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年!”
陆安年还被陆浔捂着眼睛抱在怀里,听见叫自己,下意识的去抓陆浔的手臂,随即得到了安抚的顺背,陆浔抱着他重新坐会椅子上
百鬼是血仆,不是巫蛊师的血仆,是供养着蛊虫的血仆,便也走上前将手指割破,血液通红更加暗淡几分的通红流进打翻的银碗中,仡徕抓住陆安年的手腕,正准备去抓姚清苡的手腕
“把他平平安安的还给我”
仡徕顿了顿,随即快速将两个伤口交接在一起,陆安年是姚清苡的血亲,更是风鸢咬过的纯灵血液,姚清苡腕中流下的在不是黑红的血液,而是恢复了正常颜色的血液,陆安年则感觉腕上一阵剧痛,似有虫蛇啃咬般,黑色的脉络在俩人手腕上蔓延着,交接着
魍魉解下手指间拴着的傀儡线死死绑紧在陆安年小臂上,姚清苡渐渐恢复清明,眸中蓝色也变浅,只是未曾褪去,看见陆安年那一瞬间,姚清苡便觉得五脏六腑皲裂般的疼痛袭来,他娇贵的小弟弟同他一样,腕上冒着鲜血,手腕上步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脉络,那样的丑陋瘆人,额头也细细密密的冒着汗珠,他下意识的想抽回自己的手腕却被仡徕死死拉住动弹不得,浅蓝的瞳孔中满是恨意,都是要将仡徕拆吃入腹的恨意,仡徕能感觉到但是始终跪在榻上,只露个头顶应对那满满的恨意,他捧着俩人的手,似虔诚的信徒在向神使许愿,可并不是,他在赎罪,向唯一的爱人赎罪,恳求他的生命留在人间
最后一丝痛感被剥离,仡徕迅速放开了姚清苡的手,用黑色的弯刀拦住想要爬到陆安年体内会蠕动的红色血液,魍魉端起银碗递到陆安年伤口处,随即那滴鲜血像是有了生命般滑落下去,调入银碗中鲜红的血液翻起涟漪,百鬼端走银碗将未灭的烛火丢进碗中燃烧,火焰翻腾的那一刻陆安年腕上的黑络也全都化为须有,只不过留下了淡粉色的脉络痕迹,陆浔送了一口气,轻轻揉了揉陆安年的眼皮,缓缓挪开手掌,小东西眼神迷离额头上还留着细密的汗珠,陆浔低头蹭了蹭
“没事了,没事了”
短短三个字,却一直被重复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本就赶了那么长时间路,又放了那么多血,现在都凌晨了,听着陆浔的安抚,便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姚清苡身子没恢复还虚弱着,看见陆安年睡着了就想把人拽上榻来,让这小东西好好歇一歇,陆浔察觉到了姚清苡准备抱陆安年的手,就是在久别重逢在舍不得,也不能阻止,抿了抿唇便想将陆安年搁置在榻上,结果被仡徕拦了一下,便又把人劳劳实实的拢在怀里,轻轻又蹭了蹭
“你还……身子没恢复”
“滚开”
显然是怕吵醒陆安年,姚清苡压抑着声音,但怒气丝毫未减,仡徕明明答应过他,只要姚清苡乖乖听话,就不会打陆安年的主意,更不会让他陷入危险,可他食言了,陆安年还是被搅进来了,仡徕没在说话,只是躲了躲,给陆安年让地,一看这种情况,姚清苡尚虚弱,陆浔便又蹭了蹭陆安年的小脸,不舍的将他放在姚清苡的身边,随即盖上被子,掖好被角,趴在床边端详了好一会,榻上铺的软和,枕头也是软枕,被子够厚不会着凉,才念念不舍的退出去,熟门熟路的找房间睡觉去了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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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清苡抱着陆安年睡了,这一觉就直接睡到第二日正午,仡徕在俩人都睡了以后便小心翼翼的去处理已经不出血的纱布,小心翼翼的包了一层又一层,最后打结的时候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了,眼泪不可控的滚落下来,滴在靠外的陆安年胸膛上,晕染开来
他握着姚清苡的手守了一夜,就只是看着他的睡颜,一夜未眠,期间就连他也忘了冰凉的手掌隔着锦被感受到炙热的心跳时,他是怎样仓皇,委屈倒失声,红着眼睛感受掌心有规律的搏动,仡徕倚在榻前呜咽到胸闷着说不出来话,姚清苡睁眼时,还没清醒过来迷迷茫茫的看见仡徕下意识的伸手要抱,仡徕自然对姚清苡这反应受宠若惊,慌忙站起身来就要把人拥入怀中,可他一动身后刺眼的阳光就照射进了榻上,正好刺到了斜躺着的的姚清苡眼睛上,他猛地回过神来,缩回了手,警惕的盯着仡徕,漂亮的眼睛没有任何温度,直勾勾的盯着面前沧桑的人,仡徕维持着伸出的手和不自觉露出的笑意僵住了
“蛊师大人这是做甚”
伸出的手慌忙收回侧了侧身挡住刺眼的阳光,狠狠低下头去不去看他,榻上的人亦如初见般摄人心魂,只是自己在不如初见般平静,如果再一次将他禁锢在虫谷里,仡徕也能做到,倒是姚清苡怕是会恨他恨到死,再也不笑了罢,仡徕承认他骗了姚清苡一而再,再而三,囚住了本该于天地间翱翔的金鸟,本该如昙花般惊人的美,他是掠夺者而姚清苡不过是被他所带累的沉沦者,姚清苡不该是这样的,不该,仡徕拼命压制下脑子里的邪念,又对上那双纯净的眸子,心跳依旧微不可查的漏了一拍
“既然醒了就吃点东西,我去准备”
昏迷期间姚清苡神智不清,全然忘了仡徕的衣不解带,夜夜难熬时的细细哄慰,清晨的白粥,午间的肉汤,小屋内一天一换的白色粉色的马蹄莲,永远在炉上小火温着的药汤,他只记得神智清明时的恶语威逼,冰凉细小的锁链,毫无感情的彻底侵占还有恢复神智时,靠在陆浔怀里虚弱的陆安年
姚清苡低下头去看依旧睡着的陆安年,手腕上同他一样缠了厚厚的绷带,哪张稚嫩的小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竟也有几分锐利了,小东西睡的安稳,姚清苡不知道陆安年经历了什么但也猜个大概,这小崽子的命好,那位北疆王应该是将他养的精细,不然怎么经历昨夜那样的事还能睡的如此安稳,嘴角噙着几分笑意,这是梦见什么了,还是他姚清苡的那个小屁孩,在装的老道,也是小孩子,他还记得上次陆安年一脸严肃坚定要将他偷偷送走的小模样呢,有几分君主说一不二的气势,纤细的手指轻轻拂去搭在陆安年额间的碎发,望着这张脸思绪飘向了远方,那远方里什么都有,红墙绿瓦,荒野疆土,意气风发的郡王,天真烂漫的小太子
“哥哥”
肩膀上冒出不安分的手,胸膛里顶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刚睡醒的人下意识的撒娇,逗的姚清苡笑意深了几分,笃定了刚刚的猜想,他的念念一贯被精细养着,那位北疆王也是娇惯着他的,眼底便涌出一层笑意来
“醒了,起床吧,日头都照屁股了”
“额,在睡会儿”
许是昨日累的狠了,也许是姚清苡在旁白让他感到心安,陆安年今日格外的恋床
“呵,念念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同小娃娃般闹觉呢”
绕是陆安年惯会撒娇,听见哥哥取笑也还是面皮子突然就薄了起来,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好好端详了一把姚清苡,突然就开怀的笑了伸长手臂,如未断奶的幼猫一般撞进姚清苡怀里,撞的年纪长一岁的小哥哥猛地歪倒床榻里去,却还是下意识的伸出手护住陆安年乱动的脑袋,姚清苡这一趔趄虽说是歪倒在床上,也是急毁了门外犹豫着不敢进来的人,还没等陆安年说话,砰!的一声,门被从外破开,姚清苡慌忙摁住陆安年,起身挡在床榻边,警惕的看向闯进来的人,下意识横起挡着的长臂那样纤细无力,眼神却又那样凶狠,像极了和饲主闹脾气举爪的小狐狸
“你来做甚?”
“我?我!那个……那个饭菜弄好了,你”
“现在不需要,你出去!”
“那……那你的药,对,药熬好了,吃一些”
“多谢,待会儿会吃”
房内又恢复了寂静,床榻里躺着的陆安年已经无聊到在床上翘起了二郎腿,两只小手垫在脑后,肆意又张扬的点着脚尖,睨向屋内站着的人,依旧是身气派华贵的蛊师服饰,头发编起两束同散发一起被银链铃铛高高束起,脸上冒出来的胡茬也清理干净了,这次脖子上也佩戴着银质项圈,只不过比魍魉送自己那个要细一点坠饰多一些,银色神秘给仡徕哪张本就蛊惑的脸上又增添几分媚态,此刻那苗疆蛊师站在屋中不语,什么动作表情都没有俨然美的像画一样
啧啧啧像极了发情的孔雀,陆安年故意使坏翻身将头埋在锦被里,伸长手臂挽在姚清苡腰上白皙的手背正好搭在白纱笼盖的小腹上,瓮声瓮气的开口
“哥哥,我冷”
姚清苡随即安抚般的拍了拍陆安年的手背,拧着眉头盯着一脸黑线又不敢发作的人,看着他攥紧了拳头扭过身子僵硬的去关门,陆安年在榻上都能看见他凸起的咬肌,啧啧啧那一口银牙受委屈了,仡徕并没有出去关上了门看着姚清苡轻声细语的哄诱陆安年起床,仡徕下意识的腻咕到了榻边,悄悄歪着头看姚清苡慢慢揉陆安年的头,下意识的把手打到脑后自己给自己顺毛,不过一会就被姚清苡发现了赏赐一个眼刀,仡徕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姚清苡瞥了他一眼,既然看见他了,又没有轰他,那是不是自己凑过去也不会惹他生气,听着姚清苡温柔的能掐出水来的语气,仡徕大胆的一屁股坐到了床边,丝毫没注意到斜歪着的陆安年小脚丫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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