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李惜花轻轻拍了拍这人的肩。
“太阳还没下山,你要是想再练一会儿……”
玄霄头也不抬,态度强硬,不容拒绝地说道:“回去,上药。”
闻言,李惜花心间涌上一层暖意,看着面前这人埋着头帮他包扎伤口,眼底藏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柔情。
半晌,他轻轻道:“好,阿玄说什么,便是什么。”
夜幕渐临……
河畔的小屋内亮起了暖橘色的灯火,柔柔地倒映在水波之中。
李惜花坐在床边,方便这人帮自己清理伤口,全程乖顺无比,好像一只任人摸任人抱的乖狗狗。
然而玄霄知道这只是假象。
果然没过多久,这人就原形毕露,悄咪咪地朝他挨近了一点,再挨近一点,等到他皱着眉,抬起头来冷冷盯着这人时,便听李惜花用一副颇为可怜的语气对他道:“阿玄,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玄霄:“……”
他重新低下头,然后一个“手抖”,按在了某人的伤口上。
“嘶……”
李惜花抽了一口气,顿时变得更加可怜了:“阿玄,我错了。”
“哦?”
玄霄拿起一旁的伤药,忽然冷冷一笑:“你错哪儿了?”
知错,但不想改的某琴皇:“……”
他目光一转,假装没听见,继续可怜兮兮道:“阿玄,我真的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于是,玄剑圣也选择性失聪了。
李惜花:“……”
烛影摇红,将墙上的影子映得斑斑驳驳,两人一时无言,各自沉默。
就这般又过了一会儿,玄霄替这人将敷好药的伤口重新包上,系好绳结。而等收拾完那些换下来的带着血的布条,他重新回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盯着这个正坐着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人。
“怎么,不继续跟我装可怜了?”
李惜花回神,眨了眨眼,假装无辜。
但这一回,玄霄却是再也不上这死狐狸的当了,只见他从衣襟暗袋内掏出一个小瓷瓶,随手摆在一旁床头的小矮柜上,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这是?”李惜花转头一看,直觉不妙。
玄霄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说道:“春意浓,软玉香,嗯……还有七日情,都是市面上千金难求的好药,喜欢什么,随便挑。”
“……”
随着这人报了一连串的药名,李惜花神情渐渐变得有点古怪,虽然这里面有些名字他听都没听过,但七日情……
霹雳堂那晚噩梦般的回忆,成功让某人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
他僵硬地笑了一下,慢慢起身靠近玄霄,趁着这人分神的空档,伸手似是随意一拂,企图将那些瓶瓶罐罐全都扫开,谁知才刚摸着第一个瓶子,手便被人一把按住。
玄霄故意道:“原来你喜欢这种,那便用这个吧。”
听得李惜花心头一跳,眼疾手快地抓住这人正要拔瓶塞的手,期期艾艾地说道:“这……阿玄,这……多不好……”
玄霄挑眉:“嗯?”
李惜花:“……”
他苦笑连连,一抬头,正对上这人眼中不加掩饰的戏谑,倒也不觉多意外。毕竟那日在枫林,虽说是玄霄先起的头,但他对这人也算是半强迫了,他家阿玄心眼这么小,不报复回来是绝不可能的。
更何况……
他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个结果,不是吗?
想到这里,李惜花心下多了几分释然,心情有点无奈,又有点宠溺,但却也并没有立即松口,而是略略坐直了身体,笑得几分邪肆。
“这种事情,都是各凭本事,你现在这般……莫非,是输不起?”
玄霄闻言,眸色一暗,身形闪现的瞬间,将这人一把按倒在床上,俯身凝视着这人的眼睛,冷冷道:“挑这时候刺激我,你想清楚后果了?”说完,猛地轻咬上身下之人的喉结。
骤然拉近的距离,脆弱被人掌控的战栗……
李惜花低低地喘息了一声,被强硬掠夺的感觉令他有些不适应,条件反射攥紧了身下的被褥,却在下一秒,紧绷的身体又渐渐放松了下来。而他的顺从,立马勾起了身上这只大猫强烈的征服欲,顿时一阵意乱情迷,无可自拔。
灯影零乱,衣衫渐落。
恍惚之间,李惜花似是听到这人在他耳边低声说……
“李惜花,你是我的。”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与这人十指相扣,喃喃道:“嗯,你也是我的。”
于是……
冷战了许多天的两个人,就这样一夜之间又和好了。
☆、319章 怎么办,好穷啊
十一月十九,小寒之日。
三崇寺内北风凛冽,卷起路旁树梢的枯叶,纷纷扬扬抛在大雄宝殿前的石阶之上,其中一片刚刚落定,便被一人踏过,碎作一声轻响。那人一袭玄衫,生得剑眉鹰目,虽俊美非常,却也冷峻异常,正沿着层层台阶缓步拾级而上。
这个时间段,寺中僧人都在斋堂,路上几乎看不到人,只有个小和尚拿着把竹扫帚在洒扫,看见有人来了,便好奇地看去,而这人也似有所感,微一侧目,冷锐的眼神叫人望之脊背发凉。
嗬!
那小和尚吓了一跳,慌忙低头假装扫地,等人走过去之后,才敢抬眼偷瞄着那道玄色的背影。只见那人最终在殿外站定,也不像寻常香客进去叩拜,不知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小和尚远远地瞧着那人,下意识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心下有些纳闷,但他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这人有什么旁的动作,又想到若是干不完师叔交代的活计,定没好果子可吃,于是心里一紧,继续扫地去了。
又是几片落叶随风而来,在空中欢快地打着卷儿。而站在殿门前的那人皱着眉,仿佛在想些什么,半晌过后,方才慢慢抬头,朝香殿中望去。
从门口灌进来的一阵风,将香案上的长明灯吹得明明灭灭,更显得殿内光线昏暗,藏香独特的香气略略散开,云烟缭绕之间,衬得满座神佛宝相庄严,亦似乎正垂眼注视着他。
玄霄默默地看了会儿,抬步跨入大殿,来到案前,随手取了放在案上的三支清香,正寻着一旁的香烛想点香时,余光忽而瞥见殿门口来了个紫色的身影。
“阿玄?”
因为不想扰了佛门清净,李惜花喊他时也有意压低了声音,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顿时笑了起来,引得玄霄转头,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这人。
李惜花不语,只是笑,又抬抬手,示意他先忙他的,于是玄霄将燃好的香在香炉中插好,方才转过身来。
“突然间的,笑什么?”他问道。
李惜花脸上露出一抹戏谑之色,伸手一指殿外,揶揄道:“刚刚来时,有个小和尚拦着我,非说大殿里有个很可怕的人,让我别去,结果等上来一看,才发觉他说的这个很可怕的人就是你。”
“……”
玄霄听罢一阵无语,一面暗想等会儿回去的时候,如果那小和尚还在,可以再瞪对方一眼。而在他正想着的时候,就听身旁这人轻轻地咦了一声。
李惜花看向案上的香炉:“我还以为阿玄是不信这些的,怎么今日突然有兴致来这里上香了?”
“是不信。”玄霄淡淡说道。
李惜花笑了笑,不置可否,心中却道:这人若是真一点不信,又怎会大清早平白无故地跑来上这三柱清香?
而一见他的表情,玄霄便猜到了这人在想些什么,却也不辩解,只抬手抽出腰间那柄刻着极情剑内功心法的短剑,目光在上面短暂地停留了几秒。
“怎么了?”李惜花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玄霄顿了顿,话音一转:“只是有些好奇罢了。”说完,他提气纵身,倏然间跃上殿内的房梁。
那梁极高,垂直到地面的距离几乎有寻常建筑的两到三倍,平日里少有人会抬头去看那么高的地方,就是搭梯子上去,都不见得能寻到这么高的长梯,然而玄霄却是将那柄短剑放在了最高之处。
那里显然久无人打扫,轻轻一碰就落下许多灰尘来。
为免沾到上面掉下来的灰,李惜花朝后退了退,仰头看向这人方才置剑的地方,不解道:“阿玄这是做什么?”
玄霄放好了剑,便又自房梁上飞身下来,随意拍了拍手上的灰,似有什么情绪自他眼底一闪而逝,明晦莫测。
“百年前,那人把这柄剑留在少林,托人将之交给下一任极情剑之主。如果这就是佛家所说的因果……”话音一顿,他转头看向面前的佛像:“今日我还因于此,不知日后又会生出何种果来,这样想想,倒也有趣。”
他这话说得极不像他,听得李惜花一阵诧异,正想追问时,便见这人摇了摇头,一副不愿再多说的样子,于是只好作罢。
不过李惜花心里仍是觉得奇怪,心念一转,略略正色道:“前几日见你收了封信,是千重阁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是夜丞局来的信。”
玄霄也不避讳这人,直接从袖中暗袋内拿出那张纸笺递给他,说道:“不过前段时间,月儿也的确来过信,那旁死了一个雾若,新阁主也已经接掌千重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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