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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和小怨种斗智斗勇的那些事 (骑乌龟的刺猬)


  太后那会把着兵符,他养私兵,除去与哲合的冤仇,更多的是怕哪日兵变他无力护小皇帝周全。
  终是熬到小皇帝弱冠,可全掌大权,偏的是权臣谋私,公侯起事。他知小皇帝能处理,可他不想让小皇帝背上不孝与暴君的骂名,今日的事,都不知以后,史书会如何记载。
  “史书记着叛逃大将军,总比暴君要好听不是。”顾南召仰头灌酒,他还是没能护住小皇帝的“明君”二字。
  太后沉思,顾南召他居然是这种心思。
  “千古帝王,哪个是不曾手染鲜血的,皆是踏着白骨才能立于天巅。你可知,陛下同哀家说过,你是他的命。你如此不惜命,你要陛下如何?”
  “陛下也是我的命。”顾南召说的轻松,一点不觉得这话有多重。
  太后听着虽是于心不忍,可还是说出:“你做不了元起的国后。”
  “我没想过那个位置,太后大可放心。”
  太后拿起酒坛要与顾南召对饮。“ 你是个好孩子。”
  “可哀家,不放心,哀家欲收你做义子,你可愿意。”
  顾南召也是酒劲上来,喊着太后兄弟。“义子有什么好做的,我也不过小兄弟你十来岁,我们做兄弟。让臭小子,让臭小子喊我内叔!”
  说罢他真要拉着太后结拜,还扒着牢门朝外头大喊着要人拿香来。“来来来,兄弟!今日你为兄,我为弟,结为异姓手足!”
  “你呀,真是沾上酒,就没个正行。陛下今日在大殿之上斩杀公侯权臣,明日早朝还不知是何形势,陛下没有母族势力相助,若是文官谏言,在做那番已死请命的事,皇室宗亲,也是要来说道一番的。”
  “虽是说陛下帝位已无人能撼动,但,陛下与公侯王室宗亲闹翻,日后也是难行的。”
  顾南召笑了:“谁说陛下没有母族势力的,太后不就是,我这个内叔,不也算是?”
  “你呀,还是想想如何保全你自己吧,还有,哀家何时说过要与你做兄弟。”
  “别介啊,结拜酒都喝了,你可是要不认账?”
  顾南召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太后收他做义子,他与小皇帝就是兄弟,不能通婚,可内叔就……想到这里,顾南召憋不住大笑起来。
  太后半眯着眸子看着他,日后还是别让这人沾酒的好。
  “你就知,哀家会帮衬着陛下?”
  “兄弟你,不是一直都在帮衬着陛下吗?”不然,小皇帝怎能安生熬到弱冠,怎能暗培羽翼,又怎能如此容易拿到兵符。
  顾南召摇摇空酒坛,太后知道他的意思,将酒分予了他一些。
  “咕噜”把酒灌下,顾南召收敛住笑意:“兄弟,可愿与我做个交易?”
  “说说看,哀家愿意一听。”
  “放我去驻守文渊,我保元起太平,你保臭小子皇位,如何?”
  “可,好处都是你的,我元起不止你一人大将,哀家也可另立新帝。”
  “太后,不会。”
  顾南召说这句话的样子,与那日小皇帝在勾戈殿同太后说这句话的样子,别无二致。太后暗叹:这两人,真是像极了,又不像极了。
  “你就知道,哀家不会忌惮你借元起的兵马收复你渠匣故土后,反吞我元起?”
  顾南召拍拍太后的肩,道:“都是一家人,哪还有什么你的,我的。”


第40章 嗯……
  小皇帝的包庇,文渊百姓的请愿书,东、西两郊山匪认下招安的事,以及太后的维护,还谈什么死罪不是罪的,加官进爵还差不多。
  太后说,按着顾南召先是被降至五品,当初剿匪一事时,小皇帝承诺过招安者连升四级,这样算来,顾南召又可以做回镇南大将军。
  小皇帝本意让他留任王城,太后却是开口要算上赈济文渊的事,要封顾南召为侯,现在文渊无人,得派他去,倒不是封地,就是驻守。
  元起百官这下算是知道,帝将哪是不和,帝将是不合。不对,以后得喊镇南侯了。
  “顾侯爷。”
  德顺笑嘻嘻的去天牢迎顾南召出来,紫袍金丝靴,大氅白玉礼冠,侯爵该备的东西是都齐了。德顺伺候顾南召穿戴整齐后,便领着他一处处的谢恩,先是去了寿康殿,太后还是那副不喜的样子,嘴里不是说教就是警醒,让他一定得好自为之。
  是在说他行事莫在激进,也是再说他莫要寒了小皇帝的心。
  顾南召出了寿康殿,天上便开始落下瓣瓣冰晶。他伸手去接住一片,冰凉的感觉,就像那牛乳酥山一样。算着时间,华光夫人也该生产了。
  顾南召打量一会四周,小说问:“德顺,华光夫人可还安?”
  这事,倒是德顺马虎了。“也是奴才忘了同侯爷说,华光夫人昨个夜里诞下一名男婴,过程是难了些,但母子平安。”
  “那就好,可说了如何安置那孩子?”
  “这,侯爷还是自个去问陛下吧。”
  “好。”
  雪越下越大了,盖住高墙瓦顶,地上的雪就积了三寸有余,因着山火没大雨浇灭时回暖所开的花,到了今个还没谢,红艳艳的花枝逃出高墙,盛着雪意,势要以雪浇心,藏住灼眼之色。
  德顺把顾南召引去勾戈殿书房候着,说是陛下现在脱不开身,还请他静坐观雪。
  屋里炭火烧的暖,在天牢里也没休息好,顾南召靠在椅背上哈欠连天,没一会功夫就睡去,人醒来的时候……
  “?!”
  玄色窗幔?金字饰墙?顾南召本是迷糊的,看见这一切后,瞬间清醒,第一件事便是动动手腕,还好……没被锁着。
  “别动,冷。”小皇帝把裹着两人的被子掖紧一些,复而手搭上人的腰,鼻尖蹭着人的脖颈。
  “陛下,臣怎来的?”
  “我把哥哥抱来的,哥哥瘦了。”
  顾南召咽了口唾沫,小皇帝的鼻息喷在他耳畔痒痒的。
  这臭小子,怕他不肯来南召殿就诓去勾戈殿,不用说那炭盆里头又是下了药的。不行不行,想想办法,对,以退为进!以退为进!
  侧侧身子,顾南召反抱住小皇帝,哀怨开口:“我还当陛下已经厌弃我,害我难受好久。”
  “我怎会厌弃哥哥呢,卿儿再喜欢哥哥不过了。”
  小皇帝的态度,让顾南召不由腹诽自个是不是没演好,小皇帝之前可是见不得他这副做作模样的啊。啧,那就再做作些。
  这样想着,顾南召握住小皇帝的手用脸蹭着。
  “唔?”小皇帝的手是光滑的,按理说小皇帝是习武的啊,手上的老茧呢?
  “哥哥是不是好奇我手上的茧哪去了?我记得哥哥爱听曲,便想着学琴奏给哥哥听,可是手上茧子拨弦出音不够利落,我就全刮了,去腐生肌膏上上去,可疼了呢,哥哥也不知道心疼心疼人家。”
  这话……小皇帝自个说出口都觉得别扭,但是,总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纵使小皇帝已经很努力,还是娇柔不起来,最多就是软着语气说的闷闷的。
  顾南召挑起眉头,自小皇帝说那是玩物丧志之后,他便没刻意去听过,认真回着:“陛下,臣不爱听曲。”
  “哥哥胡说,以前可是哥哥带着我溜出宫去听琴的。”
  “九乐我练好了,哥哥可要听听?”小皇帝在顾南召耳边压低声音说着,看着人红起来的脖颈笑得得意,眼里都是占有。
  这样的小皇帝顾南召有些招架不住,推开人的怀抱,得到的是更紧的禁锢。
  “哥哥要是不想听,那再陪我睡会可好?哥哥可知,你那日跃下宫门高墙的时候,我有多难受,连着半月都是噩梦,第一次看着哥哥从城墙上掉下来,哥哥就不见了六、七年,上次哥哥又是那般,我还以为,哥哥去了之后就不再回来。”
  “陛下在说什么?”他明明在破国之前就让人送走小皇帝了啊。
  “算了,哥哥还是当我没说吧。”
  那回,小皇帝知道渠匣要面临什么,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下马车往回跑,他想着至少带着顾南召一起走,可是,晚了,就看见人掉进护城河。
  小皇帝把人搂的再紧些,“是哥哥厌弃我才是,都不唤我卿儿了。”他也是这段时间累的厉害,说完这句,人又睡了过去。
  顾南召拉了下被褥把人遮严实,后看着两人缠在一起的发丝,静听着外头的风雪,思绪飘回多年前的渠匣东宫里头。
  那年渠匣王宫里,也是下着大雪的。他父亲身体一直不好,入秋后更是开始咳嗽不断,却在大雪的天拉着他母亲出去看雪。
  他便问:父亲,母亲,大雪的天你们在外头作甚。
  他父亲回:我听人说,同着一起青丝染雪,也算是共白了头。
  之后他父亲一病不起,再之后就是他被立为世孙。
  顾南召手指绕住两人缠在一块的发丝,痴痴念着:“共,白,头。”
  两人从午间睡到夜里,还是德顺在门口问着可要用膳,两人才起身互相帮着穿衣捣拾一番,这会顾南召忘了演,板板正正的伺候着人,不见半分谄媚。
  “哥哥怎不配发饰了?”
  小皇帝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顾南召算是明白,他那些小心思都被人看了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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