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持的小皇帝突然变钓系了 完结+番外 (摆摊舅舅)
“娘……星儿好难受……”
星儿费力的喘着气,虽没到疫病最严重的时候,但又因为年纪小,身体又承受不住这种病痛。
“娘,星儿是不是得了很重的病快要死了。”
“娘……弟弟还小,还要供哥哥弟弟们去上学堂,不要把钱浪费在星儿身上了。”
“要不然爹会打娘打弟弟们的……”
看着这个才仅仅半大的小女孩,戴绍妗突然沉默了。
他从小便锦衣玉食,衣来张手饭来张口,又是他爹娘的独子,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民间疾苦为何物他是想都想不出来,看都看不到。
在燕京那样的地方,趋炎附势勾心斗角比比皆是,但他从小到大都被保护的很好,也从没必要去搞宅斗里的种种心计。
但跟随提督大人之后,他见识到了背地里的险恶,官场争斗间的相互制衡拉扯,就连高高在上的陛下都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身边每一个人的明枪暗箭。
再后来现在跟着陛下微服出巡,他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还在有百姓食不果腹,甚至为了一斗米可以将自己的孩子随意变卖给不知善恶的人,还会有人就连活下去那都是奢望。
他甚至在来永昌前,大鱼大肉胡乱挥霍,难怪宋乌龟会生他的气。
“星儿会好起来,有哥哥们在星儿一定可以好起来。”朱昭延替星儿拨了拨乱掉的头发,语气如鹅绒般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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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走了很长时间的路,路上很是颠簸,兄弟帮在后山隔了一座山的雾风山,雾风山山势陡峭,高大的雪松矗立,小道间行差交错,不熟悉这座山头的人必定会迷失在雾风山中。
这也是为什么永昌府的衙役们拿兄弟帮的人没办法的主要原因。
穿过一道高大的古寨门,再经过一段雪荫下的松石小径,便进入了雾风山雪松林中的兄弟帮寨。
透过参天的雪松中,隐隐现出一幢幢用木板红泥与坚硬无比的巨石盖成的寨楼。
这便是兄弟帮的大本营,城寨内土匪们的聚居地,兄弟帮。
病患们乘坐的马车与他们分开来,驾车去了雾风山山后的两栋小楼中,据席风说是察觉到有疫后临时召集弟兄们耗时三天现盖成的隔离小楼,还是两座,可以容纳一百人。
几人暂时先在兄弟帮里落脚,顺带熟悉下环境与兄弟帮的人。
汪晚意几人下车后环视着城寨中的环境,本来想着是兄弟帮的人各个凶神恶煞,身手不凡,直到现在看到眼前的一幕,他们才发现和他们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
一群蹦蹦跶跶的孩童手中拿着小风车好奇的看着几个被席风哥哥带进来寨子中的陌生人,孩童们都有着一双双这世间最纯真懵懂的瞳眸。
几个孩子欢快的围着他们几个人转,里面有大有小,最大的十一二岁,手里左右还牵着豆丁大小的人类幼崽。
“哥哥,你有看见我的爹娘吗?”那个最大的孩子突然问道。
“哥哥,你们的爹娘也去天上当仙人了吗?”又有一个看起来六七岁的小女孩说道。
“哥哥们,你们也是被爹娘不要的吗?”一个小男孩又问道。
“咳咳,席风哥哥从外面带来了好多好多好吃的和好玩的,你们快去找刘大娘要礼物好不好。”席风轻咳两声,蹲下身对着这几个孩子说道。
“有礼物!有礼物!我们快去!”那些孩子眼前一亮,立刻把刚才所问的话忘在了脑后,手拉着手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看那些孩子走远,席风突然看着孩子们的背影转过头对着几人说道。
“那些孩子的父母都在那场水灾中遇难,但刚才的那个小男孩,他的父母是把他遗弃了的,那孩子的父母总是虐待他,灾后就把他给丢弃了,任他在大水里自生自灭。”
“还有一些孩子,他们的爹娘都在那场水灾里去世,甚至连尸骨都找不到,他们里面最小的还只有几个月大,我们几个大男人刚开始也都是手忙脚乱,但刘大娘来了之后就好多了。”
“不过这场瘟疫爆发,又添了些家人被病死后无家可归的孤儿。”
几人继续跟着席风向前走去,除了井然有序在城寨里巡视的身穿劲装的弟兄,倒是有十足的烟火之气。
这里和外面和谐的乡土小村庄并无二致,地上还有咯咯直叫结队行走的母鸡小鸡,时不时还有几声牛叫传来。
寨民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在浣洗衣物的妇人,在喂鸭子的老汉,寨民们见到几人纷纷一边干着手里的活一边还在友好的冲他们几人打招呼。
第五十二章 施药
“大当家的,咱们这寨子里又新来这么兄弟呢。”
一个体格很是圆润的小胖子一看见席风便眉开眼笑的迎上前来,他云手拿着个大肉包,右手啃着个大鸡腿,整张脸圆圆胖胖就像是香软松甜的白糖糕。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只不过那少年似乎和寨子里的其他人不同,别人都是腰间佩兽皮长刀,而这少年则是背后一把用青布条捆绑的大剑。
他额头横系着一条红色额带,一双冷冰冰的眼睛如在雪林山间捕食的银狼。
“阿喜还不快把你这面巾给戴好了!这寨子里新增了这么多染了病的病患们,万一你一个不小心也被染上了瘟疫可怎么办?”席风见阿喜没戴面巾,面色凝重的说道。
说罢,还半开玩笑的给了阿喜一脚作为教训。
“知道了知道了大当家!我这不是忙活到现在才吃上一口饭吗?下不为例下不为例!”阿喜将肉包和鸡腿恋恋不舍的放回怀兜里,拿出面巾又重新戴回了脸上。
“那我和清明接着去巡视了。”阿喜拉着身旁的清明又朝着汪晚意几人打了个招呼便走开了。
被阿喜拉着手臂的清明身体微微一顿,冷冷的将阿喜的手甩开。
他似乎是不喜欢别人的触碰,擦肩而过间清明不经意间瞥了眼他们几人,下一刻又移开了视线一个人朝着前方快步走去,把阿喜给落出了老远。
“清明!清明!你等等我啊!走这么快做什么?!”阿喜小跑着跟了上去,虽说阿喜身上的肉是多了些,但身体却很是灵活。
“那小胖子叫阿喜,他爹抛弃了还在怀着阿喜的娘就失踪了,到现在还下落不明,阿喜母亲生下阿喜时便难产去世了,阿喜一个人靠着流浪乞讨为生才能活下来,在来寨子前他还瘦的只剩下一副皮包骨头,估计是被饿怕了,现在只要是能吃的东西都吃,肉涨的也比谁都快,哈哈。”席风哈哈一笑,又指着清明的背影又说道。
“阿喜旁边的那小弟兄他叫清明,是寨子里刚来不久的小弟兄,虽然瞧着年纪不大,但这身手可是不一般的,他半月前被冻僵了在雾风山上奄奄一息,被席风发现给捡了回来,他从来寨子里就没说过一句话,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个哑巴,其他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
“既然没说过一句话,席风你怎么会知道那少年叫清明的?”汪晚意有些不解的朝席风问道。
席风在路边扯下一根狗尾巴草放在嘴里嚼着草根,又将两条长臂环在胸前玩世不恭的说道。
“捡到清明的时候见他腰间挂着个牌子,牌子上面刻着清明二字,清明醒来后也不愿意和弟兄们开口说一句话,索性寨里弟兄们就叫他清明了,兴许是受多了苦不再相信人了吧。”席风撇了撇嘴,故作高深的摇着头。
“兄弟帮的弟兄们都是没有双亲在外漂泊的孤儿,而我兄弟帮的每一个弟兄姐妹也都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又何必强揭人伤疤呢。”
席风垂头一笑,看着如今一点点壮大起来的村寨,一开始仅仅只是他一个人吃饱了不饿,后来行走江湖间结伴认识的家人也越来越多,他们凝聚到了一起,最后在雾风山这里扎根,他们这些无根的兄弟才算是有了一个家。
“我们起初结伴而行的都是男人,才起名叫兄弟帮,但后来随着收留下来的人越来越多,里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一家人索性也就不改了。”他又双目闪着亮的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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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兄弟帮寨子里不比客栈更不必宫里舒适,但还算是有了个落脚的地方,他们几个也不是计较太多的人。
安顿好之后,两天时间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和兄弟帮里的人,这里果真如韦应所言收留了不少灾后的老弱妇孺。
在雾风山后的隔离两幢小楼里也收留了不少染鼠疫的病患,也幸好在这期间有几位被请来的大夫和宋师选谭老的仁医那般尽所能的与这场鼠疫做着抗争。
但人的力量终究渺小,这短短两天尽管全力救治,但依旧不敌瘟疫邪气所死的人有很多很多,而那些被一个又一个担架抬出去到后山焚烧的尸体也是越来越多,每个人的心情都无比很沉重。
前一天还坚定着自己会痊愈的人们今天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甚至是连一具全尸都留不下来,只能同多人的尸骨一起化为青烟。
悲凉在心中蔓延滋长,每个人都不知道他们能否可以在这场灭绝人寰的瘟疫中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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