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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铁衣 完结+番外 (不道不道寒)


  袁牧城哼笑道:“可惜了,劲没使对地方,最想哄的那个这几日一个劲儿地往外跑呢,没哄着。”
  江时卿细酌了方才袁牧城的语气,从中觉出些不满,便靠在桌边轻笑道:“听袁二公子这语气,是记仇了?”
  袁牧城依旧斜靠在门边,目光却始终停在江时卿身上,他随着那人笑了笑,却不太高兴:“只是佩服江副庄主的好手段,我自愧不如。”
  “怎么说?”江时卿问。
  “江副庄主哄人逾墙偷香,事后又能若无其事,我这榻上还余着香呢,十天半个月都散不去,”袁牧城抬脚往里走着,“你这么晾着我,几个意思?”
  江时卿微微蹙起了眉,话里带着点委屈:“我这既没迁居也没逃跑,不过是隔了几日没让你瞧见就这么沉不住气,往日有十余天不见时,也没见袁二公子这么追着我问责啊。”
  “这不是怕把你白睡了一遭吗,又愁你不敢上门哭诉,我就只好追来了,”袁牧城随手从桌上挑了块湿布,开了药罐的盖子,看了看里头渐渐滚出深褐色的药水,继续说,“今日又去哪儿了?”
  江时卿看着他的动作,瞎诌道:“寻欢作乐,不亦说乎。”
  “那我可就好奇了,”袁牧城合了盖子,将蒙上热度的湿布抖了抖,扔到桌上,“什么人能比你袁公子还厉害,既可以从你的不冷不热中看出花儿来,又能为了‘喜欢’二字死乞白赖地求你赏个笑脸?”
  这是江时卿第一次从袁牧城口中听到“喜欢”一词,却觉得又酸又涩。
  一个受人跪拜的将军在他面前放低姿态,懊恼又委屈地对他说了“喜欢”,他分明开心得无法形容,却依旧要冷血无情地推开他,却又舍不得太狠心地推开他。
  他贪恋袁牧城的一切,可他的人生阴冷痛苦,又随时都可能戛然而止,他从来都不想把袁牧城拖到自己的人生中,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卑劣,不想让自己的仇恨和苦难成为他的阴影,更不想让自己的死亡变成他的负担。
  但那晚他冲动了,他为了逃避姜瑜竟昏头昏脑地去向袁牧城讨了场欢愉,却当真把袁牧城彻底招惹过来了,如今他付不起这个代价,只能逃避。
  江时卿避开了袁牧城直白热烈的目光,接道:“别光说我啊,袁二公子这些时日不是也忙得很吗,户部的椅子坐得可还舒坦?”
  袁牧城眼底的光刹那间淡了,声音失落:“不舒坦,冷得慌还硌屁'股,但我这人皮厚还无耻,明知那椅子不好坐,还每日巴巴地送上门贴着,以为能捂热呢,谁知人家根本不拿我当回事。”
  袁牧城看着江时卿说了这一番话,心里憋着的都是闷气。这半生他就只强烈地喜欢了这么一个人,还想与那人同生共死,抵死缠'绵。他难以自拔地着迷于和那人相处的时光,却又循环往复地从中感受阵阵失落和期待。
  可江时卿轻轻松松便可以拿刀子把他的心捅烂。不管扎得有多狠,只要那人再随口讲几句好话,他便又会捧着颗心往上凑。
  他可以把自己的软肋全都暴露在江时卿面前,可却从来都没摸见过那人的真心。
  原来江时卿的心比他预见的还要冷。
  江时卿自是听明白了他的话,却没给半点回应。袁牧城从沉默中尝到了不甘,就连那颗心也跟着不甘地迸动着,撞到胸腔,痛得发颤。
  他再也耐不住这种痛意,转身挪到江时卿面前,猛地将那人的手攥着往桌面压去,又把那掌心和手腕都狠狠地揉出了红色。
  他逼近了身子,却只用前额抵着江时卿的肩头,安静地等待着那人的推拒。
  可江时卿岿然不动,只是任他攥着,揉着,抵着。袁牧城忽然寻见了一丝曙光,抬脸便从那人的侧颈一直往上蹭到了他耳旁,而后又极其轻柔地吻了吻他的耳廓,像是恳求一般问道:“江淮川,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我对你做的所有事,有没有让你厌恶过我?”
  他不求江时卿说喜欢,至少,至少不要这么厌恶他,可若是江时卿当真说了一句厌恶,他便……
  袁牧城满心忐忑,手间越攥越紧,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卑微过,就连在御州营里受人白眼时都倔着傲气,如今却为着“喜欢”二字几近惶恐地求江时卿不要厌恶他。
  此时的袁牧城像只挨训后耷着耳朵的犬,江时卿看着他的可怜样,心头发软,竟不忍再说半句违心话来讽刺他,伤害他。
  江时卿僵着身子平静了很久,还是没能捱过那半秒的挣扎,只好小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没有。”


第57章 苦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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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牧城被他的一句话哄得满心欢喜,忽然挨着人笑了,仿佛方才可怜兮兮的那一幕是他用来博取同情的伪装,得逞后便又暴露了放荡的本性。
  片刻后,袁牧城展开了手掌,顺着江时卿的手腕去贴他的掌心,而后把那人的手指捉在指间细细摩挲着,才看着他的双眼低笑道:“那就是喜欢了?”
  江时卿眼中掠过一丝迟疑,但他及时错开了视线,转而扯着嘴角笑道:“露水情缘罢了,将军怎么还当真了?不过你若是觉得不过瘾,我可以再陪你玩点别的。”
  “用这些虚与委蛇的话玩弄我的真心很有意思吗,”袁牧城伸指抬高了他的下巴,说,“江淮川,你知道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话在我听来等同于什么吗?”
  下巴被抬起,江时卿不可避退地迎上了那人的目光,股股热流如决堤的洪水般往心口涌去,似是要将其中沉积的冰雪卷起,绞碎。
  袁牧城借着光看进那双清亮的眼眸,侧头将亲吻落在了那人的下颌处,而后直直地望着他,说道:“等同于默认。”
  昏黄烛光映出了两人相偎的身影,药罐中升起的袅袅热气好似缕缕情丝,在他们身旁缭绕不止,将两人的身影捆得更近更紧。
  江时卿心脏跳空,迟钝了片刻,又隐约感觉袁牧城所剩不多的那点耐心马上就要变成缠人的亲吻,便抬指点在那人额头,把他推远了些,道:“我要喝药,挡着我了。”
  袁牧城盯着他的嘴唇喘’息了片刻,终是敛了情动,渐渐退开身,也终于记起了今日本就要与江时卿谈的事:“今日国子监有件热闹事,要不要听?”
  江时卿离了桌沿,伸手去捡桌上的湿布,问道:“何事?”
  袁牧城看着江时卿俯下身开起沸着的药罐,鼻腔瞬时被腾出的浓重的药味冲满。
  舌尖似是已经尝见了苦味,不由得缩了缩,他缓了片刻才说道:“崔承的尸体在国子监的水井里被人发现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被扔下井的,据说是有人尝见水里的臭味,寻人来查看,结果一捞就捞上来些发丝,差点没就地把人吓死。禁军接了令,当场便封了国子监的门,不允任何人出入,监生也暂时被锁在了里头。有几个疑心重的看谁都像凶手,不愿在里头待着,闹腾了一天,估摸着这会儿也没消停。”
  江时卿合了盖,隔着布握紧了药罐的手柄,一边将煎好的苦药倒入碗中,一边说:“那人突然把崔承尸体放出来,还丢在了每日都人来人往的国子监,恐怕就是想把事情闹大。”
  袁牧城看着那个快被倒满的药碗,说:“朝廷通缉已久的逃犯被人杀害后投入井中这事听着已经够骇人了,如今又有人倒了大霉,把泡过尸体的井水咽进了肚子,这些话听着个个都有噱头,也最能用来煽动人心了。”
  “没错,或许他放出崔承尸体是假,扰动人心制造骚乱是真。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件事——他对国子监很熟悉,”说着,江时卿把倒空的罐子往旁一放,转头熄了炉子,才继续说道,“你说,他是和那些监生一起关在里头,还是和我们一样在外面看戏呢?”
  袁牧城说:“我若是他,自然是更愿意待在人心惶惶的国子监里,时不时在旁添油加醋地说几句闲言碎语,到时自会有人惶恐不安,闹出点动静。而且里头个个都是出口成章的文人,蘸了笔墨保不准能把这事说得更玄,反正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他若有把握不露马脚,留在里面有何不可?”
  既然要引发’骚乱,比起在外面等着事态发酵,留在人堆中煽动他们的情绪确实会保险一些,而后待到人群蠢动难以镇压时,他再出头控住局面,自然就有了升迁或讨赏的机会。
  但倘若那个人真是想借机邀功请赏,也必然会在最后出风头时与袁牧城碰面,如此一来,也相当于对他展露了自己的底细。可那人挪出暗处,公然走进他们视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江时卿想不通,也只能暂时把这个问题搁置一边。他伸手去探了探碗沿的热度,而后说道:“不过至少能确定他是国子监里的人。”
  袁牧城点了头,道:“而今国子监由禁军看守,明日我随陆大哥去一趟,会会那人。”
  “他既然打算把事情闹大,就有足够的自信能笼络人心,”江时卿说,“将军不妨多留意留意,里头哪个说的话最中听。”
  袁牧城看着人轻笑道:“副庄主说的是。”
  药房里灌着的都是草药味,就连两人的衣裳也像是方才在药罐里浸过一遭那般,丝线中都绕上了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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