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安白站在门口打量着木屋,突然出手一枚暗刃从他的手中飞出,片刻后穿破纸窗钉在屋内的柱子上。屋中烛光摇曳,几缕黑发从空中飘落,屋中的素袍男子丝毫不慌,慢悠悠的拿起茶盏放在自己的对面。
素袍男子脸部轮廓分明长着一双微圆的杏眼,眼角带着细微的笑纹,即便是低眉时,也难掩柔意。平白被人当靶子也毫无怒意,反而笑着看向来人:“安白功力见长。”
廖安白绕过座上之人,拔下自己的暗刃委屈道:“怀寒可真是伤人心,都从剑阁下来了也不去江阳看看我,安白可是日日夜夜都盼着与怀寒秉烛夜谈。”是了,素袍男子便是剑阁不出世的新任阁主徐怀寒,廖安白不得不感慨这天机图着实吸引人,连徐怀寒都来了。
徐怀寒听了廖安白的话,依旧是一副温温润润的模样:“怀寒知错,不日定登门致歉。”
廖安白这才将脸上幽怨的表情收敛了些许,廖安白垂着眼茶水还冒着热气,模糊了他的面容。徐怀寒只听见对面之人轻佻的低语:“登门致歉?那还是不必了,理应我去剑阁才对。”
徐怀寒眉梢轻挑,不知廖安白所谓何意有些好奇问道:“为何?”
只见廖安白抬起头,眼里带着戏谑道:“自然是十里红妆迎亲,怀寒可心动?”
徐怀寒可不信这是为自己准备的,笑着推辞不等廖安白接话,他话音一转:“安白为何要帮朝廷?”
廖安白听后“噗呲”一声,随后转变为哈哈大笑:“谁说我要帮朝廷?”许久后徐怀寒眼里的笑意收敛了些许,与廖安白对视,两人眼里皆是看不透的算计。
廖安白慢悠悠站起俯身,挽起徐怀寒散在肩上的青丝闻了闻道:“怀寒不如先帮我找个人吧,若是事成安白定以身相许。”
走出徐怀寒的地盘后,廖安白狠狠搓了搓双臂,心中感叹:还是我家小瑜好!待他回到客栈时已是夜深人静,整个三楼都静悄悄的回荡着廖安白的的脚步声。
锋刃都在养精蓄锐等着明日进山找人,而宋谨修还守在萧辞边上的,烛光照着他的侧脸投影在轩窗上。廖安白无声叹气回房,推门便见着手下跪在桌旁。
廖安白绕过他自顾自的坐下,问道:“可有收获?”
“回门主,查无此人。”
另一边的云奕晗二人,下午时分硬生生来了个砖木取火,二人才不至于穿着湿衣服找路。段羽之前还特意跟着宋谨修学了两招抓鱼的技巧,现下正好派上用场。
二人解决完温饱后,段羽将削好的一截木棍递给云奕晗道:“这里没有别的路,我们进树林看看?你拿着防身。”
断崖下的树林与云瑶山下的树林不一样,这里的树叶的颜色偏白,空气湿冷正是蛇虫等物爱待的地方。
云奕晗接过道谢,有些别扭的移开视线率先朝树林走去,没听见身后之人的脚步声,他停在原地捏着木棍背着段羽轻声说:“你不走吗?”换来的是身后之人的开怀的笑声,和一只比自己大出许多纤细却有力的手。
两人位置瞬间便换成了段羽在前方带路,云奕晗被牵着走。云奕晗看着二人交握的手,默默叹气。
沉默片刻后问道:“怀远得了状元,还未曾回乡省亲,令堂与令尊可会多心?”
段羽在前方悄悄勾起嘴角:“并无,怀远年少失怙,家母虽有眼疾但心却明净,最是体贴。出发前曾有递家书一封回乡言明,现下想来应是到了。”
云奕晗悄悄握紧段羽的手,一时有些后悔提起这件伤心事。段羽却毫不在意主动给云奕晗讲起家乡之事,北岑在大辽的东北部,相距甚远。
云奕晗正听得入迷突然脚下一个踉跄没站稳向前扑去,段羽眼疾手快扶着云奕晗道:“小心脚下。”
此时天色已黑,周遭昏昏暗暗的不易看清脚下之路,云奕晗站稳后嘀咕:“奇怪,方才似乎踢着什么东西了。”
云奕晗拉过段羽拿着火把的左手,两人就着火光朝地上看去。只见半个圆形物体被埋在土里,周遭的土层有些松散,应是被云奕晗那一脚踢开的。
云奕晗用手中的木拐杖刨开外围的土层,一个白森森的头骨出现在两人的视野里,上面还有许多被小虫啃噬出的小洞,看着似乎有些年岁。
云奕晗觉得自己今日倒霉透顶,坐下歇息能掉下断崖,走路能踢到人骨。云奕晗正准备起身却被段羽拉住,段羽将火把凑近人骨一边道:“下面还有衣料。”
云奕晗定睛一看人骨身下确实还有一截腐烂至只剩一小块的布料,细看还是能分辨其上绣制的暗纹,不难看出此人应当是某个门派弟子,只是这布料为何这么熟悉?
还不待云奕晗细想,段羽已经极快的给出了答案:“是魔宗。”
云奕晗拍掌惊讶道:“与当初昌福镇祭台旁石门上的暗纹一致!”过了一会儿又疑惑道:“为何他的尸骨会在这?”
段羽摇头,看看天色拉起云奕晗:“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息,夜里不安全,明日我们再来。”
两人就近找了一处可遮蔽风雨的山洞,云奕晗被段羽拉近怀里时还在心中碎碎念:我明明见着旁边有块更大的地,为何不去那!
云瑶山山下某处木屋内烛光未熄,萧辞一行人遇着的小男孩此时正坐在屋内,他的对面是一个穿着墨绿色夏衣的中年男子,正低着头细细擦拭自己的手中的长剑。左半边脸上有着一道狰狞的疤痕。听到萧辞受伤昏迷仍未醒后,中年男子抬头看向小男孩,脸上的刀疤愈加吓人。
小男孩从未见过自己对面之人如此在意一人,禁不住好奇道:“任大哥,你是不是看上那个穿白衣服的公子了?只要你说,小弟立马去把嫂嫂绑回来!不对,是接回来。”
言罢还小心翼翼的赔了个笑脸,他是侏儒,被爹娘抛弃后便被任大哥捡回来养着了。任大哥还捡了许多和他一般的乞儿,不仅养他们还教他们武功,他们都心甘情愿的当大哥手里的剑。
中年男子这下是彻底放下手中的剑了,无奈道:“故人之子,阿罗你们去山上采些药送过去,将这个布条与草药一同送去。”言罢起身朝外走去。
阿罗立马跳下地,急忙叫住高大的男人:“任大哥你去哪?”
男人头也不回道:“进迷泽找人。”
阿罗这下彻底急了,他知道白衣公子有两位同伴掉下了断崖,断崖下面因着空气潮湿雾气大易迷失方向,于是乎被当地人称作迷泽。
他朝男人的背影喊道:“大哥现下夜已深,明日再寻吧!”可惜被他叫做任大哥的男人终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中年男子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而是在互相自己今日在暗处不经意见到的萧辞的侧颜。他抬头望月,喃喃自语:“主人,属下定不辱使命。”
……
清晨的日光穿透云层,伴随着早市的喧闹唤醒了还在睡梦中的人们。宋谨修安排完余下的几人后便不言不语,就这样枯坐在床边守着萧辞。
锋三端着熬制好的草药和锋一一同进屋,看着床边枯坐着的宋谨修道:“侯爷该给主人换药了。”
宋谨修这才有所动作,看着被锋三放在一旁的药眉头微皱。不等宋谨修开口,锋三自发解释:“今日早晨在窗外发现的,属下已验过是上好的止血药物。此外,一同送来的还有这块布条。”
跟着一起进来的锋一补充道:“是先皇的锋刃暗纹。”
宋谨修有些惊讶抬头,压低声音问:“先皇的锋刃不是全数皆灭了吗?”
锋一也有些不确定道:“当初在福宁宫确实发现了九具尸骨,但这块布料确上的暗纹确实是前辈们的。”每一届锋刃由着所侍君王不同,暗纹也所不同以此来做区分。他们几人小时便是由前辈们教授功课,自然对前辈的暗纹、衣料极为熟悉。
一直没开口的锋三道:“大哥,你莫忘了我们一直没见过上一届的锋一前辈。”
宋谨修思索片刻:“确定药材无碍?”
锋三点头语气肯定道:“属下已验过几次,确实是上好止血愈合之物。”
宋谨修这才接过,锋一两人自觉回避。宋谨修替萧辞换过药,在原位观察着萧辞的睡颜,确保萧辞没有难受的感觉后,来到外室看着两人:“可还想起他事?”
锋一理了理自己的思路道:“锋刃是由上一届前辈亲自挑选教导,但是我们从未见过锋一前辈,倒是从其他前辈口中听说过两句,只知锋一前辈似乎要务在身,不常出现在人前。”
宋谨修正要细问就听见门外响起廖安白异常夸张的声音:“陆大人这是何意?强闯民宅?”
陆迎南好声好气道:“这位小公子可莫要冤枉老夫,老夫只想见见小宋将军。”
屋内三人对视一眼:不好!
第27章 反派死于话多
过了会儿房门被敲响,陆迎南:“侯爷,老臣陆迎南求见。”陆迎南在门外等了一会儿都没听见回话,有些困惑的皱起眉头,就听屋内传来宋谨修低沉的声音:“左丞请进。”
陆迎南这下才起身,进门时与靠门旁的廖安白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眼中带着得意。廖安白笑而不语,无所谓似的耸肩抬脚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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