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
十二口泉眼,依旧还尘封这,泉水清亮,若不是源头的哪几颗毒草长势实在太过放肆,五加皮,生附子,钩吻,草乌,仡徕伸手要去拔,叫苏澈元抬手挡了下来
“老毒物,你要找死啊”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五加皮生附子那个是草乌,那株开了花的现在也不知道叫什么”
北疆的小医仙实在不是浪得虚名,能认出生附子来就已经实属不易,仡徕由得他挡了那一下,绕是好心的替他解释
“那叫钩吻,又名断肠草,但是这种草十分挑剔生长环境,且不能生长在水中,你看他长在泉眼处”
“这癔症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不算太笨”
仡徕抬头给了他一个奖励的眼神又继续说到
“五加皮生附子本是剧毒之物,但是要使用才能激出剧毒来,可是这东西长在泉眼处,泉水冲刷只带出来了一点毒性,做辅助作用”
既然这些都为辅助作用,那就是那株草乌,苏澈元拔下束发的银簪再一次插入水中,银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变黑,仡徕拧着霉头一脸恶心的看着他
“你这头油的都能炒菜了,还用簪子,恶不恶心”
一本正经寻思解毒办法的苏澈元叫这句话怼了个措手不及,随即低头看看簪子再看看仡徕,一丝丝不好意思转瞬即逝,随即恶狠狠的凶他
“这水有毒了,又喝不了……”
“邋遢怪”
水中毒的确是来自草乌不假,生草乌里有剧毒的乌头碱,辅之钩吻生附子与五加皮,本就大热的药性被激发出来,长时间饮用泉水,招致内热寒毒,身上生疮久治不愈,仡徕手上抹了药粉,深入泉眼中,用银刀断了毒草根基,随即撒下剧毒砒霜,又夺过来苏澈元的银簪丢如水中,银簪黑的没有本来面目后,从怀中拿出小方盒来沾了用银针沾了颗血珠出来,丢进泉中,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水中的银簪已经恢复本色
苏澈元伸了手下去摸没有遭到阻拦,随即挥了挥手,看着水波荡漾
“毒解了?”
“嗯”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仡徕从泉眼处退下去,赶往下一个泉眼,直到深夜,仡徕实在倦了想得紧屋里那个捂窝的宝贝,干脆东西交给苏澈元,大大方方回别院去了
“你这是什么东西”
“人血”
苏澈元望着头也不回的仡徕狠狠恶寒了一下
“老毒物”
不过才一天时间,泉眼的毒就解了,陆浔心下好不容易安稳了一些,念着今日劳累的狠了,那小家伙大概还吃不下几口饭,就去驿馆的厨房给小东西开火做个蛋羹,火苗簌簌,今日这十二口泉眼被仡徕解了毒时,他就得了消息,确认不是天灾而是人为,戎狄那位新掌权的赞普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过同时与大安北疆交恶,野心不小胆子也不小
自己还是个小孩子还端着碗喂人家呢,不过喂着喂着怎么就睡着了呢,陆浔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陆安年斜卧在床榻上,那小姑娘安安稳稳的睡着,一手搂着小姑娘一手拿着碗,陆浔失笑,放下蛋羹去抱人起来,大手刚掰起陆安年的肩膀,那小家伙就迷迷瞪瞪的贴上来,抓住他的衣襟就不肯松开,温热的身体暖烘烘的,惹的陆浔心头悸动
“娘亲,呜,娘亲,抱,娘亲”
怀中小人的嗫嚅唤回了陆浔的神智,大手顺着后背拍抚轻轻摩萨,一声又一声的乖宝哄着,不忍的一阵心酸,原来这小孩还是会在梦里想妈妈
陆浔幼则无父母庇佑,是叔父带大,他的父王为守护北疆安宁战死沙场,一声一声报哀的金銘声传入王府时,他才不过六岁,两月后他的母后为父亲下葬时,请来了叔父将年幼的自己和龙吟塞进叔父怀中,而后再出门时又将年幼的自己抱入怀中,母后摘下了手腕上的泣血珠,那是红宝石里灌朱砂,母后告诉他,自己思念父王,实在是陪不了陆浔长大,她说浔儿,你的父亲永远卫于北疆边界为你抵挡千军万马,护佑我北疆福寿绵延,安泰永驻,母后会永远在王府庇佑你健康长大入主四海,将北疆立于不败之地,他的父王母后,都去守护北疆了,连自己也是,他是北疆狼王,从白狼窟出来是鲜血顺着他的身子滴滴答答绵延到祭台,无人关心他是否疼痛,只看他是否强大,陆浔苦涩一笑,搂住陆安年的手又紧了几分,只有这个小家伙叫他哥哥,要他开心,愿他无灾无难站在他身边不疑有他的永远相信他
“吾~”
怀里小家伙翻身动了动,小手揉了揉眼睛清明了些,看清陆浔后,身子一拱抱着陆浔的脖颈,摆正了自己的身子,陆浔任由他在怀里顾涌,也舍不得放开手
“蛋羹!”
“饿了没?”
“我不饿,晚间的时候在厨房和幺幺吃过了”
“幺幺?”
“嗯,那儿”
陆安年手往床上一指,陆浔便明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陆安年摇头
“幺幺,小小”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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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的身子温热,拱在他怀里轻声细语的给他解释,陆浔低着头看他,小孩还如刚来时候的样子,就是半年喂的精细,身子大了些,抱起来也不只是让人心疼了,陆浔低下头轻轻蹭着陆安年的脑袋,他的头发柔软如蚕丝般触手可及的地方连着陆浔的心尖震起一片又一片的涟漪,陆安年当他是累了,安慰般伸出手去,轻轻拍抚陆浔的胸口,似抚慰小猫般轻柔
“你是幺幺,是我最好的小宝贝”
陆安年闻言嘴角勾出了一个精美的弧度,窝在陆浔怀里沉下身去
“那哥哥要一直对念念好,可以允许念念犯错的那种好”
陆浔伸手敲他的头,令陆安年不由得捂着额头来看他,生气的话还没有出口,就叫陆浔堵了回去
“小没良心的,我什么时候怪过你惹祸了”
在北疆这半年小崽子如鱼得水,不是打了王府的琉璃盏就是破了后厨的锅,揍了哪个世家的小公子,搬了谁家小爷的下轿凳,陆安年记得他因为戏水掉进池塘里以后,就被禁足在陆浔的书房里实在无趣的狠了,
在佩铭怀里摸出来几个核桃,又苦于没有合适的开壳器,干脆拿了陆浔的印玺砸核桃,陆安年现在还记得,来书房报备北疆情况时的那群老顽固正好撞见,气的那群镇朝老臣额头的青筋直突突,想起这个画面,陆安年不禁的笑出来,陆浔就抱着他,看着怀里的小家伙肆意的笑,突然一抬身子,将陆安年腾空抱起来牢牢锁在怀里
“走了,哄小爷儿睡觉去喽”
“谁要你哄!”
幺幺还在床上睡得踏实,陆浔抱着陆安年去给她掖掖被子,随后抱着小东西踏过一层月去,绕过阁楼越过水潭,进了自己的屋子,江州毕竟不是苗疆,夜里并不冷,陆浔索性就由着细细的夜风吹拂着二人,任月光铺满他们来时的路
那一天金漓江州十二泉毒发,人心惶惶之时,他在,陆浔竟显得格外心安
一连十几日过去了,仡徕来那一日根除了毒源但是毕竟是泉眼,水依旧是封着的,只有等彻底净化,毕竟毒素掺杂在水里水路过的每一口井每一个沟渠都是危险的
从虫谷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去毒,另一个则是哄那位捂窝的,自打毒清过了,陆安年就没见几次那位妖冶的异族和他神神秘秘的漂亮媳妇儿
“这几日的药里都加了砒霜,中毒的百姓内里的毒素得到控制,由内而外展露的病因也的到控制,但是内里的根毒并未拔出,那小毒物最近也寻不到影子”
十几日的劳累过度,苏澈元由一个风度翩翩朗少年变成了不知道谁家吃不饱饭备受主子荼毒的长工,连送进嘴里炒过头了菠菜都看着比他健康好多
“我已经捎信出去了,今日他就会回来”
陆浔夹起一只色泽正好的鸡腿送进陆安年碗里
“嗯,所以他能吃厨子烧的鸡腿,我这么大一个苏澈元,乘风公子就得吃你炒过头的青菜?”
陆浔送菜的手顿了一顿抬起头瞥他一眼
“不是你非要蹭饭吗?”
桌上一阵沉寂伴随着苏澈元努力想要控制自己不骂街的呼吸声,陆安年和幺幺在乖乖啃鸡腿,陆浔致力于给陆安年加菜,
“哥,仡徕那媳妇儿很漂亮吗,比他还漂亮吗”
陆浔让陆安年突然的一句话噎住了,应该怎么告诉这小孩那位可不是他想的那种媳妇儿而是个小相公呢
“什么叫比他还漂亮?仡徕很漂亮吗”
陆浔还思考的时候,就让苏澈元先抢了先,听见这话,他也直溜溜的看向陆安年,仡徕很漂亮吗?
“漂亮啊,就如同花下归来,带月敲门的小仙子”
此话一出,两人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陆浔微微皱着霉头,在苏澈元看来就好比吃了苍蝇一样,而苏澈元饭都不吃了托着下巴一副看戏的喜乐表情,陆浔撇过头死死瞪他一眼,苏澈元啧啧两声,你不行!陆浔,老子拿你点天灯!
“比我还好看吗”
仿佛听见什么天下奇闻趣事一样,陆安年一咳嗽差点笑出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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