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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铁衣 完结+番外 (不道不道寒)


  风吹得凉,江时卿随手紧了紧衣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那你接近颜凌永又是为什么,”袁牧城放下手,搭在腿上,说,“不该是真看上那小子了吧?”
  江时卿歪过头,看着他说:“难不成袁公子看上我了,管这么多?”
  袁牧城撤开了目光:“赔罪而已,怕你羊入虎口,不过眼下瞧来,谁是羊谁是虎倒也难说。”
  “赔什么罪?”江时卿疑惑道。
  袁牧城坐得有些不自在,伸手去抚身侧的马鬃,才说:“那晚我没打算趁人之危。”
  江时卿愣了一愣,才知道袁牧城说的是他毒发那晚。当时情况突然,却误打误撞地让袁牧城以为是自己下手不知轻重险些害他丧命。
  在战场上杀人如草芥的将军也会因为胜之不武而羞愧难当,若是往常,袁牧城定会提酒登门,与人畅饮一夜后过节便没了,再不济就让人打回来,痛痛快快地做个了结。可不知为何,今夜面对着江时卿,他却有些局促不安。
  气氛因着袁牧城的窘涩有些凝滞,江时卿却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晚不关你的事,不过既然袁公子歉疚,那不如和我赌一把。”
  “赌什么?”袁牧城稍转过头。
  “今夜沙蛇贸然出动,想必牵连的人也该躁动不安了,赖昌关押在刑狱司里,虽有禁军在侧,但那里终归是刑部的地盘,你猜他们会想做什么?”
  袁牧城说:“赖昌这条命留着,对谁都是威胁,那些人害怕查到自己头上,无非是想下杀手。”
  “不够,”江时卿眼中动着杀意,“就这么杀了他,还不够。”
  能与沙蛇为伍的人必定与刘昭禹为敌,兵部的亲卫军已经因为梁远青失了军心,阇城内的军防力量若再受创,必然对觊觎皇位之人大有裨益。此次都督府陪审刺杀一案,若是能借赖昌给都督府制造一出麻烦,倒是一步反客为主的好棋。
  “你是说,”袁牧城侧过头,说,“他们还想动都督府?”
  “差不多是这意思。”江时卿搓着手背上已经干了的血迹,答道。
  袁牧城看着那只被搓得泛红的手背,问:“你要赌什么?”
  江时卿停了手,转头看着他,说:“就赌你能不能保下赖昌和都督府,你若赌赢了,我就请将军小酌一杯。”
  袁牧城回之一笑:“那我可得想想怎么应付了。”
  这边才噤了声,山林的寂静便又被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打破,只不过其中夹着闹人的吵嚷,便也显得不够有威慑力。
  “你跟着我做什么?”何啸驱着马渐渐慢下。
  絮果也跟着慢了下来,挥着马鞭不爽道:“不乐意被跟啊,那来打一架啊。”


第11章 顽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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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何啸在城内没等到袁牧城,便开始寻人,听守城门的护卫说袁牧城出了城后,他便追了出来,可找了一圈却只见到了袁牧城的马,于是他跟着马一路往竹林里来,却遇上了同样在寻人的絮果。
  谁知絮果还记着仇,嘴上就没消停过,何啸无奈,只好先策马冲了一段路,可没过一会儿那少年也骑着马追到了身后。
  絮果提着的马鞭还在身侧晃悠,何啸转头不去看他,一边在林中寻着人,一边说:“你爱跟不跟,我可不想被人看见了还说我欺负小孩。”
  絮果倒是不甘心,又提起了旧事:“原来你知道羞愧的啊,我还以为某人脸皮比这树皮还厚,才会去抢一个小孩的钱袋。”
  “你……”何啸反驳,“我那日是为的什么,你不清楚啊?”
  絮果装傻道:“我只知道你偷钱的动作娴熟的很。”
  何啸哼笑了一声:“你缠人的本事也不错。”
  “谁缠你了,傻大个!”絮果气道。
  何啸本想着不该和一个少年计较,可寻了近半日都不见袁牧城的身影,心中发急,便也绷不住了,语气有些冲:“有本事你别跟着我啊!”
  絮果骂了一路也不见他这模样,便收了点戾气,说:“这路这么宽,写你名字了吗?”
  “是没写我名字,难不成写了你的?”何啸回怼。
  远远听见两人的吵嘴声,袁牧城站起,朝那旁喊了一声:“何啸!”
  何啸循声瞧见林间的两个身影,挥着缰绳赶了过去。
  “主子!”何啸认清了人后,立刻下了马。
  身后的絮果也追上前,从马背上跃下后,挠着头走到江时卿身侧,说:“主子,对不住,你让我别跑远,可这马野得很,在山里跑了几步就不知绕到那里去了。”
  听闻江时卿要出城,絮果非得跟着,江时卿便也载他到了城外,可在竹林外头他便独自下了马,让絮果先寻个地方避一避,可谁知寻着寻着这一人一马便在山林间绕不回头了。
  江时卿笑道:“你是聪明,知道跟着何副将就能找到我。”
  挨了句夸,絮果站直身说:“我想着主子定是和袁将军在一块儿,又瞧见这傻大个在寻人,就知道他在找袁将军,反正迟早都得碰面,我就跟着他了。”
  江时卿转头看了眼何啸,对絮果说,“不过下回跟着人的时候,嘴可得收着点。”
  絮果往旁偷瞄了一眼怒气已消的何啸,捂了嘴。
  眼看云雾厚重、光华渐退,江时卿也不再调侃絮果,径直走向马匹拉过缰绳,转头对着袁牧城说道:“今日的赌约,将军可得记着。”
  袁牧城负手注视:“你尽管备了好酒等着。”
  “等着呢,”江时卿跨上马,待絮果坐稳后调转马头,“走了。”
  快马远去,如一阵骤雨柔风,方才闯入天幕下的某场厮杀中,却在掀起无声的喧嚣后变成一抹皎白融进了退去的长夜里。
  袁牧城久望着,默然站立在风口。
  ——
  窸窣脚步声在阴寒的走道上空响,稍后脱落的铁锁在牢门上撞出了叮咣声,引得岑昱心中一惊,他猛地抬头,见到的却是兵部侍郎宋秉。宋秉挥手让人退下,立在原地不发一声。
  “宋侍郎,怎么是你?”岑昱双手撑地站起,还是不死心地朝门外看了几眼。
  “如今刑狱司是个火炉,谁来了都免不了沾一身灰,就连今日,我都是以‘肃整亲卫军,还有要事盘问’为由才进的这扇门,”宋秉说,“你想说什么,我会如实转告侑国公的。”
  岑昱试探性地问道:“侑国公是打算将我弃如敝履?”
  宋秉直言道:“你也该清楚自己沾的是什么罪名,侑国公好歹也是国舅爷,没在陛下面前追究你的罪过已经是仁至义尽,还要怎么帮你?”
  “以利相交,利尽则散,”岑昱垂头笑着,叹道,“愚不可及啊——”
  宋秉侧目而视,他与岑昱相交不深,心中倒也谈不上怜悯,所以此刻他并不动容,只用余光瞥着那人的身子往墙边退去。
  岑昱一边笑着,一边退着,双脚的铁链被拖得铮铮作响。
  原来费心讨好了半生,他也不过是条路边捡来的野狗,打一顿丢出家门也只是动动手指的事。谁在乎呢?
  岑昱扶墙站稳,五指微微曲起,指尖受力泛了白,抠在墙面上的指甲刮下尘垢,又直怼着想嵌进墙垣。
  “是啊,谁在乎呢。”他自言自语道。
  又安静了片刻后,他忽然发着笑,说起话来齿间扯狠:“不过,我也并非就会一直被关在这牢里苟活于世,你说是吧,宋侍郎?”
  宋秉盯着他说:“话是这么说,可此案就算是结了,你的失职之罪也在所难免,颜氏这棵大树,你攀不上。”
  岑昱衣衫单薄,双腿冷得发颤,原本束发的冠早已取下,长发散落着显得蓬乱。可那个颓败落魄的人脱下了华冠丽服,此刻反倒有了挺立的姿态。
  “是攀不上,不过我可以烧了它。”岑昱说。
  宋秉负手而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那人,肃着脸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岑昱转了身,朝宋秉走了几步,笑着说:“上月颜公子宴请客人,托我在弦歌坊内安排生州来的丝竹乐队奏曲,我为陛下准备的寿礼本该是这个的,可那日坊内招来了不速之客,我才不得不将这支乐队送回生州,另寻乐人重新编排曲目,这才给刺杀陛下的人钻了空子,你说,若我将此事再渲染几分,颜公子会不会进来陪我啊。”
  宋秉冷哼一声:“将死之人果然什么都做得出来。”
  “死不死的尚未有个定论,不过侑国公把我当成随手可弃的家犬,就该知道狗急了是会咬人的。”岑昱抬手用衣袖抹去了冻出的清涕,完全没了昔日里得体的模样。
  宋秉睨了一眼他,说:“平日里我倒是看不出,原来岑侍郎是个破罐破摔的狠人。”
  岑昱不以为意,说:“我家中无老无幼,如今命悬一线,更没什么好顾忌的,宋侍郎家中尚有一小女,自然不会明白。念在昔日交情,岑某如今就想成全侑国公的护子之心,还请宋侍郎一字不差地将我的原话转达。”
  “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薄情寡义之人,你这一步走的,”宋秉退后几步,在转身离开前望着岑昱那张沾了污的脸,轻声说了一句,“太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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