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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铁衣 完结+番外 (不道不道寒)


  “啸哥,想谁呢?”顾南行问。
  何啸只低头对他露笑。
  顾南行随即踩上草垛到他身侧坐下,抬起手中酒坛与他对碰,说:“我让季冬到庄主身侧替我打探些消息,倒是让你体会了一把相思苦,莫怪啊。”
  何啸应道:“不来挺好,这边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先不说刀剑无眼,光是在这营中,一群大老爷们聚着,瞧她生得可爱,难保不会多看几眼。”
  “哟,当我这个老丈人的面呷醋可还行,这些话你倒是当着她的面说说啊,不说谁知道你这么喜欢她呢,”说着,顾南行抬肘往他的手臂一怼,“不过我说,平日瞧你办事挺靠谱的,怎么一到季冬面前就呆愣愣的呢?”
  何啸低头摸着手中的酒坛,笑了笑:“我随主子在军营里待了多年,平日打交道的都是些粗野汉子,没什么讲究,她一个姑娘家水灵灵的,我一见她就嘴笨,怕说多错多,况且,我亏欠袁家的,要靠侍奉主子来偿还,她跟了我,就怕……”
  顾南行打断道:“你小子想得挺多,季冬跟在我身侧这么多年,最是会体谅人,你若真心要对她好,该说喜欢的时候就说出口,别怕嘴笨,也别总让她猜,至于别的,我就不信袁牧城还能亏了你俩。”
  “那确实不会。”
  两人又碰了下坛,各自喝了一口。
  酒水下肚,顾南行忽然正经了不少:“对她好些,她跟着我这么些年,东奔西走的也没少受罪,要是她受了委屈,我可不会像今天这样好说话。”
  何啸当即正色道:“顾兄放心,只要她愿意,我定然好好待她。”
  顾南行一笑,转头瞧见下方正靠坐着的赖昌,便自身旁揪出根干稻草朝那处扔去。
  “小赖,说句话啊,平日这嘴不是挺讨嫌的吗。”
  赖昌挥手将落到肩头的稻草扫去,只摸着胸前串起的那块碎玉,说道:“我阿弟在天上呢,夜里说话怕吵着他。”
  话声才落,一撮稻草直往肩头砸来,赖昌不满地抖着手臂,转头就见顾南行拍了拍身侧的空位,冲他使了几个眼神。赖昌不情不愿地捡起手边的坛子,轻快地跃了上去,就往他身侧一坐。
  “你那宝贝似的坠子是他留的吧。”顾南行问。
  赖昌说:“本来我俩各一半,但被收进沙蛇那会儿,我那块就被抢走了,那些人说到阇城做弑君的活儿,身上就要干净点。”
  “想回去吗?”顾南行又问。
  赖昌蔑笑一声:“在那里每日不是关在屋子里你死我活,就是被严刑拷打锻炼意志,说好听点是弱肉强食,说难听点,我们这群人就没被他们当人看过。不过我这条贱命卖来卖去的,就这一次没悔,好歹如今也算是我过得最像人的日子了,要回去也是杀回去。”
  赖昌和他们不同,身旁连个能牵挂的活人都没有,顾南行本还有些同情,就在脑中暗暗地斟字酌句,可刚想出口安慰,便听他又说了句:“我不比你们,但没了牵挂也好,省得该拼命的时候还不想死,到时吊着口气,活像上了砧板的鱼,要死不死。”
  虽说是实话,但这个比喻真的是,太难听了。
  顾南行顿时没了心情,只得示意何啸一起给他灌酒,至少这一晚上要先堵了那张嘴才行。
  ——
  圆日独挂高空,逼退了周侧的薄云淡雾,正午过后,热气把随风涌动不止的明旌裹得发烫,又借风吹向排立于清晖军碑前的文臣武官。
  日照当头,江时卿立于人群中,额角却落了冷汗,撑到礼毕之时双唇更是见不到血色,等不及多时,便先向刘昭禹请示告退。
  远去的身影在林间漏光的衬托下又削薄了许多,宋秉侧目往那处瞥了眼,暗自松下一口气。先前因亲卫军围宅闯门一事,宋秉与江时卿生了嫌隙,如今见江时卿有机会面见刘昭禹,他不免心忧,幸而江时卿没有多话便离身了。
  然而载人的车马并未如愿返回江宅,待派去盯梢的亲卫回身通报后,宋秉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往哪儿走了?”宋秉问。
  “好似是往您的府邸去了。”
  猜不到江时卿的意图,宋秉莫名觉得不安,只待刘昭禹一离身,他便快马加鞭往回赶,也才转过最后一个街角,就恰好瞧见停在门外的马车。
  见宋秉自不远处扬鞭而来,絮果轻叩车厢,道:“主子,人来了。”
  江时卿握拳靠在嘴边咳出几声,一节纤长的手指便搭上前,将那遮蔽的布帘挑了起来。
  “宋侍郎,别来无恙。”
  宋秉将腿一跨,下马哼笑了一声:“江庄主这模样,瞧着也不像无恙啊。”
  江时卿浅笑着缓步下车,迎上前,道:“那也是托了宋侍郎的福。”
  江时卿静立着,那双眼却并非外表看去那般弱态,宋秉警惕地盯着他,问:“你来这里想做什么?”
  江时卿说:“江宅被围了将近一个月,我自然是来请宋侍郎撤兵的。”
  宋秉说:“是吗,江庄主方才怎么不记得到陛下面前告我黑状呢?”
  “今日祭礼,我无意在那处惊扰英灵安宁,”江时卿说,“不过,宋侍郎若是觉得此事闹到陛下面前更妥的话,我也不介意再跑一趟。到时,我是先说颜氏暗杀朝臣嫁祸给谒门庄好呢,还是说宋侍郎曾与谒门庄逢场作戏,假意截杀岑昱好呢?”
  宋秉声音发沉,语气中隐约夹带着威胁:“江时卿,你有什么证据?”
  江时卿微微挑眉,一脸无辜:“需要证据吗,你带着亲卫军到江宅跳脚不就是证据吗,你命人无凭无据围守江宅,欲对谒门庄行过河拆桥之事不是证据吗,又或者,宋侍郎是在说当年你与颜氏共谋陷害先太子一事没有证据?”
  被触到了逆鳞,宋秉神色愈发阴郁,腰间佩刀已亮出了一截锋刃。
  “江庄主,说话要小心啊。”
  江时卿垂眸低笑,说:“宋侍郎脾气不小,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宋侍郎摇身便可成为和岑昱一般的弃子了。”
  话中有深意,宋秉游神琢磨了片刻,手中佩刀却忽然一沉,被人往外拽去。
  他低头一看,就见江时卿伸手紧握着那截刀刃,掌心中才结痂的伤口已被压出浓血,霎时便将包在外头的纱布浸得湿润。
  宋秉一时惊诧,再抬眼,就见那人笑得冷酷,眼底的寒冷和疯狂正透过目光朝他直袭过来,仅这么与之对望着,凉意便自他的脊背上窜至颅顶。
  未待他再多做反应,身后大批车马与人声交杂,同时传来阵阵脚步重响,宋秉转头一望,见梁远青带兵赶来,身后竟还跟着刘昭禹坐的龙辇。
  中计了!
  宋秉夺不过刀,惶然将那刀柄一抽,谁知江时卿却在此时忽地松了手,整个人失力往后倒去,正巧撞到了絮果怀里。
  梁远青见状大喊:“宋侍郎,你在做什么!”
  见刘昭禹下车匆匆而来,宋秉百口莫辩,只能扔刀面朝刘昭禹跪下了身。
  “陛下恕罪,刀在微臣手中,但确实是江庄主自己撞过来的。”
  手上鲜血不止,江时卿脸色白得更厉害,只能由絮果搀扶着走向刘昭禹,跪地行礼道:“回陛下,是草民忽见刀刃受了惊吓,脚下不稳倒向宋侍郎,不得已便用手挡了一下。”
  “主子,这时候你还替他说话做什么!”絮果一脸不平,跪地叩首,说,“陛下,实话同您说了,我家主子遭宋侍郎和亲卫军的欺负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也不知怎的得罪了他们,亲卫军先是把江宅围了一通,前不久又突然闯入说要搜人,他们空口无凭,就非是要把暗杀朝臣的罪往谒门庄头上扣,主子为防宋侍郎派人在江宅里做伪证,这才受了宋侍郎一刀,今日他们二人分明还聊得好好的,宋侍郎突然就拔刀了,我家主子日日被困在宅子里,身子越发弱,见刀被骇了一下,哪知宋侍郎还就拿刀往我主子手上砍!”
  宋秉转头驳斥:“你休得胡言!”
  絮果回敬道:“怎么就胡言了,现在是在宋府外,旁人自是都替宋侍郎说话,我家主子难道就要吃哑巴亏吗,再说,平日里亲卫军对江宅做的事,路上随便揪个人来问就问清了,我怎么敢当着陛下的面胡言!”
  “絮果,别说了,”江时卿好似忍着委屈,声音也虚弱,“陛下,想是谒门庄与宋侍郎有什么没说清的误会,所以江宅遭亲卫军围守,出入不便,引得街坊邻里多次围观,草民难得才能出一趟门,便想借机寻宋侍郎说清楚,方才或许是草民无意又惹怒了宋侍郎,这才起了冲突。”
  梁远青接道:“江庄主已虚弱至此,何故要用性命玩笑,若非被逼至无可奈何,自然是不会拖着病身亲自来寻宋侍郎求情,如今宋侍郎出刀误伤江庄主,不论事由如何,这其中的误会还是说清楚为好。”
  见纱布被血红浸得湿沉,刘昭禹不忍地挪开眼,转而对宋秉说道:“朕也听说了兵部和江宅的事,本想借机向宋侍郎问个清楚,刚巧,今日就在这儿说个明白吧。”
  面对江时卿的假仁假义,宋秉暗自怒攥十指,却听刘昭禹又说:“宋侍郎,羡风出言替你开脱了不少,现下你说说,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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