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人因这话抖了一下,下一刻宋显就掰着萧令明的脸,凑上去堵了他这张能把新帝气死在床上的嘴,又强忍着刚射过之后的酸胀,一下下配合着萧令明的节奏动了起来。
萧令明的唇齿与他贴缠在一道,轻而易举地就感觉到了宋显因身体上最根本的刺激而汗湿的面颊。
过了许久,萧令明似乎也要到了,他的眼睛因为受伤的关系,不自觉地就因为生理刺激而沁出许多泪来,此刻因为亲吻和磨蹭弄得面上十分糟糕的一片湿润,就仿佛被人作贱过了一般。
宋显因为射过一次,又被生生从不应期操硬,此刻格外敏感又到了边缘,他喘息急促地亲吻了一下萧令明的唇瓣,被萧令明咬着下唇狠狠顶了弄了十几下后,被射在最深处。
萧令明射完,也没有立刻抽出去,他仍旧半硬着,挤在被自己弄得一塌糊涂的穴里缓缓抽弄着,享受着令他头皮发麻地高潮余韵。
宋显因此有些酸麻得难受,却也放任他了,只是低头舔吻着萧令明的唇瓣。在唇齿缠绵的纠缠中,他恍惚听见了萧令明含糊地说了句,“……显儿真好。”
第61章
宋显直到情欲散去,坐在榻上取了帕子粗略擦拭手上身上黏腻的东西时才会想起来萧令明的话,便凑过去问:“你方才叫朕什么?”
萧令明完全没在意宋显的问话,他正自顾自地抬手去扯眼前粘湿一片的覆目。因为睫毛被泪水打湿,有几撮黏在了一起,他难受得想要抬手去揉,却宋显劈手抓了腕子,“你刚才说什么。”
萧令明双眼空洞飘忽地游移着,“陛下问什么?”
“我问你,我是谁?”宋显明知他看不见,可仍旧仰头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就像是觉得自己能从那对没有半点神采,只剩下空荡荡的漂亮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藏在底下的情绪一般。
萧令明摇了摇头,“您自然是圣人啊……”他说完又举起他那双黏哒哒的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明儿要沐浴。”
萧令明看不见新帝的神色,他只是乖乖跪坐着,举着手一下下地晃给天子看。
宋显原只是一时无言才盯着他,此刻却渐渐注意到了别的地方去,萧令明因为一直病着的缘故,瘦了一些,此刻素着一张脸,乌黑的头发有几缕凌乱地黏在面颊上,许是瞧不见的缘故,也没有怎么睁眼,薄薄的眼皮恹恹地半阖着,他略撅着嘴,看上去因为沐浴的要求没有得到满足而十分委屈的模样,
宋显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是他头一次这样仔细端详萧令明的脸,突然觉得萧令明虽眉目艳质,但实则长得其实很小。一时便有几分留意地去算了算,萧令明入宫当是十五六岁,如今十年过去如何也该二十六七了,可若是只论他那张脸,说是十七八岁的儿郎也足以令人信服。
如此即便是内宫妃嫔驻颜有术,也夸张了些,且妃妾驻容大多也就求一求维持着二十多岁的模样,哪有如他这般的。
萧令明眼见得不到回应,摸索着又向前蹭了蹭,又说了一遍,“宋聿!明儿要沐浴。”
宋显被这一声宋聿弄得不得不收回思绪,他又不能发作,只得无言地叹了一口气,“来人。”
新帝话音刚落,便有一淡紫衣衫的宫婢领着一群小宫人鱼贯而入,那宫女到了榻前,低眉垂眼地替衣衫凌乱下了榻的天子大致理了衣裳,低声禀道:“奴已备了殿内的芙蓉池。”
宋显闻言瞥了这宫女一眼,觉她颇有眼色,便问:“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垂首一礼答:“回圣人话,奴叫素兰。”
“做事机灵,便先顶了李芝的位置跟着明后身边伺候着。”宋显说了一句,又取了件宫人奉上的大氅,抬腿跪进床幔,亲手给萧令明披上,搀了因目盲而行动不便的他下来,往芙蓉池的路上一路都紧紧握着他的手。
芙蓉池并不比甘泉宫华美,不过是凿在昭阳殿里的一方浴池,但胜在距离近,一路过去从温暖的殿内走便可,不必受风雪侵扰。
萧令明一路上叫宋显牵着都十分顺从,直到他赤足踩上池边被暖滑的泉水打湿的瓷砖,才蓦地僵在了原地,缓缓跪坐了下来。宋显怕他摔,先下了池子,可待宋显要引着萧令明下来的时候,他却一动不动地站着。
“怎么了?”宋显踏了一步上来,坐在池边的台阶上问他。
萧令明摇了摇头,突毫无征兆地低声问了句,“您当真会杀明儿吗?”
他这话来得毫无征兆,宋显一下就在原地愣住了,当即便明白过来,这是在问先帝。可他明白过来之后又更为不解,父皇为什么要杀他呢?父皇为了不让他殉葬,要他来日平坦,先是过继再是立后更给了摄政之权。
此等荣宠怕是翻遍史书都没有几个可以比拟的宠妃,又如何来得今日之语,这其中到底有些什么自己不清楚的私阴,以至于萧令明今日有此一问。
宋显略一思索,便哄道:“明儿先下来,上头冷。”待到哄得萧令明下来与他一道半浸在温热的池水中时,才故意道:“明儿问朕,可是朕为什么要杀明儿呢?”
萧令明垂着眼想了想,却勾唇一笑,眼睛都弯了起来,“明儿早知道您不会杀明儿的。”
宋显顺着道:“朕当然不会杀你。”又引着问:“可明儿缘何有此一问?”
萧令明却答得貌似牛头不对马嘴,“因为圣人喜欢明儿问。”
这一场在芙蓉池的对话萧令明说完就抛之脑后。却被宋显牢牢地记在了心里,他敏锐地觉得萧令明和先帝之间应当有什么东西被自己错过了。
萧令明对先帝也并非……亦或者说不只是自己以为的那些。
“兰亭。”宋显合上手中的折子,看了眼寝殿方向,萧令明沐浴完陪他回含元殿用了膳,伏在他膝上陪他看了会儿奏折便困了。宋显那时候看他睡得这样沉,不舍得把他弄起来送回昭阳殿,便亲自抱了他去寝殿床上。
一身紫袍已换了内宫貂寺装扮的兰亭听见召唤,躬身走了上来,“陛下有什么吩咐?”
“你……你去查查,查查明后入宫早年的事情。”宋显沉声交代,又添了句道:“做事仔细,避着点李芙。”
兰亭应声又笑道:“李大人尚在操持绞罗寺的事情,倒也不怕。”
宋显站起身,一边往寝殿走去,一边道:“毕竟是简在帝心几十年的人物,若这里头当真有什么私阴,他估计也过了不少手。”
兰亭称了声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劝道:“圣人,那位毕竟是先帝的皇后,您玉碟上的嫡母,您就这样把他留在含元殿,若是传了出去……”
宋显浑不在意地一勾唇,脚步一顿,半侧过身来,斜斜看了眼兰亭,点他道:“这便要看兰亭你的本事了,朕以先帝见羹见墙。至于你呢……这内宫在李芙治下二十年,里头的人嘴缝得有多紧你也是见识过的。”
“……是,奴必当效仿着李貂寺行事,绝不叫外头不该知道的事情流出去分毫。”兰亭略一躬身,颔首应下。
第62章
萧令明就这样混沌不清地过了小半个月,钱筠也日日来看,汤药施针不绝,倒也日日好上一些,他如今也不是完全认不清人,偶尔也在床榻之外的地方漏出过几句宋显。
只是他似乎是当真分不清先帝和新帝的区别的,有几次上一句还是称的圣人下一句就无端端冒出来了一句显儿。就这样如此二三,宋显别的不去说,倒是脾气比起登基之前的都要好上了不少。
兰亭稳坐宋显身边这么些年,不过这么些时日,便把萧令明初入宫时的种种查得一干二净了。
宋显端着茶碗,膝上睡着最近觉极多的萧令明,他也不避着他,就这样让兰亭回话了。
兰亭言辞简略、条理清晰地详尽回禀了自己这一些时日所查出来的事情。
宋显听了眉头微皱,他一手绕着萧令明披散的发丝,思索片刻,问了一句,“既是当年逃过一劫的旁系孤儿,又是如何入了宫的?”
兰亭答:“这一段也有当年人记着,说是李貂寺亲自将人寻来呈至御前的。”
宋显直觉不对,“因何举荐,父皇并不如何好男色,后宫之中从未蓄养过娈童之流。缘何独独纳了他?李芙又是因何将他寻来的,单纯是因为貌美么?虽然难得,可他那样的身份入宫便是妃位,父皇并不是耽溺美色之人。”
宋显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他不快的旧事,“朕母妃当年美貌冠绝后宫,那也是诞下了朕之后才得封的妃位。”他说完就看到兰亭面色犹豫,似乎想到了什么却不知是否当讲,“你跟朕含糊什么,有话就说。”
“圣人可知道先帝与萧氏清合郡主的旧闻么?”兰亭说:“明后出身萧氏旁支,是否有那么几分相像呢?”
宋显听了一摆手就否了,“那不过是闲言碎语,且母妃当年见过她,偶尔与朕说起,说她并不美貌,容色平平。”他说着又顿了顿,“但……你还是去查上一查,朕不在意他的前尘往事,但总要知道一二。”
兰亭颔首应下,又忍不住问:“圣人您为何不等明后清明了,亲自问一问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