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本王也没做什么吧!”
墨奚宁垂死挣扎,却看到屋内兄弟俩如出一辙看戏的表情。
……没爱了。
“王爷的立下官还没来得及代丞相谢过,既然王爷今日有时间,不如留步,让下官好好答谢!”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多少次墨奚宁都以“公事繁忙”为借口,请顾停玄吃闭门羹,现在自己送上门,安平侯向来大度,自然是要“礼尚往来”。
“大可不必!不劳烦侯爷!”
“侯爷!”
“……”
今天的顾府又是和平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哥哥达成成就:食物链顶端的男人
墨奚宁:“听晏晏的”
任林晏:“听我哥的”
顾停玄:“丞相为重”
任箫吟:“(  ̄ ▽ ̄)”
(注:以上有娱乐成分,不要太当真)
意终平
比起之前的大雪纷飞,屋檐都让压的喘不过气来,月末的雪肉眼可见的少了,原来还气势汹汹的过往之地都要留下姓名,现在倒是萎缩起来,只有几点雪花还飘零在空中。
任箫吟坐在窗口,伸手接住一片又小又轻的雪花,在手中几乎没什么分量,唯一的感觉只有化成水后的凉感。
未若柳絮因风起。
一点不错。
任箫吟心叹这雪也和人一样,有如日中天的时候,就肯定会有日薄西山的时候。
“坐这干什么?”
任箫吟没回头,知道是顾停玄下朝回来。
“下官只是觉着,在这能看见任府。”
任箫吟当然是瞎说的。
顾府和任府隔了几乎有一条街那么远,又与皇宫靠的近,别说是看见任府了,就是看见任府街上的商铺都难。
而这其中,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顾停玄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自从他身子缓回来能走动了,那回去“料理后事”的念头就没停过。
如何?依他。
顾府的马车上炭火一向烧的够旺,绝对能保证如春日一般暖和。
任箫吟对此深感认同。
“当心,莫要再着凉。”
“侯爷放心,下官自己有数。”
任箫吟靠在顾停玄怀里,手还是一如既往的缩在衣袖里,没事肯定不轻易拿出来。
车内暖和的环境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有数没数的你还是放到户部的账本上吧,”顾侯爷显然不再放心了,将任箫吟困的沉重的脑袋扶在自己肩上“要睡就睡。”
任箫吟睡眠质量向来不好,尚还任职尚书时觉就睡不安稳,连昏迷的那几日,眉头紧蹙心神不宁,好像随时随刻魇着,哪怕任箫吟醒来后闭口不谈梦中事,也依旧无法改变丞相大人休息并不尽兴的真相。
反倒是在车上靠着顾停玄,短短的路程任箫吟少见的安稳了片刻。
“到了。”
“任府”两个字映入顾停玄的视线,他手扶着任箫吟的头,另一只手拦上腰稳住他整个人的平衡 。
“多谢侯爷。”
任箫吟由着他将自己抱下去,幸好安平侯在出来之前未卜先知的给任箫吟上上下下多加了几件衣服,一瞬间从春到冬的变化才没有那么明显。
任箫吟慢慢走入府中,一路上似乎少了许多从前让他不得安宁的东西,却又什么都没有变,来往办事的仆从,冒出新枝的草木,刚刚解冻的池水……
有什么变了呢。
“又没好生喝药?”
任箫吟假装听不见“侯爷再说什么?下官不是很明白,家父久病难医,侯爷还是留步以免沾染了病气。”
……
其实,病不病的,对于安平侯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欠了多少,记得还。”
顾停玄亲触他的指尖,也不知是冻红的还是热红的……亦或是羞红的?
“……不。”
任箫吟背对着他小声嘟囔,至于顾停玄有没有听到就不关丞相大人的事了。
雪停了。
任箫吟一步步走向那个地方,这似乎是自己找他最主动的一次。
“……我那是在帮他,也是在帮你。”
真是许久未听见这久违的声音了。
任箫吟果不其然看见站在门内的任林晏,大概是刚从皇宫回来,便服都还未来的及换,甚至连佩刀都没收。
“你还真是自己看得起自己 。”
这话说的这是可笑。
“哥?”
任林晏似乎要剑出鞘的怒气在看到任箫吟后一点点消散,变成了错愕。
“好了,阿晏,外面还有客人。”
任箫吟拍拍他的肩,在任林晏与顾停玄一脉相传的“关切”中送走了弟弟。
随着门的合闭,房子里只剩下了任箫吟与任齐。
任箫吟自顾自的走到桌边坐下,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斟上一杯茶,全程没有抬头看任齐一眼,看任齐复杂的表情。
父子俩就这么僵着,谁也不说话,屋子里静的堪比深夜。
“咳!”
沉寂是由一声咳嗽声打碎的。
任箫吟慢慢抬头,床榻上的血迹一下子刺进他的眼眸,然后是任齐让病痛啃噬的只剩下一躯空壳的身子。
因此那血红中浑浊着黑,任箫吟不着痕迹的看着它,明明在牢里见得更多,可偏偏就是觉得没有眼前的血迹红。
红的像……胭脂。
“父亲的病似乎又重了些,需要我去叫郎中吗?”任箫吟嘴上如此,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专心喝他的茶。
“我真是瞎了眼,养大你这么个白眼狼!”任齐实是命不久矣,就算平日里那声音在怎么威严,现在也是不可避免的被虚弱占领。
“还有……你的好弟弟。”
“阿晏如何,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劳烦您费心。”
任箫吟不到真正剑拔弩张的时候,他在任齐面前很好的诠释了一个“臣下”,一个“长子”该有的姿态,进退有度,左右有局,谦逊守礼,让人挑不出一点错。
而他现在卸下平日的伪装和任齐交谈,多少是针锋相对,分庭抗礼的意思。
“想必父亲已经知道了,罢黜废帝,新帝登基,惩治先朝乱子,”任箫吟站起身,走到任齐面前,煞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字一言,清清楚楚“父亲难道准备什么都不做?”
“……自是要辅佐陛下。”
任齐似乎也知道儿子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可依旧重不过话中的“新帝”。
“是吗?”
任箫吟从袖子中拿出一叠信纸,在任齐眼前晃悠“父亲,您一向博学,可知私通废帝,暗抗新帝,这是什么罪名?”
任齐被磨去光彩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好像要将他吞没。
他的学识是任齐教的,他的仕途是任齐引导的,他是任齐的亲骨肉,他怎么会不知道罪罚这等小事?!
但任箫吟却并不打算说出来,等着任齐自己认。
“我都是为了陛下!”
又来了。
任箫吟对这句话简直不能再熟悉了。
他刚刚入学,母亲因为他异常繁重的学业和任齐起争执时,他是如此说。
结发妻子死在他手上时,他是如此说。
任林晏执意武举,任箫吟一面办公一面解决任齐的麻烦时,他是如此说。
现在,任箫吟带着罪证来问他时,他还是如此说。
“我都是为了陛下!”
好像他一生就只为皇帝,不管是明君,昏君,暴君,不惜一切,不顾一切,尽他所谓的“忠君之道”。
“可他无利于江山,”任箫吟毫不留情的将手上的信件全部丢进炭火中,让他一点一点化为灰烬,又重新做回到桌边,直勾勾的盯着任齐“他不是文帝,他只会让泯朝败落,只会有更多的百姓流离,辅佐他,无异于与虎谋皮,或者说——他根本不适合做皇帝。”
“住口!”任齐消瘦的手臂再也撑不住他的身子,狼狈的扶在塌上“臣,本就为君而生,忠君,天经地义……”
“那社稷呢?为了昏君而灭?”
任箫吟眼底是无尽的冷漠。
“为了愚忠,杀了你的发妻。”
任箫吟想起那盒被任齐妥善保管的胭脂,只觉得讽刺。
“所谓忠诚,就是你的一己私欲,废了我的身子,让我成为你尽忠的工具?”
任箫吟语气平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对任齐愈发疏离。
任齐的话哑在了喉中,甚至无法回答。
“爹,你有没有想过,作为忠臣,到底忠的是君主还是国家?”
任箫吟入仕到现在,这一直是他心头之患,从前以为自己当官就能知道了,后来才发现,解铃还须系铃人,他逃不掉。
任齐鲜少的愣住了,任箫吟的称呼,让他陌生又熟悉 。
“自然是陛下为天。”
任齐仍旧是这个回答。
果真,任齐和陈景帝,一模一样的执着。
“可我不比你,我入仕在昏君的统治,不是像你一样,明君贤臣万世荣昌。”
任箫吟很久很久以前,就像找到父亲,把自己的想法全全告诉他,告诉他自己想练武学艺,不想为昏君折腰,不想做那些阳奉阴违的事,不想按照他规划好的路走。
所以他不服教,所以他在任齐看来永远是恭顺妃皮下包着倔强骨头,乖戾张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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