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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铁衣 完结+番外 (不道不道寒)


  长久的静默中,似有一阵少时的东风划过,被风沙埋没的情义扬起了尘。然而风非当日风,时世不与人同。
  “我袁骁安心里记着有个兄弟,今日也还记着。”
  这一声沉着淡然,却似震耳欲聋那般在刘昭禹耳边回响。
  刘昭禹站在袁牧城的身侧,那具高出自己半个头的身躯就立在眼前,倾覆了前尘旧梦中的艳阳天,身影与身影交叠,一时间恍惚了岁月。
  “我比你年长两岁,你该叫我哥。”十岁的刘昭禹比着袁牧城的个头,不服输地说。
  袁牧城也不驳斥,不慌不忙地唤了一声:“哥。”
  在旁的袁牧捷听了,忙拉了袁牧城一把,说:“牧城,不可放肆。”
  “不能叫哥,”袁牧城纳了闷,转头却又开颜道,“那就叫金雀儿!”
  “牧城,五皇子身份尊贵,怎由得你胡闹,”袁牧捷蹙着眉,转身朝刘昭禹行了礼,说,“五皇子,牧城不懂事,还请见谅。”
  刘昭禹却开心,越过袁牧捷的身影就朝耷着脸的袁牧城说道:“我觉得金雀儿挺好的,金雀儿漂亮!”
  孩童嬉闹的身影留滞在旧日时光,带着不被遮蔽的烈日,那样明朗。
  年少时一语成谶,那金雀如今养在玉瓦之下不见日光,身旁站着的便是朝他下了咒的人,两人皆是身不由己,于束缚中同沦,再无回头。
  ——
  一身腥血着实有些惹目,袁牧城先回府匆匆盥洗沐浴了一番,便换了身衣袍去了刑狱司。
  虽没了夏日的闷热,但刑狱司内不透风,霉湿味斥着四方,嗅不到一丝日头的味道。司狱史呈上一份仵作刚填的卷宗,袁牧城翻看着,问:“现在什么情况?”
  袁牧城虽是坐着的,不苟言笑时却让人感到一阵压迫,司狱史不由得垂了视线,说道:“崔尚书对着岑昱审了一夜,还没结果。”
  “问约莫是问不出什么的,恐怕他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揽上大祸的。”袁牧城答着,视线落在末尾处那句“尸身右臂处皆有烙印”。
  他停了手上的动作,问:“这册上记的烙印是何模样?”
  司狱史还未开口答复,陆天睿扶着佩刀走来,说道:“都是寻常烙铁的模样,仵作说像是新烙上不久的。”
  袁牧城循声望去,看见陆天睿一脸锐气,站起身笑道:“大将军打哪儿来啊,看着睡得挺好。”
  熬了一宿,陆天睿有些口干舌燥,猛灌了一口水后,说:“你小子可别挑这时候和我打趣,刚瞧了尸身,没胃口得很。”
  袁牧城正色道:“那烙印可是每具尸身都有?”
  “都有,甬道上的乐人及殿内的刺客身上都有。”陆天睿说。
  袁牧城盖起卷宗沉思了片刻,问司狱史:“昨日拿下的刺客在哪儿?”
  司狱史答:“收押在刑狱司中,眼下审正司的人正盘问着。”
  袁牧城放下卷宗,说:“带路。”
  那人被拷着押在狱中,一身亲卫服都没褪,可见昨夜被领进这狱中之后拷问就没消停过。那人唇色发白,面上挂着的血迹夹着冷汗往下淌着,却仍垂着头一语不发,在一旁的审正司掌事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陆天睿和袁牧城没进门,就隔着牢门望着。
  袁牧城问:“从醒来为止,都没有寻死吗?”
  “没有,”陆天睿道,“想来也是奇怪。”
  确实奇怪,被派出的刺客十有八九都是死士,可此人昨日出手最慢,被捕后又不寻死,他在等什么?
  袁牧城越想越觉得不安,又问:“那几名刺客的户籍托户部查过了吗?”
  陆天睿点头,沉声道:“查过了,里头的那个叫赖昌,其余的人也都有名有姓,籍册上寻不出端倪。”
  那才不对。豢养死士需要足够的财力,可若被查到私养死士便是死罪,因此死士通常也不会有正当身份,可既然籍册能查到这些刺客身份,也应当能寻到些异样,除非这批死士是自行聚集在一起的,又或者是籍册出了问题。
  袁牧城正想着,里头一盆冷水倾向赖昌,冲得他脑袋失了力,猛地倒向一边,审正司掌事仍觉得不够,命人再去取一盆。
  牢门开了又关,袁牧城看到那双含着狠的眼眸于浸了水的发间抬起,透过牢门直视向自己,两人就这么对望着,牢狱中又阴冷了几分。
  ——
  江时卿今日去了悦茶楼,给絮果挑了些小食后,便对着小二问了声:“近来孟掌柜生意可好?”
  小二意会:“掌柜的生意还是要靠各位爷的照拂,小的这就给您上菜。”说着他便点头下了楼。
  没过多久孟夏端着茶水上了隔间,絮果见人进门,便抓起糕点去了门外守着。房门才闭,孟夏便恭敬地叫道:“副庄主。”
  江时卿转着念珠,示意他坐下后说:“赖昌可还靠得住?”
  孟夏回:“师兄弟将他胞弟的绝笔从萦州带回,前日已转交到他手中,该说的话都说了,要策反他想必只是时间问题。”
  江时卿轻捻指中念珠,说:“只怪大渪管束死士的方法太不仁义,以照顾为由扣押亲友,又把人都放在八年前从大黎夺去的萦州里,这肉盾寻得有价值,却也不够坚固啊。”
  孟夏不自觉地握起了拳头:“这些死士大多在临死前都不知道自己在为着什么人卖命,大渪向来蔑视仁义,口上说着好生照顾,实则把人押着就任其自生自灭,萦州,萦州可是被他们灌了多少人血……”
  江时卿面上不喜不怒,可手中却在使力,掌间被紧攥的持珠压出一道印,回血后泛着红。
  半晌后,他忽然笑了起来:“萦州……”
  江时卿笑容邪诡,转瞬又冷了脸,留下满是瘆人的寒凉,他沉声道:“可不都是血吗。”
  ——
  出悦茶楼时,天色已暗,将入宵禁,街上的行人零零落落,江时卿拉紧了外衫,转入巷中,却差点撞上抱着臂守在转角处的袁牧城。
  江时卿视而不见,越过他便要走,却被袁牧城抬臂拦下。
  “才一日未见,江兄便甩脸不认人了。”
  袁牧城侧目看了一眼何啸,何啸一个转身便掏走了絮果身上的钱袋,穿入了街巷。
  絮果急了,骂着人就追了上去:“堂堂副将非要当死穷鬼,还敢抢小爷的钱袋!主子,我去抢回来!”
  江时卿抬了眼笑道:“将军的待友之道果真是与众不同。”
  才说完,袁牧城一个劈手落下,江时卿侧身躲避,袁牧城正好落在他腰身处的手却屈指呈出爪形攻来。江时卿借势用手搭住了袁牧城的臂,脚下使力跃起,一个翻身落到了他的身后。
  方才站住,眼前又是一掌,江时卿抬臂格挡,袁牧城却趁机绕到了他身后,左手顺着腰往前摸,而后把他的右手手臂擒住往腰间按。江时卿被牢牢地锁在怀中,脚却往后一勾,沉着肩便把人往身前摔,可那人力道太重又箍得太紧,摔下时连着他一同带到地面,翻滚几圈后,他被袁牧城压在身下,双手也被锁住。
  只刹那间,江时卿又抬脚,袁牧城一避,他便顺势往旁旋身,利落站起。袁牧城半蹲在地面,意犹未尽。
  “将军打痛快了?”江时卿拂着衣袖,说。
  “若不是有话要问,还能更痛快,”袁牧城笑了笑,而后站起说,“刺杀一事,你为什么告诉我?”
  江时卿也笑:“知恩图报。”
  袁牧城朝他走去:“把自己捧得这么高,不怕摔死吗?”
  江时卿也不退,就立在原地看着他,说:“仰仗将军权势,若是朝中有人,我也好做官,不是吗。”
  “是吗,”袁牧城凑近了,微俯下身抬指触了触江时卿右颈处的刀疤,说,“他们是谁的人?”
  江时卿被摸得发痒,伸指抵在了袁牧城的手上,将其从颈间慢慢推开,说:“岑侍郎没说吗?”
  袁牧城转眼看了看江时卿的神情,才直起身说:“装傻那一套在我这儿可行不通,若当真只是朝中的尔虞我诈这么简单,岑昱会蠢得把自己人安在里面,况且他是颜氏的人,刺杀皇帝有何好处?”
  江时卿目视前方,神色不动:“他刺杀皇帝没好处,虎视眈眈的亲王可未必这么想,不过将军所说的,审正司想必也能想到,他日自会查出是哪位朝臣想栽赃岑……”
  “睁眼便能看出破绽的栽赃,图的是什么呢,不过有人坐收渔翁之利倒是不假。”
  袁牧城意味深长地看着江时卿,等着他的回应。
  江时卿回望:“将军怀疑我?”
  “倒也不全然,”说着,袁牧城的视线顺着他的腰身往下挪,“但你腹中藏着掖着的坏水,不少。”
  江时卿双目微微含笑:“是藏着呢,不过,都是些会毒死人的蛇蝎。”
  “是吗,不日我定要亲自瞧瞧谒门庄庄主要毒死谁,”袁牧城偏头在江时卿耳边又说了一句,“你不是早就想让我这么称呼你了吗,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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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雀儿理解成金丝雀或金雀花都可
  ——
  袁牧捷:靖平王长子,袁牧城的兄长,与袁牧晴为龙凤胎,但比袁牧晴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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