偷放进他的吃食,别让他发现。”
“是,公子,不过咱们有万毒解,您为何要冒险吸出来。”谢桥问。
谢染看了他一眼,他只是没有考虑太多,但这种话谢桥没必要知道。
“去吧,我去看看这毒蛇的来源。”这种蛇来自南方,可这里是北地,一定是有人带来的,孟昙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夫人,有这样歹毒的人在他们中,这一路肯定不会太平。
第23章 有伤风化
因为有了孟昙被毒蛇咬的经历,本来打算幕天席地,体验一把风流浪子的夫子们都打消了这个念头,准备连夜启程回去。
谢染查探归来后,听到他们的决定没有反对,这里荒山野岭容易出事。
他进了屋子抱起孟昙,孟昙昏昏沉沉地,大概是因为有残毒,他犯困犯的厉害,察觉谢染抱起他,他使劲睁着眼睛问道:“我们去哪儿?”
“睡吧,我们回去。”谢染回答,孟昙放心地靠在谢染的肩头,心想谢染的声音怎么突然好温柔,是他的幻觉吗?可他太困了,没精力思考就睡了过去,之后在马上颠簸了一路,也没醒过来。
回到落脚点,因为赶了大半夜的路,众人疲惫不堪,都有种乘兴而去,败兴而归的感觉,于是回到各自的房里倒头就睡。
可此时,寂静的夜里,张橙雪却敲响了文安的门,文安打开门,一看是张橙雪便不打算让她进来,张橙雪唇角一勾。
“是你做的,对不对?”她问道。
文安眯了眯眼,没打算隐瞒:“管好你的嘴!”
张橙雪笑了笑,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我可没证据,不过说到这证据,你可得处理好了,我师兄可不是吃素的。”
文安脸一黑,他可是打着直接害死孟昙的目的放的蛇,那蛇是家里给他防身用的,他养了一年多,这蛇并不多见,即使是在它栖息的地方也是罕见,却没想到会被谢染识破。
张橙雪一走,文安拿出一只小孩胳膊粗的木匣,他打开匣子,里面是条颜色鲜艳,非常瘦小的蛇,那蛇蹭了蹭文安的手,文安眼中闪过犹豫,但是想到后果,他便一把捏住蛇头,拿起刀子就把蛇头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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