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御前挨了训关我何事?”转念一想,或许是因着放走了陆小六,本想推他的手就那么停滞了,慢慢的放回身侧。
“今儿个官家问我陆君泽身边的余孽该如何处理?”感觉到马文齐身子紧绷僵硬,赵昃延安抚的捏了捏他的腰,苦笑一声:“我本不想同你说这些个糟心事的,可我不同你说,身边也没有什么能说的人了。”
“我回官家道,参与者流放。官家训我道妇人之仁,判了参与者赐死,通府流放。”
马文齐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本不应该……那陆小六呢?”
“陆小六押回府中自裁身亡。”
马文齐松了口气,谋逆本是大罪,他也没本事保了陆府上下,能救陆小六出来已经不错了。
“文齐,我本不应该冒着个险的,可为了你,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你实话跟我说,这一年多,你有没有想过我,哪怕一丁点儿。”
马文齐翻了个身,淡然道:“睡吧。”
看着他这副淡然的模样,赵昃延心里鼓起来的一团气突然瘪了下去:“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有看法,我自己身处这个位置,有些事也是身不由己。在其位谋其职,如今我身处高位也是处处受掣肘,我越是想要的结果,走到最后的时候往往越是艰难险阻。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了,你不给我机会,我得给自己争取一个,不管是怎么争取过来的,我得留住你,慢慢的,你会明白我的。”
马文齐嘴唇微动,却也没说话,赵昃延把他拥进怀里:“这个时候你不想同我说话,我也不勉强你,你家长兄如今也是在京城里住着,明个儿你若是心情好,便去见见你家长兄罢。今儿个下朝他还训我来着。”
半晌,马文齐闷闷的声音传过来:“我长兄训你什么了?他也不晓得我离家出走了?”
“你家长兄训我自作主张同你光明正大的成亲这事,我约莫着就是这会儿他心里也是并没有很认同我的。先前你离家出走,我满京城的找人,你家长兄也是怀疑了,我只道你去跟着昃益寻他师傅去养身子去了。”
马文齐嗯了一声,心里暗道自家长兄识人真是准的很。赵昃延的下巴蹭了蹭他的脑袋:“明儿个若是见了长兄,你可得替我说好话啊。”
马文齐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嗤笑道:“你还用得着我替你说好话?我倒巴不得跟着我长兄回家去。”
“咱们俩的亲事在官家前头过了的,你若是回去了,官家若是问起,不是欺君之罪就是抗旨不遵。”
马文齐颇有些恼怒的挪了挪身子,紧挨着墙,不想跟他挨着。赵昃延也跟着他挪了挪,胳膊从他腰间穿过去,使了劲儿把他掰过来,正对着自己。
马文齐用被子蒙住脑袋:“我没心思跟你打闹。”赵昃延轻轻扒开他蒙住脑袋的被子,在他额头印下一吻:“你不喜欢同我挨得近了?”
马文齐没搭理他,赵昃延委屈的看着他:“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同我一起……”
“赵昃延!你若是不睡,便出去罢。”
“那你亲亲我,你亲亲我,我便老老实实的睡了,保证不打扰你。”赵昃延死皮赖脸的缠住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亲这儿。”
马文齐白了他一眼,正要翻身背对着他,赵昃延突然翻身压上去:“你若是不亲我,那只能我主动些了。”
赵昃延的吻算不上温柔,颇有些急躁,又往下顺势啃上他的脖子,马文齐心里一慌,颤声道:“赵昃延,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赶紧滚下去!”
马文齐感觉自己脖子一阵痛意,而后酥酥麻麻的,他还没来得及挣扎,又听赵昃延道:“他拿着刀放在你脖子上的时候,你害怕不害怕?”
马文齐浑身一僵,赵昃延轻轻柔柔的吻了吻他的脖子,语气尽是心疼:“我当时怕极了,纵使你有一点风险我都怕得要命。我怕得手心出汗,我觉得我动都动不了了,就连说的话都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你怕?你利用我的时候,我可没觉得你怕。”马文齐使了劲儿去推他,赵昃延握住他的腕子:“这是最便捷的办法,若是不早点除了他,此刻躺在那儿的就是我了。若是我不把他圈在计划之内,我不安心,哪个晓得他不会做出什么旁的事情出来?文齐,你选他还是选我?”
马文齐正对着他的眼睛,他眼神里全都是紧张祈求,马文齐心里越发慌乱,他选谁?他该选谁?马文齐使劲摁住自己心里一点点的松动,摇了摇头:“我哪个都不选。”
赵昃延眼神逐渐黯淡:“我就知道。”赵昃延吻了吻他的嘴角,躺在他身旁:“高坼归顺了,过一段时间,我就跟你回会稽,咱们好好过日子。”
马文齐没言语,赵昃延也不想说话了,他说了那么多,身边的人软硬不吃,他心里也很是烦闷,他想建功立业,想百姓安居乐业,想西显繁荣富强,他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的。可他也想身边的这个人爱他,理解他,支持他,不离不弃的守着他。
可身侧的这个人,他不理解他,甚至在生他的气。自己是错了的,可也并非是不能原谅的。他也保证往后不会这个样子了,给他一个机会很难吗?他知道错了,也愿意改正,怎么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了呢?
赵昃延紧紧的抱着他,让他贴近自己的胸膛:“文齐,你听我的心跳,我害怕,我害怕我做错了事,你却不愿意给我机会了。我害怕咱们俩本是两情相悦,可就这么渐行渐远了。”
“睡吧,有事明天再说。”
赵昃延叹了口气:“我不说了,你睡吧。”
赵昃延拥住他的手,在他后背轻轻拍着,像是哄孩子似的哄他入眠。马文齐忽然想起来他小的时候最是怕黑,赵昃延是头一个发现的,偷偷摸摸的翻墙进了马府,拍着他的后背哄他睡觉。
马文齐动了动脑袋,没过一会儿,竟悠悠的睡了过去。
赵昃延感觉胸前马文齐的脑袋蹭了蹭,心里暗暗一喜,拍他后背的手不由得顿了顿。赵昃延听到马文齐均匀的呼吸声,这才意识到马文齐睡着了,他叹了口气,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旁的什么东西,拉开一些距离细细的看着他。
马文齐睡觉的时候,无意识的咬着大拇手指头,赵昃延轻手轻脚的去触碰他的手,马文齐不安的皱了皱眉头,赵昃延拍了拍他的后背,待到马文齐稍稍放松了些,赵昃延缓缓的把他的拇指从他嘴里拿出来。
赵昃延细细的看着他的拇指,只见拇指指甲已经有了一道细细的痕迹,想来应该是他常常咬着拇指睡觉,这才有了磨痕。
赵昃延心疼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这傻子在外头到底是受了什么委屈?赵昃延越发轻柔的吻住他的唇瓣,在他脖颈锁骨间留下一点一点的青紫。
马文齐醒来的时候,赵昃延已经穿戴好了,见他醒了,温柔和煦的在他唇上啄了啄:“今儿个休沐,咱们收拾收拾去侍中府里寻长兄。”
马文齐坐起身,伸手去拿赵昃延手中的衣物,却被赵昃延躲过去:“我来给你更衣。”
马文齐也不推辞,任由他给自己穿了衣裳,虽然期间多有触碰,搞得他浑身不自在,却也安安生生的穿好了衣裳。
马文齐正要去洗漱,赵昃延扯了扯他的衣领:“咱们文齐越发好看了。”
马文齐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去洗漱。
“今儿个挽个什么头发?”赵昃延挽起来袖子:“我给咱们文齐梳头发。”
马文齐很是利索的盘了头发,半点不用赵昃延帮忙,赵昃延有些尴尬的放下袖子,又从袖子里摸出一根簪子给他戴上:“我做簪子的手艺越发纯熟,往后若是没了官职,可以凭借这个手艺混口饭吃。”
马文齐抬头看了他一眼,赵昃延赔笑道:“说笑而已,我这辈子,只给你自己做簪子。”
“你爱给谁给谁,我管不着。”马文齐拿了胭脂水粉正要打扮,赵昃延摁住他的手:“就别涂这些个东西了,咱们文齐本就好看,涂了这些个东西倒让人觉得过犹不及了。”
马文齐放下胭脂水粉:“我看你也不怎么打扮了,怎么?如今京城也不时兴何郎傅粉了?”
赵昃延也不反驳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朵绢花出来,给他簪在发间,马文齐毫不客气的把绢花扔在一旁:“我不喜欢戴这个。”
赵昃延叹了口气:“你戴着很好看。”马文齐撇了撇嘴,那绢花是荷花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淡雅高洁,京城里许多人都戴这种样式的绢花,因佛教当中将莲花视为圣洁,推崇备至,因而许多郎君喜爱将莲花簪在自己的头上。
“我信道。”马文齐转身就要走,赵昃延赶紧牵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吃了饭再去也不迟。”
“我不饿。”
“那你可知道侍中府在哪儿?”赵昃延含笑摸了摸他的脑袋:“我知道你心急,可多少吃一点东西,这会儿你家长兄也在用膳,咱们过去岂不是不大好看?”
“我自家嫡亲的兄长,有什么不好看的。”马文齐虽是这么说,可还是乖乖坐在桌前:“早膳吃什么?”
赵昃延笑着摇了摇头,叫人上了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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