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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清如许 (清明谷雨)


  史书不祥尽的留白处处是引人遐思的暧昧。
  作者有话说:
  小祝:讲道理吗你


第10章 吃软不吃硬
  先太子对祝知宜是不是真的有那种心思梁徽不得而知,但他小时候还没被逐出宫时,在先帝大寿上见过祝知宜挥墨祝寿,他这位仁厚温良的皇兄亲自为他磨墨洗笔。
  梁徽在很偏远的角落,远远窥视。
  红袍金冠的玉面小少年,提剑挥墨,身姿清绝,气势如虹,如皎皎明月,艳独无双。
  丝竹笙乐,宫中一派喜庆热闹,这些与被放遂冷宫的梁徽做都无关,他衣衫褴褛,独自一人担着水桶穿过长长的空寂宫道,掌事赶他脚步快些,怕脏了上头的眼。
  冷宫男丁少,脏活累活都分到他头上,久而久之,便不再有人记得他原也是个皇子,尤其是在他母妃被折磨发疯致死后。
  他的皇嗣身份像一宗原罪,提醒着先帝的失德,上头不喜,下面的人自然便帮着掩埋扼杀,仿佛世上根本不曾有过梁徽这个人的存在才好。
  小梁徽冒着被掌事姑姑鞭笞的风险偷看完那场舞剑点墨的祝兴,并非特意,只是看一眼便没再掷得动脚。
  彼时祝知宜似出尘仙,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许多京城王公子弟想与之结交都自相形秽,生怕冒犯。
  衣衫素灰眉目阴郁的梁徽如勾缝野草仰视天中之月,万没想到,许多年之后,这轮陨落的皎皎明月明堪堪坠入他的怀中。
  “皇上想看?”祝知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自说自话意有所指,“那灯在臣祖父出事时被抄家的官兵摔了。”
  梁徽心情莫名好了些,听出他话中的刺也不恼,好脾气笑:“无妨,朕今年赔清规一盏新的。”
  “……”他是这个意思吗,祝知宜不应,梁徽又道,“清规快些好起来,朕带你去玩雪。”
  祝知宜压根没把这话过耳,不想次日一起来,便隔着窗看到庭院里堆着一个雪人。
  雪已经停了,几只云雀停在屋槍和枝头叫,那雪人两枝树杈做手臂,松果当眼睛,头是歪的,分外滑稽,祝知宜瞪大眼走到窗边探头去看,新奇得很,犹豫片刻,刚想伸出去触,梁徽便端着粥进来了。
  祝知宜迅速缩回手,又变回那副方端持稳的气派,梁徽翘了翘唇,当没发现,道:“醒了?”
  “皇上。”祝知宜给他行礼,身处病中亦礼不可废。
  梁徽已经懒得妄图扭转他,也不叫他免礼,祝知宜的礼是不可能免的,他直接问:“还难受么?”
  “不难受了,”想到昨夜梁徽同榻照顾了他一宿,祝知宜有些别扭,“谢皇上。”
  梁徽指指小米粥:“垫垫肚子,药也一块吃了。”
  “……”祝知宜头疼,他不是娇气,是先太子一案东窗事发时,他受祖父牵连被压入天牢问审,先帝急着要断案,他性子倔嘴巴紧,没少被用刑,北镇抚司给他灌药想屈打成招,祝知宜从此便对这些黑苦的汤汤药药有了心魔,闻着便一阵干呕。
  梁徽看他磨磨蹭蹭,颇为无言,抬抬下巴,淡声威胁:“清规是还想要朕喂么?”
  “……”
  梁徽好像也拿这人没什么办法,知道他吃软不吃硬,指着窗外那雪人说:“清规快喝,它看着呢。”
  “……”祝知宜问,“怎来的雪人?”早上雪不大,堆个这么大的怕是得五更就动手了。
  梁徽往瓷花盘子里倒了好些蜜果,今早医正说换一更药方,他大致看了眼药材,想必是比昨日的还苦:“它自己生出来的。”
  祝知宜:“……”
  难得看他吃瘪,梁徽微不可擦弯了下嘴角,问:“清规觉不觉着这雪人面熟么?”
  祝知宜抬起头,看看他又看看院落里的雪人,直到认出它眉心间的一颗痣,表情一言难尽:“皇上堆的是谁?”
  “你又知道是我堆的了。”方才不是还问怎的来的雪人么,梁徽好整以暇笑看他。
  “……”
  乔一把药汤端进来,梁徽接过,往他面前推了推:“清规喝了药好起来,朕带你去玩雪。”
  祝知宜看到那碗浓稠苦涩的东西两眼一黑,坐直了腰板,十分矜贵道:“臣已经好了。”他昨夜被伺候得出了一身淋漓大汗,现下神思清明。
  梁徽直接伸手去探他额头,是不烧了,但是:“寒气要去彻底。”
  他说完便负手站在祝知宜身旁等着,祝知宜被他弄得浑身不自在,咬牙喝了,吃了大半碟子蜜果嘴里仍是苦的。
  大雪又陆陆续续下了几日,祝知宜一场风寒来得快去得也快,大雪封路,还不能回宫,梁徽一言九鼎,带他去玩雪。
  梁徽吩咐了张福海后山庭苑不放人进,他和祝知宜蹲在松树下看厚厚雪被下的蚂蚱搬家,看冬日的松鼠采松果。
  “用这个。”
  祝知宜接过他手上长简万花镜东摆西弄,不知道怎么用,他没玩过这些。这也不符合他的身份和性格,可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这树洞前看蚂蚁搬家了。
  梁徽从背后覆过来,贴近,握着他的手教他调整镜框,这是西洋使进献的,能看到极其细微的东西,祝知宜渐渐得了趣,又拿它去看树上干枯了的鸟巢。
  他以前对书外的世界一无所知也不感兴趣,如今见识了才觉自己从前狭隘无趣、闭门造车纸上谈兵,只会读纸上诗,看不到这“大雪禾燕落新泥”,也没见过真的“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他想起今早那个雪人,自己也蹲到地上揉了一团雪,沙雪很松,总凝不起来,梁徽凑近,接过来,双手压实,说他:“清规力气太小。”
  “……那你来。”
  还不服气,梁徽低笑一声,他接过雪团,手骨修长有力,手指也好看,衬着白雪很有种拨撩人的性感,但是指根和指腹上有不少疤痕,祝知宜觉得刺眼。
  “清规想堆个什么?”
  祝知宜想了片刻,说:“豹子吧。”
  梁徽挑挑眉,说:“好。”还以为以祝知宜的性子会喜欢羊啊兔啊什么的。
  梁徽手把手教他:“手指不能分散,托不住雪。”
  “这里要用力,让雪粘合。”
  “可以找找树下有没有果籽,它可能需要一双眼晴。”
  祝知宜在他的注目下很有压力,手忙脚乱,罕见地无措,梁徽摸了摸他指尖:“好冰。”
  祝知宜被他摸得手指抖了一下。
  梁徽挺正经地接过他手上那团雪:“算了,我来吧。”
  “……”
 

第11章 问梁君庭
  梁徽给祝知宜捏出了个活灵活现的小雪豹,昂着头,奔跑着,栩栩如生。
  祝知宜有些新奇地瞪大眼,他都想不明白,梁徽明明是天潢贵胄,九五之尊,怎么会那么多有的没的,堆雪人、刻冰雕、做冰灯。
  那刀法、笔锋颇为熟悉,祝知宜向来过目不忘,皱起眉,迟疑片刻,叫梁徽:“皇上。”
  “嗯?”梁徽极其专注投入地在砌好的冰块上描刻梅枝和松柏,没有抬头。
  祝知宜:“那枚和田玉簪不会是你亲手做的吧?”
  梁徽手顿了顿,忽然从地上抓起一捧雪,很轻地砸在他手背:“嗯,是啊,怎么了?”
  “……”祝知宜觉着握着刻刀的梁徽有点不像平日那个高深持重的皇帝,褪去那股子温润表皮下的笑面和少年老成,要快乐、纯粹很多,“皇上怎么懂这些?”
  梁徽垂眉,自嘲勾了勾嘴角,他在冷宫时腊月寒冬被罚扫雪,自己给自己找乐子苦中作乐罢了,被赶出宫后又在吴地王府寄人篱下,也得拿出些逗人的本事讨好小世子讨生活。
  他不想、不愿、也没办法告诉祝知宜这些,祝知宜即便年少失势也是郎才绝艳的清规公子,清清白白坦正磊落,一身玉脊做骨。
  他不是。
  “清规如若未进宫,想做什么?”梁徽手法纯熟,很快又做了几朵冰雪雕画的牡丹放到他掌心。
  祝知宜往日里没有这样神思放空的轻松时刻,懒懒撩起眼皮,心说你不是知道么。
  他想入朝致仕,他想金殿绶书。
  但祝知宜说不出口,抚了抚那牡丹花瓣,反问:“那皇上呢?”
  梁徽低着头雕一只雪兔子:“你是问皇上还是问梁君庭?”
  “……”祝知宜:“有何不同?”
  梁徽抬起眼皮瞭他一眼,懒声道:“自然不同。”
  祝知宜说:“问梁君庭。”
  梁徽在雪地里找到一颗细小的坠落的果籽,朱红色,嵌在兔子上做眼睛,他指着雪雕:“就做这个。”
  “什么?”
  “就做个手工人,”梁徽把竖着两只耳朵的雪兔子放到他掌心,“我的铺子可能开在十里长街的勾栏里,也可能开在宫城门边,没准哪日清规出游也会看到我做的小玩意儿,赏脸带几个回府。”
  祝知宜歪头想了几秒,又摇摇头,觉得不太可能:“臣从来不买这些。”
  梁徽说那可不一定,“你不想买只是因为旁的人做得不够好,还不足以让你心动。”
  你若是遇到了我做的,就会买的。
  祝知宜接了那只雪兔端详片刻,有些恼怒道:“这是什么?”为何这兔子眉心也有一颗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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