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他们在朝中做官那么久,底下没个宗族亲友之类的经营生意吗?这大运河的路线图到时候规划起来,定会有损他们的利益,所以才会反对。”
姜子延无奈道:“行吧,改日我去进宫见皇上,把这件事跟他说一说。到时候到底修不修建,就让他自己决定吧。”
于是姜子延寻了个日子进宫将这份计划书呈给了皇上,还详细的跟他说了自己的想法。
皇帝听了后看姜子延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姜子延这个提议真的是说到他的心坎儿里去了。
早几年他便有这样的想法,但一直苦于国库空虚,全国上下百废待兴,他也不敢提出要修建大运河这种大工程,毕竟的确劳民伤财。
可事隔几年之后,姜子延竟然也提出来了这个想法,甚至比他的想法还要详细,计划写的也十分周全。
皇帝道:“你不入朝为官,真是屈才了。怎么样?有没有想要做官的想法?朕可以破例封你个官当当。”
姜子延连忙摆手,“不用了皇上,草民真的对当官不感兴趣。不过还是很愿意为皇上为咱们大魏尽份心力的。”
出宫的时候姜子延带了好多赏赐,这些都是皇上赏的,看得出来,他这份计划书皇上很满意。
至于该如何过朝臣那一关,那就不是姜子延该操心的事了。
日子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很快便是两个月之后。
这日林昭从工部回家,还没到家马车就在路上被堵住了。
他忙了一天,正在马车中闭目养神,忽然感觉到马车停了,他掀开车帘一看,还没到王府。
于是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停了?”
陈河说道:“回世子,青阳郡主挡在马车前面,没法赶车。”
他话音刚落,外面一个娇娇婉转的声音响起,“世子,我是清阳郡主,今日实属打扰,但青阳仰慕世子才名许久,明日在满月楼设宴,还请世子赏脸,前来一叙。”
这般当街拦人马车一约的女子,清阳郡主实属第一人。
她一向对自己的容貌有信心,这般在大街上张扬的拦人,一是为了引起对方的注意,二是迫于面子一定会接下她的帖子。毕竟她是清阳郡主,总不可能让她当街下不来台。
自从林昭从临安调任回来之后,清阳郡主往荣王府送了不少帖子给他,可这些帖子全都石沉大海,他一封都没回。
清阳郡主等了两个月之后,耐心终于耗尽,这一日专门在林昭从工部下班后回王府的必经之路上蹲点,终于让她给等到了。
谁知林昭却连看都未曾看她一眼,隔着马车的帘子道:“承蒙郡主厚爱,只是本世子无福消受。陈河,绕路。”
陈河点点头,将马车掉了个头,从另外一条远一些的路走了。
此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清阳郡主气得直发抖,脸色铁青的瞪着马车的方向,她一向自诩貌美,没想到对方却如此不给她面子,真的让她当街下不来台。
一旁的贴身侍女看主子如此生气,小心翼翼道:“郡主,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这里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她再不走就是当街给人当猴看,最后狠狠甩了一下衣袖,上了自家马车回府。
马车一路行驶到了武安侯府,清阳郡主越想越气,下了马车之后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
到了屋里衣袖一甩,桌子上的茶盏,还有架子上一些名贵的花瓶,甚至还有一些御赐的瓷器,全都被她掀翻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1章
长公主刚从外面回来就听说女儿在屋子里大发脾气。
刚一进门都没下脚的地儿, 地上全都是破碎的瓷瓶碎片,一个不小心就会扎到。
她捡着空走进来,一脸不悦的呵斥道:“清阳, 都多大的人了,还发这么大脾气,瞧瞧把这屋子里砸的。再这么砸下去, 库房里的东西都不够给你房里摆了!”
见亲娘过来了, 清阳郡主一脸委屈的走过来, 朝着长公主怀里扑去, 带着哭腔道:“娘,女儿今天真是受了好大委屈,都是那个林昭, 快气死女儿了!”
“好了好了, 不哭不哭,跟娘说说, 发生什么事了?”
清阳郡主抽泣了几声,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跟长公主说了一遍。
长公主听了之后十分生气, 问道:“他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
清阳郡主点点头。
“不过是荣王府一个小小的世子, 她以为他有多金贵。不过你也是,为什么非要在他这棵树上吊死呢?这天下大好男儿多了去了,何必非他不可。”
“哎呀娘, 我话都放出去了, 就一定要他。我就不信了还,要是我日日嘘寒问暖,解他之忧, 就不信他这块石头心不被我捂热。”
长公主看女儿这般坚定, 叹了口气, 只好说道:“既然你喜欢,那娘不阻止你。只是他今日下了你的面子,那就是不给咱们武安侯府、不给我长公主府的面子。必须要的,给他个教训,长长记性。”
清阳郡主道:“娘,你预备怎么做?我可先说好,你可别伤了他。”
“你呀,真是胳膊肘往外拐。荣王叔把他看的跟个眼珠子似的,谁能伤得了他?”
“那你刚才是何意?要给他什么教训?”
长公主敲了敲女儿的额头,“说你笨你还真是笨,咱们动不了他,他不是还有个心上人呢吗?”
清阳郡主恍然大悟,“娘你是说咱们从他心上人下手?可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怨我呀?”
长公主道:“这个你放心,查不到你头上不就是了?”
“还是娘最好!”清阳郡主撒娇道,歪着脑袋在长公主的肩膀上蹭了蹭。
不过她突然间又想起来一个问题,“娘,林昭这个心上人你已经知道是谁了吗?”
长公主摇摇头,“还不知。不过女儿放心,这件事不难查。我去向你爹借几个手下过来,一查便知。”
武安侯这些年手底下养的能人异士不少,还有一个专门的情报组织。这些事情长公主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但她多少也明白自己的夫君底下是有能人的。
再说这边林昭绕了一条街之后,顺利的回到了王府,压根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他心里惦记着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杨肃今天告知他,在刑讯档案处的一处暗格里,他找到了当年烈阳军一案的卷宗。
之前林昭刚从临安回来没多久就去找了杨肃,让他帮忙查看一下相关卷宗。
杨肃本想着区区一个卷宗而已,即便卷宗室很大,里面的卷宗也多,但只要多花几天时间,还是能找着的。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花了几天的时间,他将整个卷宗室都翻遍了,仍旧没有找到烈阳军谋反一案的卷宗。
不过他并没有放弃,跟几个有资历的同僚明里暗里的悄悄打听了一番,终于在一处暗格里发现了这本卷宗。
杨肃不明白为什么会在刑讯档案室放着,而没有放在卷宗室归档。
林昭特意叮嘱过他,不要让人发现他在找这个卷宗。他悄悄的看了一下后又放回了原处,寻了个机会将看到的内容告诉了林昭。
卷宗上记载的东西甚少,上面和之前林昭从别人口中得知的一样,是烈阳军左前锋都尉冯毅指认的贺兰庭。
但这上面有一个地方很奇怪,按照外界的传闻,这烈阳军主帅贺兰庭通敌叛国,从常理上来讲,他应该和敌国有勾结,双方不至于死伤如此惨烈。
可天门关一战之后,烈阳军全军覆没无一生还也就罢了,就连敌军也全都死在了沙场,几乎没人能活着回去。
也正是这一战,让两国元气大伤。而后由武安侯出面与对方签订了和平条约,百年内不再战,这才有了现在边境的平静。
事到如今林昭越来越坚定烈阳军一案有冤情,而这个武安侯不知在中间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林昭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荣王爷还有姜子延,荣王眉头紧皱,越发觉得自己当初的猜测是正确的。
他道:“当年我还在守硕阳城,根本没听到一丝风声。回京之后只听闻烈阳军死伤惨烈,仅剩的一些也为罪自杀了。
我当时便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奈何没有证据。当时武安侯一口咬定贺兰庭和敌国将领私通信件,意图谋反,再加上当时冯毅的指证,已经板上钉钉了。”
“所以只有知道这件事真相的人,才知道当年在天门关到底发生了什么。”姜子延说道。
“当年跟着武安侯去过天门关的人,现如今要不就是他的心腹,要不早已不见踪影。”
“这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当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武誉不想让别人知道,才会处理的这么干净。”
冯轲这时道:“许大夫说我爹的手腕已经慢慢能开始用劲儿了。最多再有半个月,一定能写字。”
“真的?!”姜子延看着冯轲,这实在是个大好的消息,着实令人激动。
荣老王爷突然抬头,一双锐利的眸子看向冯轲,“这个许大夫是什么人?他好像对你爹很上心。”
没办法,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