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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世无双 (筱余南)



“阿荣,我撑不下多久了,我这些年攒的银子,你一并带走,”罗菊抽泣“求求你,带他走,永远别回来,我……我对不起他。”

阿荣闻言也止不住眼泪,若不是陛下那一夜荒唐,好友何苦至此。

“阿菊,他到底是你的孩子,好歹作为母亲,给他个名字吧。”阿荣看着怀中的孩子,襁褓的婴儿还什么都不知道,睡得正是酣甜。

可怜他一出生就要与母亲分离,名字,或许是母子之间最后一条线。

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呢,对方是皇帝,她们只不过是这深宫中小到堪比一粒尘埃的宫女,命数如此,谁也反抗不得。

怀中的孩子身上流着的是陛下的血脉,但一个宫女之子,这孩子未必会有好日子过。

“停玄……叫他以后离这些是远远的。”

“阿菊,你放心,这孩子我一定护他平安。”

都到这步了,就是傻子也知道那是谁。

任箫吟惊异自己为什么会看见这些东西,但眼前很快又变幻成了荒山野岭。

还有那间小房前的两个人。

任箫吟认出那个女人就是阿荣,只不过比起之前多了几分疲惫,明明不过三十出头,鬓间已经有了白发。

她郑重的看着眼前的孩童,看上去大概总角之年,脸上挥之不去的稚气未脱可偏偏憋着一股倔强。

这是……小时候的顾停玄?

任箫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想一顿伤换这也不算亏。

“荣姨,我不去。”

任箫吟想起,秋猎时,顾停玄似乎同他说过,十岁那年,正是陈景帝找上门的那年——也是阿荣葬身荒谷的一年。

“玄儿,你乖,他是皇帝,我们……惹不起的,”阿荣实在不想在一个孩子面前说这种绝情的话,可也不能一直自欺欺人下去。

“皇帝为什么要来找我”,顾停玄所有的知识几乎都来源于阿荣给他带回来的书籍,就算出去,他也没那个资格去富人家的地方,对于皇帝,甚至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

“玄儿,你是他的儿子,”阿荣把手上的布包递给他,自己作为当年的知情人,免不得要被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与其受制于人,倒不如给这孩子争取一份活下来的信任“但是玄儿,你记着,皇帝,你的父皇,非是什么良善之人,他害了你母亲,玄儿,活下去,好好读书,还阿菊一个公道,还泯朝一个明君。”

顾停玄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这些事,毕竟深仇大恨这些东西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还是太过遥远,但他记住了荣姨的话,从此陈景帝的赏赐不入眼,一门心思习武念书,一直到十八岁出任太傅,都是如此。

“ 还阿菊一个公道,还泯朝一个明君。”

这些一切的一切都太过真实,真实到任箫吟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死后的极乐。

“荒土黄沙焰火埋谁忠骨,独行茕茕遗魂意谁疾呼”

这又是什么地方?

任箫吟打量着四周陌生的环境,遍地苍凉,满目萧然。

“世子?世子殿下?”

那是老仆人在唤自己的小主子 。

任箫吟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哪儿。

铆王府。

如果时间没错的话,墨奚宁已经受封世子,又是一身丧服,该是铆王身死,王妃葬身火海。

“为什么皇叔要杀了母妃?”

墨奚宁抬起头,就算再怎么努力镇静,眼泪还是忍不住随着话语一同泄出。

“世子殿下,这话……不能乱说啊。”

那人见状一时也顾不上对方主子的身份,慌慌张张的捂住墨奚宁的嘴,不安的四处张望,直到确认那群人没有出现,才讪讪的放开手 。

“皇叔是坏人 。”

墨奚宁现在甚至比顾停玄还要小上四岁,想不到什么“枉杀忠良”“昏庸无道”,只能统一归类为“坏人”。

“这……这……”

那人说不出话。

因为这是事实。

皇帝缓兵导致铆王战死沙场是真。

皇帝忌惮铆王府赐死王妃也是真。

桩桩件件,件件属实 。

“他是坏人,我要杀了他。”

墨奚宁连剑都提不起来,总角之年未至,他抬头,看着比铆王府年龄还大的老管家,像是认定了这件事一样,一遍一遍念叨。

这可真是童言无忌了,墨奚宁的话差点惊的老管家跪下,王爷王妃不能枉死,但现在陡然说出这样的话,让有心人听见了,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到那时候,铆王府就真的完了。

“殿下,您现在的力量还不足已做到这些事,”老管家把那份册封圣旨——亦是王妃的催命符送到墨奚宁面前“殿下,王府只剩您一个了,您要撑起王府!”

金枝玉叶的孩子一时还不能理解“世子”的分量有多重,此刻他渐渐拨去稚嫩的心只知道一件事——

他再也没有父母了,他只剩一个人了。

眼前的画面转瞬即逝,像是过眼云烟一样,没有与世长留的资格。

任箫吟觉得周身的冷意更加肆无忌惮,不由分说的将他带走。

“飞红乱,浮光转,长情盼,川云还,一腔执念落京华,满腹疑念错盘卦”

任箫吟更加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

怎么会碰上这样的场景。

任林晏父母情有可原,顾停玄也罢,墨奚宁也罢,但这是陈景帝,是他反抗了一生的“忠君之道”。

在皇宫,是他熟悉的御书房,是陈景帝,但是多了一个让他陌生的人。

他身上的衣着就已经告诉旁人他不是中原人,而不出意外,凭他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御书房,神情自若的和皇帝说话,十有八九就是任林晏信中所谓的“大祭司”。

“司父见过母亲了?”

陈景帝问道。

“她很好。”

大祭司全身上下都让衣服包的结结实实,甚至看不出他的年岁,开口却能大致判断,少说而立以上。

“那便好,司父说的,朕会尽快处理。”

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那么多人的皮囊做成的鼓,伤天害理筑成的还魂回生之术。

“母亲的大业,朕会替她完成。”

“臣定与陛下,共筑大业。”

他们没有再说话,但就是有莫名的声音在任箫吟脑中环绕。

浮长川不甘巫族居于一隅之地,所以她顶着风险奉子入宫,要让自己的孩子成为新帝。

大祭司作为皇帝的生父,帮助妻子,与皇帝内通外合,为了让巫族光辉。

陈景帝顺理成章的依仗用命堆起来的皇位迎合大祭司,要让母亲成为天下最尊贵的人,让巫族凌驾于青天之上。

而在巫族面前,什么都不是。

一个小宫女算什么 。

一个官府夫人算什么。

一个皇亲算什么。

百姓算什么。

江山算什么。

只要巫族发扬光大。

任箫吟对陈景帝的执着,竟感到熟悉。

而后才发现,这不正是任齐的执着。

一个执着于母亲狼狈而死,誓死要了却母亲的心愿。

一个始终放不下先帝那一点初出茅庐的恩惠,忠君,不是国。

终于眼前不在变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黑暗。

任箫吟尝试着往前走,突然脚下一空,好像不小心跌进了什么地方。

熟悉的寒凉攀上他的身子,任箫吟很快悲哀的反应过来,自己大概率是在池水中。

他想要出来,但却又无能为力。

“狂妄!陛下威名岂容尔等议论!他既生在任府,就要行忠君之道!”

“还阿菊一个公道,还泯朝一个明君。”

“殿下,王府只剩您一个了,您要撑起王府!”

“母亲的大业,朕会替她完成。”

一瞬间如洪水般倾泻而下的声音将任箫吟死死压住,他整个人好像又沉了回去。

这不是我的记忆。

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任箫吟挣扎着想向上,但换来的结果只有下沉的越来越深,强迫让他回忆起十几年前的雪夜。

被冷水包裹着,剥夺了呼吸的权利,任箫吟才发现——从始至终,不论是什么画面,有亲人,有朋友,有爱人,有敌人。

但独独没有任箫吟自己。

意识开始模糊,任箫吟实在觉得这滋味不好受,更何况还是两次。

“任箫吟。”

谁?谁在叫我?

任箫吟眼前一片黑暗,只能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在向他靠近。

什么人?

什么人会出现在这里。

任箫吟努力睁开眼想要一探究竟,可他拼命的去渴求,终究还是徒劳。

那人好像抓住了任箫吟的手。

义无反顾,连带着他手心的热度都一起传输到任箫吟冰凉的手上,无形中,把他和这冷水隔绝开来。

有了唯一的依靠,任箫吟的视线似乎清明起来,眼前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熟悉。

那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任箫吟”

“任箫吟?”

“任箫吟!”

他看清了。

那是什么人 。

“任箫吟?!”

眼中闯入久违的光亮,任箫吟看向床边的人,从惊奇慢慢变得惊喜。

“快,传太医!”

任箫吟想坐起来,结果悲哀的发现自己伤重昏迷又躺了三四日,别说坐起来,全身瘫软,动都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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