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抿着嘴唇,往昔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是深邃的黑暗:“八皇子失踪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开,你要和我在这里浪费时间么?”他直接上手来扒, 孤抓紧了衣裳不想让他看见,却抵不过他的力度,而当衣裳被他扯碎的时候,他与孤同时陷入了沉默。
然后孤看见他哭了,很沉默的哭泣,那泪珠子还未调出眼眶,就被他一手抹去了。手掌拂过的地方,是刺眼的红:“沾到你脸上了。”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这么多天,你去做什么了?”
“殿下,”他将被他扯碎的衣服揉成一团扔到了一边,然后单膝跪下将水从上而下浇在了孤的头顶,“为何不等一等呢?只要等到属下回来……”春初的水冰凉,可经过他手的池水,并没有那么冷。
“你说,只要我回头,就能看见你。”闭上眼睛任他用皂角在孤的头顶揉搓,然后轻轻划过所有地方,“可是你不在,没人能和我商量要怎么做,没有人能告诉我这么做会不会成功,我以为,我什么都没有了,连你也不要我了。”
“骗子。”
正擦拭后背的棉布停了下来,大哥哥起身背对着孤又去打了一次水,然后洗净了身上所有沾满污浊的地方。大哥哥的动作很快,从他出现到帮孤清洗,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暖流流过冰冷的身子骨,他脱掉自己的外衣裹住了孤。
孤被他抱在怀里,看着他将孤那身沾满了血污与肮脏的衣服当做外衣,包裹在孤刚才所作的石头上,然后被他扔进了井中。抬手环住了大哥哥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他的身上也有血的味道,不是孤的,而是他自己的。
“殿下,想不想活下去?”他将孤放在了前院的石台上,“殿下,想要活下去吧。”
这个问题,在大太监进入这个小院的第一晚,孤就想过:“你希望孤活下去么?”
他笑了起来,眼神温柔:“殿下是奴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他的自称很卑微,“奴当然希望殿下活下去,哪怕比别人更加痛苦,哪怕比其他人更加卑微,可是只要殿下活下去,总有一天会变成您想要成为的模样。”
“把地全部犁一遍,”站在石台之上看着他,大哥哥犁地的速度很快,“在那之前,将后院的地用井水浇一遍。孤去换衣服,换完衣服,不希望在这个院子里看见你,也不希望别人知道你在这里。”
“记住你欠孤一次!”
他抬头看着孤,当孤踏过门槛时,听见了他带着笑意的回答:“是,我的殿下。”
他的殿下么……
感觉还不错。
直至换完衣服重新坐在门槛上,都没能等来要等的人。孤坐在门槛上静静地看着已经掉漆的红色木门,看着那被封死的狗洞没有送来午饭,也没有再夜幕降临后开启。小院子似乎真的被人遗忘了,可是孤知道不是的。
为什么呢?
“母后~”母后沉睡的地方,长出了一株小小的幼苗,似乎也就是一个下午的时间,一颗小小的苗破土而出。蹲在那幼苗长着的地方,孤看着那稚嫩翠绿的小苗,“这是母后送给孤的礼物么?”
“儿子会很乖的,”这么多年,这个院子里静静的,寸草不生,却在近日有了新的生命,“如果这就是母后想要的,那母后稍微等一等好不好?”抬手轻轻地戳了戳那小小的苗,“稍微,再等一下下。”
“很快,父皇也会一起去陪母后啦。”小小的自言自语,而后便低着头死死地盯着着小小的幼苗,看着最后一抹夕阳落下后,这株小苗与大地变成了一个颜色。
黑色的,不起眼的,却终有一天会绽放的……
门外有锁开启的声音,孤起身转头去看,进门的人提着一盏灯。瞪大眼睛去看他,借着他手提着的灯笼,去着他脸上的淤青,看着他一瘸一拐的动作,打量着他身上崭新的衣服,掐住了自己的大腿。
要做什么呢?
泪水翻滚而出,脚步故作踉跄的往屋子里逃,却在台阶之前脚绊后脚,一头撞在了已经被磨得光化的台阶上。胳膊被撞的麻木,可是还要往屋子里跑,直至他的手抓到了孤的胳膊,直至他掐住了孤的脖子。
“小杂种——”他的声音尖利,“你跑什么,你利用了杂家——”
眼睛逐渐被黑色笼罩,耳朵里是尖锐的嗡鸣声,脖子被掐的生疼,就连呼吸都很困难。
可是还不够啊……
于是抬手去抓他的脸,抬腿去踢他的下身,挣动给了他更多的仇恨,于是手上越发的用力。可是这才是孤想要的啊,直至脖子上的力度忽然消失,大量的空气涌入肺部,抵不过喉咙之下吐出的鲜红。
可是孤好开心啊。
可是孤真的,好开心啊。
院子中不知何时站满了人,一个身穿金黄色外袍的男人站在门口,与另一个身影互相簇拥着。大太监已经被制住,被死死地扣在了院子的泥地里,他的眼睛里全是愤怒,还有比往昔更加阴沉的憎恨与厌恶。
“狗杂种!”即便被扣住了,他仍然在叫着,“你这个杂种,贱O人,表O子养的,被人O骑的……”脏话一个接一个的从他的嘴里蹦出,直至那至尊之人摆了摆手,将他的嘴巴堵死,还在愤怒的吱唔乱叫。
孤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看着刚刚换上的旧衣染上了鲜红,看着面前的石砖上也镜满了鲜红。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看着被压在地上的大太监,看着周围站着的侍卫,看着站在那里的帝王,还有贵妃。
缺氧的后果是半身麻木,孤颤抖着转身向身后的房子爬去,却撞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以投送的姿势与大哥哥装了一个满怀,大哥哥一反常态的抱住了孤,然后顺势压住了孤,让孤跪在地上同他与帝王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他叩首,按住了孤的头。
想要挣脱,可是他的手像是黏在了孤的后脑,所以孤只得跪在那里,嗓子里还是那股腥甜的味道。不过他随即放开了孤,因为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先生跑了过来,顺其孤主动拉着孤进了屋子,而那身穿金黄色外袍的男人,也跟了进来。
还有面露凶光的贵妃娘娘。
老太医抓着孤的手腕子摸了半天,随即他面色大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位小公子……”他张嘴又合唇,垂眸看着孤,又去看帝王。贵妃娘娘在一旁笑着说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可老太医却执意出去说。
孤冷眼看着那夫妇走了出去,慢慢的将之前因为争斗松散的一副拢好,听着他们在外面窃窃私语,听着帝王与贵妃的争执,听着贵妃扬言小八最后是消失在这个院子里的,所以一定是孤将他藏起来的。
她要把这个院子翻一个底朝天。
孤冲出了屋子,一头撞在了她的后腰,将她从石台阶上撞到在地,然后护在了那小幼苗的面前,对着她呲牙咧嘴。
或许是很久没见过孤这么鲜活,不要说因为贵妃被撞得之外乱叫而手忙脚乱的宫人,搂着贵妃直直看着孤的皇帝,就连大哥哥也愣住了,站在那里看着孤。
“就在那里!”贵妃尖叫着,“他一定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他杀死了我的孩子!陛下,这个野种杀死了您的儿子啊!”她的眼里带着泪,抓着君王的衣领痛哭道,“那是您最喜欢的孩子啊,咱们的孩子还那么小,他昨日还说等他长大了,要好好孝敬您啊……”
而就在这时,那大太监也挣动了起来,即便支支吾吾,也能看见他申请激动地指着那一片被孤护住的土地,发着类似于‘八’或者‘扒’的音。男人听着大太监的吱唔之声看着孤,眼神复杂:“挖。”
孤被拉开了,侍卫们的手劲都很大,抓着孤的手腕,手指尖冷得毫无自觉。
孤尖叫,踢打,哀嚎,发出嘶鸣,甚至之前受伤的喉咙再次被拉上,溢出鲜血,都没能阻挡那个男人无情的举动。孤叫着,哭着,看着他的无动于衷,听着土地被一铲子又一铲子挖开的声音,在他们进入院子后,发出了一个破碎的声音。
也就在这时,铲子挖出了鲜红的衣角——
“母后!”
声音太过沙哑,侍卫们的手终于松动,给了孤逃脱的机会。孤挣开他们扑向了那抹红色的衣角,跳入了他们挖开的坑洞,死死地护在了上面。
这一次,没有人下铲,只剩下孤一个人,沙哑破碎的哀鸣:“母后……”
(本来是应该停在这里的,但是知道停在这里你们一定又要说九歌虐,所以还是给把事情都讲清楚吧。
这一切都是小太子的局,从引来小九,让小九在皇帝面前大展身手。小八出风头出惯了,所以对小九异军突起很不满,跟踪之下发现了小九的秘密,找到了小太子这里。这算是阴错阳差,因为小太子本没想着这么快引出小八,奈何他从大太监嘴里听到了一个消息,所以他在看到小八的时候,孤注一掷直接下手了。
小八身边也有影卫,可巧合他发现了大太监鬼鬼祟祟的影子,将他缉拿交给了其他人。小太子之所以知道小八身边的影卫不在,是因为往昔,为何小九一走大太监就会把院门锁死防止小太子逃走?因为他一直在门缝中偷窥,他怕小太子对着小九通风报信,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锁死了院子小太子就逃不走了,若是小太子有任何想要通风报信的举动,他就可以冲入院子将小九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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