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持的小皇帝突然变钓系了 完结+番外 (摆摊舅舅)
汪晚意也很喜欢紫色,同样也很喜欢在盘扣上挂一块玉佩。
“嗯,洪旭近来功课如何?宋丞相授学的可明白?”朱昭延虚弱的看着洪旭淡笑道,伸过能看清青紫色血管的手抚了两下洪旭的头。
“老师让洪旭学了《中庸》、《韩非子》、《战国策》。”洪旭抬起头用亮晶晶的眸子看向朱昭延。
“那皇兄考考洪旭,帝王之道,驾驭人心,还当如何?”
“为大帝王者,一人为天,大权在握,审时度势,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心宽以容天下,胸广以纳百川。”
“以乱攻治者亡,以邪攻正者亡,以逆攻顺者亡。言赏则不与,言罚则不行,将臣度量虽正,未必听也;义理虽全,未必用也。爱臣太亲,必危其身;人臣太贵,必易主位。”洪旭又答道。
朱昭延欣慰的点了点头。“深不可测,大巧若愚,模棱两可。”
宋师选立在一边,对着洪旭补充道。“也就是该骗骗,该杀杀,会演戏冰块脸,让那些大臣分不清是喜是怒,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偏不倚赏罚分明,壮势立威树立威信切勿独大。”
“不能死读书,读死书,要学会活学活用,融会贯通,明白吗?”
朱昭延听宋师选的话微愣,汪晚意不就也是这幅德行吗?
“是,老师,旭儿明白了。”洪旭虚心受教道。
朱昭延听宋师选的答解,一笑。“是这么个理,倒是通俗易懂。”
“旭儿,要虚心向宋大人学习,知道了吗。”朱昭延握住洪旭的手,洪旭一动,惊讶与皇兄的手竟然这样的凉。
洪旭回握住朱昭延的手。“陛下想让旭儿学,旭儿便学,但旭儿现只知一事,旭儿是臣,大明也只有陛下您一个天子。”
“陛下,而旭儿只想做您的皇弟。”洪旭仰慕的看向朱昭延。
“旭儿叫朕皇兄吧。”朱昭延开口道。
“但洪旭知皇兄用意,洪旭不会辜负皇兄的厚望,只求皇兄您能龙体康健。”
他一直仰慕于自己的皇兄,也期望自己终有一日可以成为皇兄的模样。
“旭儿尝尝看这桂花糕。”朱昭延端起小桌上的桂花糕对洪旭说道。
“旭儿可知这桂花糕是如何做成的?”
洪旭摇了摇头,朱昭延又道。
“春天一颗种,夏天一棵苗,到秋天开出桂花,桂花又落在地上。百姓对它物尽其用,米蹈一颗为一粒米,米又磨成粉才能将桂花糕蒸制而成。”
“一年四季里有三季才能长成填饱肚子的米稻极不容易。”
“但依旧有很多百姓吃不饱肚子也买不起粮食,在关外修补长城的苦役有时连谷子都吃不饱,在边关驻守的将士们甚至饿着肚子还要上战场上去杀敌为我朱氏保家卫国。”
“各司其职各尽其用,作为君主,要让百姓食饱穿暖,若强国必先利民,若百姓们食不饱腹,体寒不暖,民就会反。”
御花园的池塘里,有内侍正在小船上给池塘的鱼儿喂食,划着划着脚下一个打滑摔进了池塘里面,路过的内侍也架起竹竿将这内侍给垃了上来。
洪旭被那滑稽的一幕逗笑了,朱昭延又指向那乱成的一团。“你看,所谓水亦能载舟亦能覆舟,就是如此,百姓尊王信王便是王,若是失了民心则王不是王。”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藏于九地之下,动于九天之上。”朱昭延幽深的眸子看进洪旭的眸里。
洪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旭儿,谨记皇兄教诲。”
风又起,洪旭又换上了一个笑脸,拉长了线将风筝放了起来。
蓝天上,只见一个大燕一样的风筝飞舞于天空之上。
朱昭延失神的看向天空上的风筝,轻声说道。“好玩吗?”
“皇兄,也要陪旭儿一起放风筝吗?”
“嗯……”朱昭延气息奄奄的应声。
他半个身子都靠在躺椅上,洪旭将风筝线拿给朱昭延,他控着风筝的线,臣子是风筝飞的再高这线能放能收,他看似是放风筝的人但是,他也是风筝。
但绑住他的线,剪不断。
汪晚意可以有自由,世上的人都可以有自由,但他永远都不会有自由,帝王也不能有自由,他永远都要困在这里,葬在这里。
朱昭延的目光轻飘飘的看向一脸天真烂漫的洪旭,他要剥夺洪旭这样的纯真吗?如果不是他,还会是谁呢?还能是谁呢?
朱昭延将风筝的线扯断,既然他不能自由,就让汪晚意代替他自由吧。
“风筝的线断了,旭儿去再换个游戏玩吧……皇兄有话要对宋丞相说。”
“是,皇兄。”洪旭应下便转身退下了。
“咳咳……”
“咳咳!”朱昭延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他方才说了这么多话,也是苦苦支撑透支着身子残存的力气。
一大口鲜血吐出,朱昭延脱力的重重倒在了榻上,血染红了身上的衣袍。
“陛下!”宋师选惊呼道。
在周围服侍的内侍们也惊慌起来,张敏急得让宋师选替朱昭延诊脉。
宋师选抬起朱昭延的手,脸色一沉。
“陛下……”
“嘘。”朱昭延沾着血的手指放在唇上,没有让宋师选继续把话说下去。
一双悲凉的眼睛无神地望着天空中被扯断了线后飞翔的风筝,直到没有了踪迹,他这才释然的一笑。
“师选,大明就托付给你了。”
“陛下……”宋师选皱着眉看他。
“朕,很累。”
“可朕不放心。”
朱昭延又不甘心的说道。“咽不下这一口气,亦闭不上这对眼睛。”
宋师选:“那陛下就不要将这口气咽下去,也不要闭上这对眼睛。”
“李家处心积虑,这场仗我们还没有打赢,陛下,您与臣还要并肩作战,为了您我所爱之人。”
“陛下,您会好起来的……”会吗?就连宋师选说这句话时,他自己都是迟疑的。
“咳咳!”又是一口鲜血,他近来口吐鲜血的次数越来越多,从原来还能记得清楚,后来变得数的清楚,如今记不楚又数不清。
“若为人臣,为朕护持好洪旭。若为知己,替我照顾好我所爱。”
“陛下是指熙王和提督大人吗?”前年,陛下赐洪旭封号为熙,“熙”寓意着太阳,与旭字同意冉冉升起的熙日,含义为和乐,熙笑。
光也明也义也,为熙。
宋师选看着朱昭延又道。“可陛下,您的亲人和爱人需要您自己去照顾。”
朱昭延苦笑的摇了摇头。“师选为臣为知己,你想为何?”
半生风光,半生凄苦,他早就应该命丧于此,偷窃来的生命延长了这么久,他所爱所为所求,皆是上苍怜悯他,他不再多求。
“臣是您的人臣亦是您的知己。”
“辅佐好旭儿,他会是一个比朕更好的皇帝。”
奄奄一息缠绵病榻,他变得如此瘦弱憔悴,整个身体都不复从前,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大限将至,他需要尽他所为的安排好一切。
第一百零一章 是否欢喜
出了宫门,汪晚意便差了马车先去了西辑事厂。
远远就见跟随他多年的心腹都在西胡同口。
“义父。”韦应道。
汪晚意走后,便让韦应暂代了提督之位。
汪晚意拍了拍韦应的肩膀,一如以往韦应作为汪晚意手中的刀挥向阻碍汪晚意山路的石头后对他的赞赏。
也亦如韦应跟随汪晚意,他们时隔十年再次相遇的那一个夜晚。
“应儿跟了你本官这么久,你的能力本官很放心,本官苦苦经营多年的西厂就交给应儿你后了。”
“义父,孩儿只想跟随义父。”
汪晚意笑笑。“就当是暂时帮本官保管,再说你义父我又没被罢官,只不过是陛下.体恤本官放本官出宫修养好好的放松而已,二十多年了,本官还没出去好好的看看外面的风景过。”
他认真的看向韦应。“替义父好好看管。”
说到这里,汪晚意又伸了个懒腰故作潇洒的说道。
“所以不要丢了本官的颜面,在背后戳本官的脊梁骨,说我汪正的义子中看不中用!”
“等义父玩够了回来再交还给本官。本官信任应儿,交给应儿本官才放心。”
韦应欲言又止。“义父……”
戴绍妗哎呀一声,啧声说道。“您当然放心了,那大冰块折磨人的手段可不比您差。”
“好的不学坏的倒是……”
汪晚意与韦应如刀子的目光又齐刷刷的瞪向了戴绍妗,吓得他连连摇头。“邵妗没有嘴没有嘴!”
“还有,替义父照顾好……”
“应儿明白,应儿会辅佐好陛下,对陛下如对您一样尽忠。”韦应坚定着目光说道。
他会忠诚于义父所珍视所爱之人,就如同珍视义父那样。
交代完事务,汪晚意和戴绍妗抬步走出西胡同。
“这或许是本官现如今唯一能留给应儿的东西了。”汪晚意说道。
“提督大人,韦应那冰块脸是怎么跟着您的啊,邵妗也没听您说过。”戴绍妗坐在汪晚意身边疑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