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持的小皇帝突然变钓系了 完结+番外 (摆摊舅舅)
“发现的太晚,他们已经没医治的可能。”宋师选神情落寞,十分沮丧的说道。“若是师选早发现,或许这些乞丐就不会死了。”
戴绍妗见宋师选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一方面想安慰下宋师选,一方面在宫中和在西缉事厂时,他见过的尸体太多太多,从宫中抬出去的宫女太监也太多太多,什么都不奇怪。
“不就是死几个乞丐?有什么大不了的!早晚他们也是会冻死饿死在街上!宫里死的人才多呢,本少爷早就见怪不怪了。”
宋师选一听戴绍妗的话怔了怔 ,随即冷冰冰地冲着戴绍妗发问道。
“不就是死几个乞丐?难道就因为他们是不起眼的乞丐,他们的人命就不是人命,他们的人命难道就不值钱吗?”
“更何况,伤寒是可会传染人的!若没处理好尸体传播出去,那可是会死更多人的!”
宋师选突然之间激动了起来逼近戴绍妗言辞讥讽的质问他。
“哎哎哎,宋乌龟你发什么火啊!”戴绍妗见宋师选这番模样也不甘示弱的喊道。
“原本师选认为你与那些纨绔子弟不同,原是师选看错人了!”宋师选冷笑一声,冲着戴绍妗失望说道,那一字一句都打在了戴绍妗的心上。
“宋乌龟,本少爷不是这个意思……”
宋师选这副模样仿佛刺痛了戴绍妗的双眼,他心头一紧,想向宋师选解释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但宋师选已经不想再看他也不想再与戴绍妗说一句话。
“恕师选与戴小公子不配站在一起!”宋师选决然的转过身,不再给戴绍妗一个眼神。
汪晚意见着两人这副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戴绍妗是小孩心性,养尊处优惯了不知人情世故,而宋师选与戴绍妗则不同,寒门出身见多了底层的冷暖,但宋师选似乎有他自己的底线在,戴绍妗碰了这个底线就是触碰了宋师选的雷区。
或许,通过此次争吵,他们两个才能在对方立场上思考才能学会长大。
“若是伤寒所至,必须尽快将这些乞丐火化,以免病情再恶化传播。”朱昭延说道。
人死后,腐烂后散发的尸臭污染极其容易传播病情,须得火化才能绝患。
将乞丐尸体火化后安顿好,便启程先去寻宋师选的师祖。
坐在马车上,谁也没有说话,戴绍妗多次将目光瞧向宋师选,但宋师选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没有理他。
汪晚意看向身旁的朱昭延,这小皇帝也是一脸的沉重。
“是朕这个皇帝的错,是朕的懦弱让我大明奸官横行,令百姓民不聊生,如若朕是个好皇帝,那便不会有人饥寒交迫家破人亡。”朱昭延突然说道。
如今,内忧外患,朝中还有大刺没有除去,朝权也未曾收回,三庭分倨,外有女真叛乱不知何时这场大仗便会打起来,再加上有幕后黑手在暗处虎视眈眈,千万斤重担压在身上令朱昭延透不过气来。
手上突然传来温度,朱昭延低头看去,他抬眸看向汪晚意,正对上汪晚意坚定的眼神。
“或许曾经的陛下还不够,但现在的陛下是个以民为重的好皇帝,晚意愿助陛下,陛下会将眼前阻碍一一拔除,陛下会还百姓一个盛世,臣相信陛下一定可以。”
“朕不会输。”他与他十指相扣,将目光放向马车车窗外还未落下的夕阳说道。“朕一定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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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老暂居的木屋在永昌后山脚下,驾马车到达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了山头。
几人下车,木屋外用长干草扎成的栅栏,木屋朴素,院里面有架子上晒的草药,屋外的灶台上面有五个煎药的药壶,其中一个药壶正在冒着热气,浓郁的中药味迎面扑来。
院子里还支起了一个小桌,小桌旁边,有一个满头白发,留着长胡须一身素服的老者正在为病患把脉。
见院外有动静,那老者抬头看去,一眼看到了站在院子外的几人。
“是……师选吗?”那老者停下了手上的活,试探性的问道。
“师祖,是师选。”宋师选几步便走上前去向那老者弯腰行了个礼。
“好孩子,老朽说怎么远瞧着像,十年前见你还是个娃娃,一转眼十年再见娃娃长成了一表人才的小伙子,好啊好啊!”谭老欣慰的拍了拍宋师选的肩头说道。
“你们就是师选的朋友?”谭老看向宋师选身后的汪晚意几人说道。“师选在信里都与老朽说了,是这位公子需要医治吧。”
谭老将目光放在朱昭延的身上说道。
“师选才疏学浅不能轻易断症,还请师祖为祝公子医治。”
“你们先进屋外面天寒地冻,待老朽给这位患者诊脉后,再招待师选的朋友。”谭老笑着说道,一百岁的年纪身体倒是硬朗。
“咳咳。”那病患突然咳嗽了起来。
几人向那病患看去,那病患正手拿巾帕捂着嘴剧烈的咳嗽,那人面色蜡黄身上有几处不大的紫红色斑点。
巾帕拿下来,里面竟然是染了血色的泡沫痰状物。
宋师选皱紧眉头,这症状竟然和那几个死去的乞丐很是相像。
“公子,我们先进屋里吧。”
不确定这人病情是否和那几个乞丐是相同病状,但陛下龙体为重,宋师选还是对着几人说道。
进了木屋里,过了好一会,谭老才神色凝重的回了屋里。
“公子,请移步一边,老朽来为你把脉。”谭老对着朱昭延说道。
两人进了里屋,里屋不大,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还有些问诊看病的摆件。
坐下身,朱昭延伸出手腕,谭老便为他诊起脉来。
“这位公子可有常年口吐鲜血,面色苍白内热外冷,浑身酸软乏力严重时四肢全无知觉,体内五脏六腑疼痛难忍如撕裂般剧痛?”过了好一会,谭老才开口问道。
“是,谭老所言不错。”朱昭延点了点头,他确实如谭老所言,症状一一可对。
“公子是中了剧毒,且已深入心肺,若不尽快诊治去毒,晚几日公子性命堪忧。”谭老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神色复杂。
“请问谭老,我身中何毒,又可解?”朱昭延挑着眉头问。
“根据我行医多年之见,想必这位公子身中的毒是鸩毒啊。”谭老深深叹了口气,紧锁眉头,那额头上的皱眉又深了几条。
“鸩毒……”他喃喃道。
鸩毒,是宫中行刑之物,剧毒无比。
鸩鸟以含剧毒的毒蛇为食,鸩鸟的肉甚至内脏都含有毒素,只要入口便会送命,将鸩鸟的羽毛在酒中浸泡,那酒便会成为毒酒,未入肠胃,已绝咽喉,七窍流血,极其恐怖。
“谭老的意思是我服用了带有鸩毒的食物?”朱昭延反问道。
”也不然,喝下带有鸩毒的人会当场暴毙不假,但如若是少剂量将毒涂抹到日常之用物上,短短几天倒无碍,但要是常年日积月累,便也会慢性中毒,一天一天毒入心肺致人死地于无形。”
谭老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
“给公子下毒之人可谓是狠毒至极其心可诛啊,这鸩毒也不是无药可解,犀牛的角便可解这鸩毒,只要掌握好用量,下毒的同时又用少量但不可根治的犀牛角相抵抗,可令中毒人慢慢亏损身体,五脏六腑慢慢腐化,不易察觉此毒还可延缓毒素,那下毒之人只要加大鸩毒剂量,就连犀牛角都无用。”
第四十四章 瘟疫(一)
犀牛角极其稀有,视为“物之珍,国之宝”。
以天竺,明境内云、贵可见,数量濒危一兽一角,所以能得犀牛角的人不在多数,可见下毒之人身份非同一般。
要查也得从有犀牛角来源地和人查起。
“老朽这里偶然得来仅有小块,公子是师选的朋友可拿来让公子服用,但想要解毒用量会用到不少,这犀牛角还得请公子自行想办法。”谭老面上几分担忧说道。
“其次公子体内毒素可先老朽调配的药浴将毒素逼出,但这毒素已深入骨髓,洗五脏清骨髓公子须得忍常人所不能忍之痛。”
“那就劳烦谭老,这痛,定可忍。”朱昭延不惧说道。
被黄洵打晕的老者也已经醒来,处理过开了药便让韦应将老者送回了家。
药浴已经放到了房中,这么大一桶的药水冒着热气,药水呈淡淡的褐色。
朱昭延褪下衣物,只留下个外裤,他凝望着这桶药水半晌,还是选择下到了水里。
身子逐渐被药水浸泡包围,这刚触碰觉着温热的水,在他下去的一刻开始变得寒冷无比,那种冷是从心底从每根骨头透的冷。
“阿延,晚意陪你一起。”汪晚意见朱昭延正不可控的颤抖,他担心的上前从后拥住了他的后颈。“谭老说,浸泡这药浴中此痛非寻常人可忍。”
“朕可以忍。”朱昭延咬着牙说道。
“嗯……”下一秒,像是针刺去心肺的疼痛席卷而来,原本觉着寒冷的温度又变的如沸水般滚烫。
“阿延!”汪晚意抱紧朱昭延,吻过他的耳畔再到肩颈以下,看着他拼了命隐忍着的模样,他只想力所能及的去陪伴他感受他,承受他所经历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