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躁的骂道:“老子什么都让着你了,他娘的你乱跑做什么!”
又有些心虚道,“就算一开始那么冷的天把你关进牢里给你冻病是我不对,那我也日夜不休的照顾你了吧。你想吃什么老子给你弄了吧,你嫌冷老子也把新棉衣给你穿了吧。你肚子疼,是老子一宿没睡给你揉的吧。你个小没良心的,说跑就跑,害老子给你打完猎还要受冻出来找你。这次让老子找到了,给你锁帐子里,哪儿你他娘的也别想去!”
程立桥骂骂咧咧的骂了一通,心中的郁气悄悄有些缓解,随之是有些丧气,垂着头骑马往回返。
正午时分自己去和杨剑心狩猎时小娇气还在,只一下午时辰他又不远的。
程立桥这次没让马儿跑起来,他点了一根火把,让马儿慢吞吞走着,他用火把仔仔细细的在路两边找着。
天越来越深,寒风停止,寒意顺着衣袍进了里面,绕是习武的程立桥也有些承受不住。
大约又行了二十来里地,这下他有些慌了,扯开嗓子大喊:“阿多棋!阿多棋听到回个话!有事咱回去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阿多棋——”
……阿多棋……阿多棋……
回应他的只有寒冷冬夜的回音。
他懊恼的捶了一拳脑袋,边走边喊,直到真的好像听到了阿多棋的声音。
那声音有些空洞,有些模糊,好像离他还有很远的距离,但是他就是听到了,阿多棋好像在喊他。
程立桥立马停下马,仔细听着,一道细细软软的声音顺着小风传进他耳朵里:“……桥哥……桥格……”
一声发音准确一声发音不准确的声音喊着,他确定了,就是阿多棋。
他心下一高兴,一鞭抽在了马屁股上,马儿嘶鸣一声,极速奔跑起来。
阿多棋的声音越来越近,他见到阿多棋的心也越来越迫切。
他心想,见面了,一定狠狠教训教训他!
阿多棋急的都哭了,嗓子也喊哑了,温慕靠在杨剑心怀里,皱眉看着他,摇摇头,小声和杨剑心说:“这小娃娃肯定要被程将军吃的死死的。”
杨剑心一笑,紧了紧抱着他的手臂问:“冷不冷?说了让你在营帐等着,你还不行?”
温慕翻了个白眼,心想你们俩孤男寡男独处,暗生情愫那多正常啊。
之前温慕还因为阿多棋撞进了杨剑心怀里,还专门派人把阿多棋查了个干净,他能随随便便让杨剑心和别人独处?
兰祁他都不想让杨剑心多接触,但那是他的职责,温慕没办法去限制他。
忽然阵阵马蹄声传来,程立桥的声音也跟着传来:“阿多棋!是不是你阿多棋!”
“四我!”阿多棋激动的一挥马鞭,马儿往前一冲,他没有抓紧缰绳,瞬间整个人从马背上掀了下来。
“咚”一声阿多棋摔在了地上,没顾得上疼,爬起来就往程立桥方向走。
正如胶似漆的温慕两人都被刚才的一幕吓的怔住了,等反应过来阿多棋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瘸的找程立桥去了。
温慕正欲下去扶阿多棋,被杨剑心拦下:“不要去,让将军自个儿心疼去。”
杨剑心听了一耳朵,确定那人是程立桥,悠哉悠哉的骑马带着温慕返回营地。
程立桥自然是听到了那一声摔在地上的声音,再一瞧一匹马跑来,马背上没人便知那小娇气摔下了马,顿时一惊,勒住马,下马跑到阿多棋面前。
果然这人一瘸一瘸,身上带着土,心一疼,两人抱在怀里,急忙问:“摔哪儿了?哪儿疼?”
阿多棋抹了抹眼泪:“不疼,你这是打算骑马追去苍彝吗?”
说罢,阿多棋心里有些甜蜜,没感觉到身上有些疼。
程立桥可不敢忽略了,在他身上摸摸,捏捏,摸到腰侧时,阿多棋忽然惊呼了一声。
他立马松开手道:“这里疼?我看看。”
这下是疼了,阿多棋阻止住他道:“快些回去吧,天都这则么黑了,冷。”
“好,听你的。”程立桥一把将阿多棋举起来放在了马背上,自己一翻身上了马,“冷了就往钻进我披风里。”
阿多棋缩进他怀里,用他的披风把自己裹了起来。
这一路上别说还真是冷。
骑马骑的两个脸颊都快冻掉了,整双手已经没了知觉,不知道手触摸到了什么,什么都感受不到。
杨剑心比程立桥早回到营地。一进帐子门儿,把盔甲一脱,扔在了衣架上,钻进了被窝里对温慕招手:“快些上来,明日迟起会儿,这一天给我累死了。”
温慕一笑,倒了热水,浸湿脸巾,拧干,走到杨剑心面前给他擦脸。
杨剑心舒服的长舒了一口气:“不要忙活了,快些上来歇息吧。”
“嗯”温慕洗好脸巾,脱了衣服吹了蜡烛上了床,窝进杨剑心怀里道,“这下苍彝要和大魏联姻了,好事一桩。”
杨剑心点头:“你给九殿下写封信,往苍彝送一封联姻信,明年等到天气好了,派个使臣去商议商议联姻之事。”
温慕也有这个打算,不过他只有写封信告诉李臻程立桥和苍彝小王子好了的事,其他事情让李臻和站惊芃自己去解决吧。
也是时候让小孩儿自己出来独当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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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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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很快到了年底,这几日因为要准备过年的吃食,阿多棋整日和温慕待在一起,每每程立桥来抓人都黑着一张脸,巴不得把温慕赶回京都。
今年与往年有些不同,今年天气格外寒冷,沙尘暴平均每三天来一回,干燥的温慕白嫩嫩的脸皮已经开始糙了起来。
尽管每日与阿多棋二人在帐子里说话看书什么的,可也耐不住那狂风大作。
杨剑心推开门,费劲儿的关好,拍拍身上的土道:“今年这天气可真是做了孽,今儿又是沙尘暴,好在比往常小点儿,不然可要死外面了。”
正拿起布给他拍土的温慕瞪了他一眼,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大过年的说的什么话?在说些有的没的,我可生气了。”
杨剑心一笑,摘下帽子挂在挂钩上:“将军可回来了,你不回去?”
缩在被子里的阿多棋钻出一颗头来,一笑:“小翁,那我明日再来找你。”
说着便掀开被子,胡乱的穿好鞋子就要跑。
温慕答:“明日除夕,程将军可闲着,你来找我也可。”
果然阿多棋一听,整个人兴奋起来:“那我明日不来找你了,我先走了小翁!”
终于把阿多棋送走了,杨剑心整个人也松快了起来,低头洗了一把脸道:“能不能日后不要让他进被窝里?”
“他嫌冷。”温慕给他倒了一杯茶,“他一个苍彝人竟然还怕冷。”
杨剑心一笑:“我在剑门关待了这么多年,照样也怕冷啊。”
——
过年的气氛染了起来,天还未亮,营地的士兵就开始吵闹着贴对联,更让他们兴奋的是,火头军拉来了几百头猪,关在了后院。
太阳刚冒起来一个尖,火头军已经开始烧水,准备杀猪。
也许是头一次在外面过年,还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温慕睡的不踏实,早早的起来梳洗。
拿起铜镜,在烛光下仔细的瞄着眉,左右扭扭头,看看满不满意。
他的眉随眼睛,都是末尾微微向上吊着的,因此画出来的眉尾也是微微向上吊起的。
别有一番勾人的韵味。
画的满意了,嘴角挂着笑,又轻轻捻了一点唇脂涂抹在嘴唇上,只涂薄薄的一层,不仔细看看不出是涂了唇脂的。
却又有些淡红,让温慕整个人都带上了一些红润。
他轻抿了抿唇,杨剑心看着心热,已经许久没有看到温慕这样打扮自己了。
从来了剑门关开始,温慕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基本不像在京城一般,日日起来为自己点妆。
杨剑心都快忘了,那个傲娇又娇气的温慕了。
杨剑心很喜欢高高在上的温慕,他也乐得伺候这人。
温慕点好妆,正好对上杨剑心的目光,整个人羞了起来,脸颊不由的红了,有些手足无措,虽说以前自己经常在他面前点妆,但今日不同往时,心爱之人盯着看,更能让他有种说不上来的害羞。
“你看我做什么?”温慕低着头,只敢那余光悄悄的看他。
杨剑心看他反应好笑,穿了靴子走到他面前,抬起他下巴,大拇指有意无意的摩擦着他的下巴。
没有多余的胡渣,细腻光滑的如白脂细玉,他有意无意的搬弄着温慕的嘴唇,一张一合,加上那淡红色的唇脂,真想一亲芳泽。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轻轻吸吮着温慕的唇瓣,温慕整个人软绵绵的挂在他身上,一条手臂圈住杨剑心的脖子,拼命的把自己送上去。
杨剑心一抬,温慕顺势两条腿缠上了他腰,手不安分的乱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