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轩也是红了耳朵,却也是依旧故作镇定:“看祖母倦了,我同欣儿就此退下了。”
老太太摆了摆手:“去吧!”两人退下以后,老太太站起身,马文齐赶紧扶住她:“祖母,祥峻阿兄出了何事?”
“他呀!被人骗了呗!齐儿,你要晓得,被人骗了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同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骗了。这才叫翻了个大跟头呢!”
到了老太太房里,老太太喘了口气,坐下来喝了杯茶,抬头问他道:“最近你心里有什么事堵的慌?你同祖母说说。”
马文齐一愣,蓦然想起同赵昃延吵架的事情,纠结着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不好开口那祖母来问问你。你是不是中意哪家女郎?”老太太哼笑一声,放下茶杯,云淡风轻的做派让马文齐焦躁不安的心情稍稍舒缓了些。
马文齐摇了摇头:“不是。”
“那便是同你阿娘闹了矛盾。”老太太摇了摇头,皱着眉头嘶了一声:“不对啊,你阿娘向来宠你,断不会与你吵这么长时间的。你素日里又不出去,我只晓得你同那个商户家的儿子走的比较近……”
老太太不由恍然道:“莫不是同那个商户子吵了架了?”
马文齐低着头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老太太了然一笑,声音里都带着两分冷气儿:“我记得先前同你说过,那商户子的心思昭然若揭,即便是你同他亲近也莫要失了分寸,你怎么就没听进去呢?”
老太太整理了一下袖子,扬起下巴笑道:“我同你阿娘说,留你多住几日,也好清清你心里的淤泥。”
马文齐低着头不说话,老太太明显察觉到他不大愿意,遂拉住他的手,无奈的劝他道:“我如今这么大年纪了,还能留你陪多长日子,你年纪小不经事,长得又很是俊俏,外头坏人……”老太太咳了一声,顺了顺气又道:“外头坏人那么多,祖母是怕你被骗了啊!”
“别的不说,那个商户子的心思就不干净,更遑论如今这个明昌王对你又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老太太皱着眉头:“当今圣上偏爱男宠,这个明昌王倒是没听说过有这个爱好……”
马文齐不敢插嘴,他晓得,万一卷进去了有关宫廷的事情里头,那就脱不了身了。
“当今圣上做王的时候封地就在会稽,如今这明昌王的封地也是在会稽,显然官家是中意明昌王的,若是此时你回了会稽,你父亲能不能护住你倒又是另一回事了。”老太太忧心忡忡,急忙站起来:“你去拿纸笔,我给你阿娘送封信,留你多住几日,好让明昌王认清府里的态度。”
马文齐不大懂这些个弯弯道道,老太太让他去拿纸笔,他便去了,铺开在桌面上,又在一旁研了墨。
这么乖巧的模样,却带着一丝丝不情愿,老太太哭笑不得,写了信便遣了人送出去了。
马文齐这几日过的很是自在,在自己房里看看书,到了吃饭的时辰去老太太屋里跟祖父祖母菁云阿姊,箬天阿姊吃些饭。闲的时候跟府里的丫头玩会儿,倒也自在。
只不过,也就是他这儿清闲些了,其余院子里都忙忙碌碌的,正忙着准备宴席,生怕哪点做不好,让明昌王抓住了把柄。
宴会当天,马文齐不由得惊叹府里的布置,虽说是明昌王要来,但是府里并未布置的特别奢华,低调中透露着一股饱经风霜的古朴气度,看起来很有精气神,却又不让人觉得铺张浪费。
虽说明昌王说是不让去宫门口迎,老太太也不好在前厅等人来,便让老大家媳妇去门口站着,等人到了,迎到府里,看花看草也好,听戏斗鱼逗鸟也罢,只是派几个机灵的跟着些,万不能让人觉得怠慢了。
老太太破天荒的拄着一根拐杖,打了帘子进了马文齐的屋子,嘱咐道:“今儿个你就在屋子里,不许出去。”
马文齐一听老太太这么说,心里暗暗猜测许是同那个明昌王有什么干系,便乖巧的点了点头。
老太太听着外头一片欢声笑语,感叹道:“这宴请宾客也是有学问的,回头祖母细细同你讲讲,总归有用的到的地方。”
“祖母,我今儿个一天不出屋子去,我在屋子里做些什么啊?”马文齐拨弄了一下腕子上戴着的红丝带,这个是他从小就戴着的,是他姆妈从道观里求来辟邪的,听说经验得很。
老太太柱的拐杖往地上戳了戳,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她含笑道:“装病。”
“装病?”马文齐不大明白,看了看小翠,小翠笑道:“老夫人这是护着您呢!”老太太含笑点点头:“这丫头说得不错。明昌王殿下对你好像很是感兴趣,你可不得避着点?免得栽在他手里。”
马文齐抿了抿嘴唇,依旧是不大明白,却也不再问了,老太太拄着拐杖站起身来:“祖母看人准,不会骗了你的,前面还得我过去撑场子,你好好休息。”
佩宁扶着老太太出去了,马文齐凑到小翠身旁,好奇的问她道:“我晓得那个明昌王殿下对我好像是有些不大一样,可祖母怎么就这么防着?”
“这皇亲贵族的事情,我们哪里揣度的明白,老太太总归是不会害了您的,让您在屋里歇着,咱们就歇着吧。”
冰盆子里的冰块悠悠的往外冒着凉气,不大会儿功夫雾释冰融。马文齐百无聊赖的拨弄着冰盆子里头的冰块,觉得有趣,挽起袖子伸手抓了一块在手里。
冰块被他抓在手里,融化的速度明显加快了,哩哩啦啦的往下嘀嗒水,冰块又是比较滑,马文齐有些捏不住了,赶紧放回冰盆子里去了。
小翠赶紧把帕子递过去给他擦擦手,马文齐擦干手把手捂在脸上,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真凉快!”小翠扑哧一笑:“屋里放了冰盆子本来就凉快,您何苦偏偏去抓它呢?”
马文齐放下手,甩了甩袖子,把方才挽袖子挽出来的褶皱捋了捋:“我就瞧着有意思,如今人家都去前面了,该帮忙的帮忙,该听戏的听戏,该吃茶水点心蔬果的吃茶水点心蔬果,就咱们俩人,在这儿干坐着。”
马文齐话音刚落,院里突然嘈杂起来,马文齐同小翠四目相对,都从彼此眼中读出了一些不好的情绪。
马文齐听到什么病了休息什么的,讷讷的问小翠道:“不会是明昌王来了吧?”小翠一听这话,赶紧让马文齐去装睡。
马文齐踢掉鞋子就上床上去,小翠压低了声音:“外袍……”马文齐慌里慌张把外袍给脱下来,随手扔给小翠,小翠刚接过外袍,就听到掀帘子的声音,小翠赶紧拿了扇子,坐在床边的杌子上,轻轻柔柔的给马文齐打扇。
明昌王进了内室,看见马文齐正闭着眼在床上休息,轻声问:“小郎君睡了多久了?”
小翠像是刚刚知道有人进来似的,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明昌王,急忙行礼回话:“郎君睡了没多大会儿,方才一直不得劲,用了药这才睡过去。”
明昌王看着她手里的外袍,眯了眯眼睛:“你这袍子……”小翠借着袍子遮住的手用了用力,把袍子上的绣花用指甲拉得脱了线,给明昌王解释道:“郎君从家里来得急,拢共没带几身衣裳,我看这件袍子脱了线,想着拿来补一补,怎料到没找到针线。正想着去寻针线,郎君梦中呓语说热,我这才放下袍子,给郎君打扇来着……”
明昌王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马文齐又道:“你家小郎君短衫还在身上穿着,怎么能睡得舒服?”
小翠心里暗暗盘算该怎么说,府医进来了,看见明昌王在,急忙放下箱子行礼。明昌王挑了挑眉:“呦?这不是张寿康张太医么?如今可还好?”
张太医不敢看他,只道:“如今在府里谋个职位,过的也还好。”明昌王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还跪着干什么?你过来做什么的?来小郎君屋里不是来给小郎君治病的?”
张太医赶紧起来,走到床边,给马文齐诊了脉:“小郎君的病好多了,只是这段日子里还是要保持心情顺畅,这段日子天干物燥,小郎君旧疾复发的可能性会增加,注意保持屋里通风。”
“小郎君旧疾复发?什么旧疾?”明昌王背着手站在一旁,突然吐出这么一句话来。张太医急忙解释道:“这个不甚明了,下官只诊断出小郎君心脉不通,头部也有些问题,若是旧疾复发,有癫痫之症状,又若孩提,怪异得很。”
明昌王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回头瞥了马文齐一眼:“有的治吗?”太医沉默了一下,有些沉重的摇了摇头:“下官,无能为力……”
明昌王虚握着拳头,食指搓了搓拇指的关节,轻笑道:“照顾好你家小郎君,本王改日再来探望。”
明昌王后面跟着一堆丫头随从呼啦啦的出去了,屋子里恢复了寂静。马文齐半天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他慢慢坐起来,有些沉重的问道:“张太医,我的病……真的没办法治了吗?”
“下官只能压制,根治不了……”
马文齐半晌没说话,张太医也没动弹,小翠急忙把张太医扶起来,笑道:“劳烦张太医跑这一趟,我带您去前头吃些酒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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