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哗然,礼部尚书立刻就跳了出来。
“徐瑾年,你污蔑本官!”礼部尚书指着徐瑾年便骂。
骂归骂,林建还是心虚的很,昨夜大理寺和京畿九门都去搜过教坊司,那个叫苏娆的女人又不见了,必定是其中一方势力带走了。
林建连夜去找蔡首辅商议,蔡首辅让他不要慌张,正常上朝,咬死不认。
林建以为无论哪一方的人带走了那个女子,都会来谈条件的。毕竟自己朝廷的二品大员,手握重权,到时候一切都是好商量的,没想到遇到徐瑾年这种刚正不阿的人。
这时,窦玉快步走下去,拿过徐瑾年手里的折子便呈向司宴。这才是今天重要的事,不可耽误。
司宴看完徐瑾年的奏折,伸手就把手里的折子扔了下去,砸的一声响。
“陛下,息怒!”冯相约摸已经猜到是什么事,立刻跪了下去,低头喊着息怒,心里却是一点害怕也没有,甚至有一些幸灾乐祸。
见到冯相跪地,群臣也纷纷跪地,只剩一个魏淳还站着。
“中书令,何在?”司宴平复心绪,随后开口。
张择芳立刻爬了出去,跪到司宴能够看得到的地方:“臣在!”
“你看看,你看看!这便是你管理的中书省的礼部!”司宴转身又回到龙坐上,坐了下来。
张择芳吓的吞了一下口水,然后颤巍巍爬了过去,拾起折子看了起来。
不看还好,一看张择芳险些就吓得当庭昏死过去。
“陛……下……陛……下,臣……!”张择芳一时间话都说不利索。
“林建,你来说!”司宴直接喊出林建的名字。
林建迟疑一下,也爬了过去,接过张择芳手里的折子,看了片刻,立刻俯身趴地。
“臣冤枉,请陛下明查!”林建喊得格外大声。
“明查是吧!”司宴点头:“好!徐瑾年!”司宴喊了一声徐瑾年。
徐瑾年立刻应:“臣在!”
司宴整理一下衣袖:“着你与魏侯,一起来查这件案子。”
“是!”徐瑾年低头。
魏淳不知道司宴为何点了自己的名字,有些迟疑,但是随后也反应过来,低头称是。
冯相此时还有一些暗喜,毕竟这礼部可是蔡首辅的礼部。
“陛下!”蔡首辅想着要出言缓和一下,但是司宴直接给了蔡首辅一个眼神。
蔡首辅看着司宴那个眼神,立刻把话咽了回去,心里一凉。
刚刚司宴直接就是下令,这事并没有询问群臣,根本不给群臣反应的时间。这只能说明一件事,礼部他保不住了。
冯相也看到了司宴那个眼神,前一刻心底的高兴,瞬间荡然无存。他好像也入了司宴的一个局,这件事只是一个开局,至于结果是什么,谁都还不知道。
魏淳不明白司宴为何会让他来办这件事,一个徐瑾年不够吗?
司宴要做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要以此为契机,肃清朝堂。至于怎么肃清,就看这件案子能查成什么样,牵扯多少人来。
礼部尚书都参与的人口贩卖,礼部其他官员怎么会不知情,不参与?中书六部就没有其他人察觉?
第十三章 磋磨
一场早朝下来,硝烟四起。作为嫌疑人的礼部尚书林建,被司宴下旨关进了大理寺。
作为主审官之一的魏侯,下朝以后便被司宴给请去了兆和殿。
回到兆和殿,司宴就脱下了那身厚重的龙袍,着一身轻便的常服,端坐在书案前。
“陛下!”魏淳随着窦玉进来的时候,司宴正在看今日内阁呈上来的折子。
“臣请陛下安!”魏淳单膝跪地,俯身问安。
司宴放下折子,抬眸:“朕安,魏侯请起。”
魏淳依言起来,不敢靠近司宴。刚刚跟着窦玉过来的这一路,他想明白了一些事。
“陛下真的只是想着平衡朝中两党吗?”魏淳率先开口问道。司宴这个时候请他过来,也必然是想谈谈今日礼部的案子。
“你觉得我想做什么?”司宴往后一靠,连“朕”都没用,直直的看着魏淳。
魏淳低眸,轻笑一下:“陛下是想除掉两党!”
司宴眉头一动,眸色淡然,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魏淳,你继续。”司宴让魏淳继续说。
“陛下应该登基之前就知道礼部的事情,如今这么做,也并不是想着平衡两党。”魏淳看着司宴的笑容,有些无奈和苦涩。
“陛下如今只是一个开端,臣记得陛下为皇子之时曾经提出过一个监察百官的决策,最后被两党联合否决。如今陛下登基,自然是想有一番作为的,陛下想做个明君。”魏淳抬眸,迎上司宴的目光。
司宴点头,一点都不意外,魏淳聪明睿智是自幼就出名的。
“陛下以徐瑾年为先锋,臣为利刃,锋芒怒指冯蔡两党。陛下真的是好盘算,也不枉先帝当年对您的用心培养。”魏淳直到刚刚在朝堂之上,才明白司宴的想法。
对付两党,岂是那么容易。冯蔡盘踞朝堂数十年,根深蒂固。两党相互依存,又相互厮杀,二者相辅相成。冯蔡也都不是傻子,知道他们两党在朝,任何一方都不可缺。
正是如此,便需要一个人,从外部来打破两党现下的联系和牵扯,让他们相互制约的同时,又同时被削弱。
“为何是臣啊!不怕臣倒戈吗?臣手握十五大军,又执掌皇城禁军。万一臣和冯相蔡首辅联合架空陛下。那个时候。陛下可就追悔莫及了。”魏淳语气平和,心中虽然有些不忿,但是面上并未表现出来。
司宴听着这话,起身走到魏淳面前,微微抬头便对上了魏淳的眸子。幽深的眸子里,此时有些怒火在烧。
“魏淳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如果如你所说,那你的喜欢,真的不值一提!”司宴吐出的气息,带着丝潮热尽数落到魏淳的唇边。
“陛下,利用别人的感情,最是无耻!”魏淳眸子一垂,盯着司宴的眸子便不动了。
“魏淳,你是自愿的,朕没有利用。”司宴摇头,然后伸手,一根手指按在魏淳的下巴上。
魏淳失笑,仰头,眼角有一丝猩红。这话,司宴说的对,他是心甘情愿的。明明知道,还要上赶着犯贱。
“想必陛下接下来,便会以礼部的事情为借口,肃清中书,孤立内阁。”魏淳不想和司宴争执什么乐意不乐意,便又接着刚刚的事道。
“对!若是魏候能直接拿下内阁,朕也是无话可说的。”司宴手指向上抬了抬,在魏淳的唇上点了点,暧昧又诱惑。
魏淳猛得抓住司宴的手,将司宴一带就带进了怀里。
“既然如此,陛下不如赏臣个什么!臣总不能,白白做这把刀吧!”魏淳挑眉。
“魏候想要什么?”司宴问。
魏淳不答,低头吻上了司宴的唇,反复厮磨。
司宴依旧平静,不主动也不反抗,就任由魏淳为所欲为。
吻到两人都气喘的时候,魏淳才放开司宴,司宴则轻抬眸眼,嘴含笑意的看着魏淳。
“陛下这块玉佩,很好,赐给臣如何?”魏淳捞起司宴常挂在腰间的玉佩。
这块玉佩,是司宴从小就带着,不曾离身的。
司宴出身之时,先皇大喜。命盛产玉石的蓝田,从千万块玉石里,挑出来最好一块贡上来。又命织造司,数十名能工巧匠雕刻成型。随后又请皇家佛寺的高僧,开光祈福。以求司宴能够福泽深厚,平安长大。
“魏淳你知道吗?先皇为何在临死之前才立朕为太子吗?”司宴突然笑了,一边笑还一边伸手去摸魏淳的下巴,问了一个与玉佩毫无关系的问题。
看着司宴眼里的笑意,魏淳有种心惊胆寒的感觉,荒谬又怪诞。
“不知!”魏淳摇头。
他确实不知,司宴是先皇唯一的孩子,先皇却没一直没有意思立司宴为太子。直到先皇病重,才在冯相的建议下,立太子。
冯相当时是提及远在岭南的岭南王,若是先皇没有昭告天下立太子,容易让民心不稳,让有心之人有机可趁。先皇将冯相的话听进去了,大张旗鼓的立太子,随后又祭天祭祖,最后在太庙遗憾离世。
“因为你当年在宴会上深情一笑,让先皇察觉出端倪。先皇害怕也厌恶,所以迟迟不肯立朕为太子。”司宴依旧是笑着的。
司宴没有告诉魏淳的是,先皇离世之前,留下遗诏想处死他。先镇北侯之死,甚至都有先皇的手笔。因为先镇北侯教子无方,让魏淳做出这等有违人伦的事,甚至带坏了司宴。
魏淳听完,连连后退,踉跄不稳,随后他便有些失神。
魏淳愣了好些时间,才有些清醒。
“臣该死,罪,该,万,死!”魏淳清醒过来,立刻就跪了下去,伏地一字一顿。司宴这是在怪他,还是在迁怒他呢?
“魏候喜欢,送于魏候便是。”司宴嘴角笑意依旧,他从容的扯下腰间的玉佩,递上前。
魏淳喉头滚动,面色凝重:“陛下留着便好,臣不配,臣告退!”匆匆几句,魏淳再也忍耐不住,便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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