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亵衣一脱,北鱼眼神颤抖了一下。
并不是为的那漂亮的三角肌和精致的腹斜肌、腹直肌,而是为宿星身上狰狞的伤痕。
好可怕。北鱼第一个直觉。
那白皙健壮的身体上布满刀伤和鞭痕,还有烟火烫过的痕迹。
他看着,一种怜悯油然而生,不由得放软了声音说:“我给你敷药,你忍着点。”
带有刺激性的药膏涂在各类伤痕上面,北鱼怕太子疼,一直关注他的表情,倒是见太子眉头也不皱一下,自己紧张了个寂寞。
上完药后北鱼替太子掩上衣服,然后擦着额角的汗呼了一口气,软软地瘫在床上,宿星将艾条拿开,就看到他小肚子都瘫平了,说:“有那么精疲力尽吗?好像你为我做了很多一样。”
北鱼拍着床榻撑起上半身:“我替你配了一晚上的药!”
宿星心里莫名跳了一下,但是随之板起脸说:“反正那份药里肯定也有别人的一份吧。”
北鱼又躺下,腰部贴着床,往天花板的方向蹬着三轮车说:“你以为配药那么容易吗,我的脚都站酸了。”
宿星看他白皙的脚踝一晃一晃,忍着抓住脚踝和呵斥他的脾气,攥紧了双手。
北鱼说:“你怎么不说话。”
宿星咬牙说:“你把脚放下来。”
北鱼蹬得更欢了,说:“你说我们提前回宫,我帮你找白月光,怎么样?”
然后你帮我接近丞相。
宿星听不到北鱼心底的后半句话,沉吟了一会,说:“你不是说想听她的事情吗?”
北鱼立刻翻过来,瞪大眼睛说:“你愿意说给我听吗?”
宿星看他就趴在自己大腿上,忍着将他掀下床的冲动咬牙道:“你给我趴好。”
北鱼这个人只能听见他想听的话,拍着床板催促:“你快说快说。”
宿星被他气得直接拎起后领,身体往后仰把北鱼的脑袋放在肚皮上,摁着他的后脑勺说:你别给我乱动!
安排完了北鱼他才说:“她是我小时候遇到的,那时候她大概六岁,我十二,当时我快死了,她送了衣服给我御寒,是个很好的姑娘。”
他揉着北鱼的脑袋,突然恶狠狠地说:“跟你不一样。”
北鱼不以为然,摊手说:“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这种善心呢。”
宿星很确定地说:“我能看出她是个专情,纯粹的女孩子,不会乱搞男女关系。”
北鱼嗤笑了一声。
宿星额角一跳,狰狞微笑:“你这语气是什么意思?”
北鱼赶紧收回看小学生早恋的蔑视眼神,一本正经地说:“我没有啊,我只是在想,你都那么久没见她了,还能认得出来吗?”
他说着,因为脖子有点酸了,在宿星肚子上扭了两下。
宿星摁住他的脑袋说:“这就不用你费心了,她给我送的小袄我还留着,我有一条狐狸会帮我嗅到她的味道,狐狸前段时间遇上发情期,算算日子,现在应该启程了。”
北鱼突然有想法,坐起来说:“你有她的衣服,那,那你跟我说说她的衣服长什么样,我让宫里尚衣局帮你看看花样,没准就能知道她的身份了呢。”
宿星疑惑:“花样也可以认人吗?”
“可以的,”北鱼拉开自己的外衣,给宿星看他中衣领口的金龙暗纹说,“我们北国不同官阶的花样都有规定,看她的花纹就能知道她是宫生子还是外编子,宫生子的话一辈子都在宫里,外编子十八岁可以出宫嫁人。”
“什么?嫁人!”宿星立刻像被点燃了火药一样,怒发冲冠说,“我不许她嫁人!她连其他男人都不能看一眼!”
北鱼说:“可是你都那么多年没回来了,算时间她今年应该刚好满十八岁了吧,你怎么能阻止她嫁人呢?只能期待她是宫生子了吧。”
他说:“你能记得她衣服上的花纹吗?”
“这……”宿星闭起眼眸回想,那件红色的小袄在时间的光河中早已被他抚摸得软旧脆弱,隐约间他记得衣服的右侧用金银双线绣着繁复牡丹,两尾游鱼穿过花叶游向胸口。
他磕绊说:“她的衣服,有花……”
北鱼:“嗯嗯。”
他说:“上面还有活物的绘绣……”
北鱼:“嗯嗯嗯。”
他说:“是,是两尾绣得很…活灵活现的…”
叩叩。
宿星睁开眼睛,被门口的敲门声打断了思路,他还没从珍重的回忆回过神来,见北鱼往上窜了一下几乎要去撞床粱,然后捂着他的嘴巴低声急说:“丞相,丞相!”
门口丞相身影倒在房门上,说:“陛下,你睡了吗?”
宿星皱起眉头,北鱼手心捂得死紧,不断往三米外投去眼神说:“躲一下,躲那一下。”
宿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三米外立着一个衣柜,他顿时冒出火来,想跟北鱼理论。
北鱼像是知道他肯定是不依的,苦着小脸对他说:“求求你,求求你了太子。”
宿星看他满脸都是惊慌着急,平时怼他的气势不见了,卑微又小心翼翼地求饶,心中不由得更火了,但是这次的火焰却带着冰冷的温度。
门外来人说:“陛下,臣可以进来么。”
宿星见他更是吓到汗毛都炸了起来,冷哼一声,在伏月打开门的那一刻鱼跃下床,翻了个滚钻进衣柜。
*
伏月进来,便看到北鱼一脸睡脸惺忪的模样。
那小小帝王坐在床上,揉着眼睛又沙又软地说:“丞相……”
伏月轻了声音说:“臣把陛下吵醒了吗?”
北鱼只着亵衣,放下手背露出红红的眼眶,“差不多是要睡了,听见丞相敲门。”
伏月走过去说:“是臣粗躁了,臣只是喝着书童家乡的洛神花,想起陛下近日情绪波动,便想给陛下呈一晚,让陛下更好入眠些。”
北鱼做出感动神色:“既是丞相端来的,朕是一定要喝的。”
说着听见微微声响,回头看见衣柜有轻微颤动。
北鱼一惊,太子你别动啊。
伏月说:“臣服侍陛下喝茶汤……陛下?你在听吗?”
“啊,”北鱼听丞相叫他,赶紧收回视线,佯装热情给丞相让出位置,“丞相坐朕旁边。”
拉着丞相坐下,看见衣柜还在晃,而且伸出一只手指。
往一个方向撇了撇。
北鱼看不懂太子的意思,听见丞相说:“陛下的被子是有些潮么?怎么陛下睡了这么久还是凉的。”
北鱼敷衍应道:“是嘛。”
丞相说:“陛下起来些,臣命人帮陛下换了。”丞相说着手抓住的被子的边缘。
这时北鱼终于看明白太子那手一撇一撇的是干嘛,他顺着手指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太子的两件衣服和腰带还堆在床尾处!就压在被子的下方,北鱼头皮一炸,“丞相!”
伏月正要把被子掀起来,听到北鱼突然惊叫住了他,回头问:“怎么了?陛下。”
北鱼皱着小脸起身,委屈说:“丞相一动一动的,把朕的被子都灌了风了。”
伏月见他身穿薄薄亵衣,立刻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到他身上说:“陛下穿臣的衣服。”
“丞相帮朕系好。”北鱼故意往丞相的方向靠去,遮挡住了丞相的视线,同时绷直了小脚往后伸,将衣物踹进被窝里。
“好了,陛下喝汤吧。”
伏月帮北鱼系好,又喂他喝洛神花,喂花汤的时候宿星无声从衣柜滚出来,用眼神剜了北鱼一眼,从门口窜去,北鱼很是抱歉,但也放了心。
喝了花汤,北鱼见丞相直勾勾盯着他看,像是想从脖颈、耳后还有他的嘴唇窥探出点什么东西来。
他问:“丞相,你还不睡么?”
这个点确实有些晚了。
听见丞相说:“陛下,臣有一事想问你,可以么?”
北鱼乖巧笑道:“自然可以,无论丞相问朕什么,朕一定知无不言。”
伏月又是点头,说:“这件事并不难,想必陛下一定能很好回答臣。”
他将手放在北鱼的肩膀上,说:“臣想问陛下,陛下既和臣一年未见,过往又没有近贴身服侍的宫人,怎么会在一瞬间便准确地把握到,自己患了亲密障碍症呢?”
丞相这个问题,把北鱼问懵了。
————
怎么知道的呢,当然是胡编乱造的啊qwq
还没想好怎么狡辩,听见丞相说:“莫非陛下是在医书上看过,所以才能精准掐断出自己的病症?”
北鱼一听,连忙点头,“对,就是如此,朕偶尔得一医书,上面便有记载,朕一对症状,便知道是此病,朕应该将这医书和丞相一起观看,可是这书,”北鱼烦恼说,“朕没从宫里带过来。”
伏月听了,略一点头,“无事,陛下已经将此症熟记于心,不看医书也是可以,只是不知道陛下如此潜心专研药学,”他看了一眼满屋子的药植说,“是否也是急于想将这病治好?”
北鱼说:“当然了!”
他眼睛睁得很圆,柔嫩小嘴一张一合,“怎能放任此病侵蚀,朕也有情感想与身边人表达。”
“既是如此,”伏月说,“臣从一国的药师那里得到一偏方,是麝香所制的精油,听说对这类型的病颇有帮助,不知陛下可否让臣为陛下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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