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将自己的心意和丞相说一说,求一求丞相,丞相给他当男朋友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他小步靠近丞相,在丞相的下颚处抬眸问:“朕想要跟丞相独处,这也可以吗?”
他不知道他比伏月矮得多,这样抬眸重点刻画了他那双水润的眼睛,小巧的鼻子下只有一线抿着的胭脂。
他看见丞相久而未答,只是望着他的眸光愈发深沉。
伏月的眼眸很淡,可是并不是不深邃,眼眸清浅但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很有力道,以至于明明是北鱼在询问,北鱼却被他逼得有些背热。
在北鱼几乎顶不住要倒退一步的时候,他听见丞相终于开了尊口,对他说:“可以,接下来臣要留府编纂各国通史,陛下可以于午后时分约见臣。”
北鱼忙弯起眼角追问:“那丞相在哪里见朕?”
伏月说:“臣的书房。”
北鱼说:“可以只有丞相跟朕吗?”
伏月说:“只有我们二人。”
北鱼害羞:“除了聊天外,朕可以跟丞相做其他事吗?”
伏月说:“臣会跟陛下做很多事。”
北鱼睁眼,抬头,难以置信。
伏月将满心期待的北鱼的手扶起来,在心脏砰砰直跳的北鱼耳边说:“陛下给臣的书信字体太潦草了,臣会帮陛下每天习三个时辰的字,私人的。”
北鱼听了,期待的表情顿时不见,小脸一皱。
痛苦面具。
作者有话要说: 伏月:居然写信让我别回来(记仇)
第9章
重厌正拿着一个宝匣子走在去往北鱼宫殿的路上,那是一个装饰得很精致的墨绿色宝匣,里面放着七个造型迥异的墨绿色宝石,按大小排得整齐,重厌想把它送给北鱼。
来到宫殿,发现两旁没有宫人,走进去一看,北鱼不在。
倒是他身边的女官,那个年纪有二十五六的端庄宫人正在打扫古董花瓶。
重厌问她:“陛下不在此处?”
他不用思考卧室里面有没有人在的可能性,不然天子睡觉不可能没有人守着。
女官发现他,放下孔雀掸,赶紧走过来行礼:“陛下不在,大人有何事?”
她看见重厌手上的宝匣,说:“是要将此物进贡给陛下吗?”
最近各国都到了进贡的时节,她自然而然觉得那精致的盒子也是贡品之一,“大人请交给我。”伸手要接,却被重厌不着痕迹避开,问:“陛下去了何处?”
那是他私人的赠品,并不想经由他人之手。
那女官听了他的问题,面上闪过一抹异色,踌躇了一会才笑说:“大人,陛下去了何处,我等下人也并不能完全得知。”
重厌看出她在撒谎,但想到北鱼毕竟是个帝王,行动上有权、也是应该隐瞒,便不追问,说:“既是如此,那我明日再来。”
女官行礼:“是。”
重厌往宫门走去,他是驾马而来,马在宫门外,路上听见有人急喊:“大人,大人……”
重厌耳力好,但是没有停下来,因为不知道喊的是哪位大人,直到后面喊说:“摄政王大人!”
他才转过去,看到一个年纪五十左右、腰间挂着数个香囊的男人对他飞驰而来。
挂着香囊的人是香客,他跑近了看清是重厌的脸,还没来得及平息呼吸,就大大作了个揖,“果真是摄政王大人,鄙人真是三生有幸。”
重厌淡声问:“你是何人。”
香客说:“我是京中香料坊的访主,进朝做合作的交接,却未曾想到能在这里看见大人你的身姿。”
重厌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转回身去。
“大人请等我!”
香客跟在后面半步距离,重厌腿长因此他跟得有些吃力,但就算是小跑他也要盯着重厌那张深邃冷肃的脸颊感叹:“大人果然生的俊冷不凡,比那民间传阅的战神图更加鬼斧神工。”
重厌没有理睬他,香客又说:“大人本月回京的消息大家都在疯传,却没想到大人已到京中,陛下却没给大人设洗尘宴。”
重厌这才开口:“陛下忙。”
香客说:“是是,毕竟此时也撞上了丞相回京之日。”
“丞相也是本月回京?”同为三公,重厌随口问了一句。
香客说:“是啊,丞相数日前便回来了。”
重厌点点头,表示他了解到这里就可以了,但是香客接下来那句,却引起他的注意。
香客说:“丞相这一回来,陛下肯定龙颜大悦。”
重厌问:“为何龙颜大悦。”
香客说:“大人你不知道吗?”
重厌说:“知道何事。”
香客说:“知道陛下对丞相的看重啊。”
重厌没答,香客兀自做出恍然状,他说:“也是,是在下欠缺考虑,大人常年在外,怎么会知道京中君臣的动态,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陛下对丞相的看重是众人皆知的,只要是丞相上谏的,陛下几乎全盘听取,该说陛下是惜才呢,还是审时度势,因丞相目前在京中极有威望,受万千学子爱戴,也亏得他的坐镇,京中一直和谐平静,故陛下对丞相是极依赖的。”
重厌瞟香客一眼,示意他继续可以说。
香客说:“听闻陛下曾经对丞相承诺过,若是丞相要上谏言,无论白天黑夜,宫门不拦,侍卫不阻,这便可以看到陛下对丞相的态度,如今丞相回来,恐怕陛下亲自探望也不是没有可能,这能让天子亲自去探望的朝臣,恐怕就丞相一人了,啧。”
香客说着,很是羡慕地发出感叹,却看到旁边的高大身影停住了。
“大人?”他不解问。
重厌突然站定脚步让香客疑惑,但是他此时内心有了个猜想,他问:“你方才说,丞相几时回来?”
香客不知他重问是何意,但根据伏月给他的信件猜测:“三天前,至多不超过四天。”
“三天。”
重厌思考,虽然他今天过去宫殿没有找到北鱼,但三天前他因为刺客一事加严宫中守卫的时候亦未看到有宫人在门口待命,他对香客点头说:“有事,先走一步。”
不理会香客的询问,他又回到了北鱼的宫殿。
这次女官不在,反倒是一个面生的小宫女端着香炉走进来,她一直在闻香,待近了才看到他,看到他脸色一变,仓惶跪下:“奴婢不知道摄政王在此,摄政王恕罪。”
重厌心下一动,说:“我是奉陛下懿旨来取披风,陛下出门匆忙,路上觉得清冷。”
那宫女显然没什么心眼,听到重厌那么说,转笑了开来,说:“这个时节宫外该刮北风了,陛下体弱还要独自驾马去丞相府,没人照拂果然受冻了,御寒之物在寝殿,摄政王请过这边来。”
重厌心里一动,似乎从这段话里捕捉到了很多信息点,但他未说什么,跟着宫女走进北鱼的寝殿。
北鱼在丞相家里练字。
他站立着,手握着笔杆,眼睛却忍不住往后面看。
后面丞相坐在闲榻上,单手支额,阖眼假寐,香炉袅袅。
丞相昨晚估计是通宵整理资料了,北鱼过来的时候看到丞相眼角病色更重,不由得心疼。
但那苍白的脸色在日间圆窗下一照射,早晨的白光将丞相的皮肤打得冰霜一般,几枝紫薇又将那一身清冷气质勾了出来,看得北鱼直舔嘴唇。
正感叹着,突然听到一道清冷询问,“习字还发呆?”
北鱼转过身去,嘴上却不闲着,一边动笔一边说:“丞相昨晚什么时辰歇下的?眼角都红了。”
听到后面冷淡回答:“未有歇息。”
北鱼叹了一声,说:“丞相为国劳作辛苦了,但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嗯。”听到丞相声线淡淡的,像是发困了不愿意回,但为了补足礼仪又加了五个字,“谢陛下体恤。”
北鱼说:“陛下陛下的,朕觉得丞相也可以跟朕亲近点嘛。”
他一边写字一边说:“虽然我们是君臣,但朕觉得私下见面时,以‘你’‘我’相称也未尝不可。”
他快速涂完,又换了一张纸,“你看,旧时古人是最注重师生情谊的,丞相已是文人宗师,又亲自指导朕的学业,朕觉得,丞相不必再和朕端君臣那一套,比‘你’‘我’相称不显得更加亲近吗?倘若丞相与朕坦诚相待,于朕的学业,与丞相的仕途,不是更有帮助吗?”
他又写完了一张,但是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之后背后的清风,想到丞相的困倦,他说:“丞相?”
依然没人回答,他小声说:“丞相,你睡了吗?”
刚想回头偷看一下,却被人抓住了手,北鱼吓了一跳。
丞相冷白微凉的大手握住他的,站在他背后冷淡说:“臣认为,臣的仕途不必陛下操心,陛下把字练好才是首要之举,直立。”
丞相将他的身板掰正,将他的手指一个个掰回了正确的位置。
北鱼心叹丞相真是尽职,都那么累了还要过来亲自指导,丞相的手指有如魔法一般,只是对他的姿势稍加调整,他握笔的动作便变得非常漂亮。
丞相改了他的姿势,看了一眼他的字帖,低声训斥:“临摹还写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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