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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狐度化札记 (林疏梦)


  容市隐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哭腔,向来凌厉的眼睛里,此时却通红,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最后落入了鬓角。
  陆梵安亦是红了眼眶,抬手轻轻抚上了对方的眼角,柔声道:“市隐,你醉了。”
  “梵安,不要离开我,梵安,梵安……”
  容市隐将头埋在陆梵安的怀里,像是被遗弃的孩子一样,只能不住的唤着他的名字。
  过了许久,渐渐息了声响,声音只像是睡着了一般的呓语。
  陆梵安怜惜的轻轻在容市隐发上落下一吻,柔声道:“市隐,对不起,可我还需要时间。”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扶到床上,陆梵安为容市隐掖了掖被角,却未想到,竟被人扯进了被窝,一下子就落入了一个带着酒气的温暖的怀抱之中。
  本想起身离开,可听着背后的人嘴里不断喃喃的念着他的名字,终究还是没能忍心。罢了。
  可慢慢的,身后那人本来放在他腰上的手,却有些不安分的滑到了别处。
  陆梵安倒吸一口气,忙伸手摁住了对方做乱的手。


第47章 殊途
  “对不起,”陆梵安拦住了对方的手,“我不想。”
  容市隐停住了动作,却并不将手取开,感受着那处在手心里炙热的搏动,像是终于再感受到了陆梵安的生命力一般。流连着在那里徘徊。
  陆梵安也不逼他离开,微微沉默了半晌,轻声道:“是王宝因吧。”
  身后那人顿住了,过了许久才道:“是。”
  “那日在郊外我们初见之时,我看见那块玉了,就在你砸它之前。”
  “是啊,你本就是聪敏之人,又如何能瞒得住你。”容市隐似无惊讶之意,“是我自以为是了。”
  “我知晓了此事,你可紧张?”陆梵安突然有几分好奇的问道。
  “不会。”那人答的坚定。
  “为何?”
  “我从未信过什么人,但是,我信你。”
  “若我真背叛了你呢?”
  “若真如此,我应该恨你。”容市隐的语气像是叹息一样轻渺,“可是,我又怎舍得恨你呢。”
  “不会有这一天的。”陆梵安说的郑重,可却又带着几分无奈,“无论我们最后的结局是哪般。”
  陆梵安将容市隐的手放在心口,满心酸涩。他和容市隐之间,终究隔了太多。他如今是戴罪之身,眼前一片迷茫。而容市隐,亦有他的功名利禄,血海深仇。
  再加上,如今还多了陆家一案。
  他清楚的知晓,那错不在容市隐,也不在梁孝先。国法在上,陆坤的结局本来就是应得的。
  可纵如何理智,那终究是他的父亲,庇佑了他二十多年的父亲,他如何能在朝夕之间就彻底释怀。
  他不怨谁,可却没办法不介意。他还需要很多时间去面对。
  而他与容市隐,究竟会走到哪一步,他也不知。
  “对不起,少年终究还是伤害了他的妖怪。”容市隐满含悲伤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话里的字词迷蒙的似乎也像是被酒意侵染上了微醺。
  陆梵安亦想起了那夜容市隐讲给他的故事,微微笑了一下:“不一样的。”
  容市隐没有问他究竟哪里不一样,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了些,将头倚在了陆梵安的脖子上,声音里带着浓的化不开的痛苦:“梵安,我好怕。我怕你看见满身肮脏的我,也怕你害怕这样的我。”
  陆梵安握住了容市隐紧紧勒在自己腰上的手。
  容市隐却自顾自的道:“或许我生来就是不祥之人,少年时害死了母亲,长大后又害死了薇儿。如今好不容易遇见了自己想要长相厮守之人,可好像,连我的爱里都带着脏污与伤害。”
  “市隐,你何苦这般妄自菲薄。”陆梵安转身与容市隐面对面,伸手在黑暗里摸索着抚上了对方的脸,像是怜惜至宝一般,“我们的相爱从来都不是错,对这份感情,我从来也都是珍之重之。只是,错的是机遇。只是…”
  “只是?”
  “只是我们都需要时间,去理清自己。”陆梵安在黑暗中用指尖细细描摹着容市隐的容颜,似乎是要将其刻进骨子里一样,“也需要等待,等待再相逢时可以坦荡无畏。”
  “坦荡无畏?”容市隐慢慢的重复着这四个字,又似有些苦涩的叹道,“坦荡无畏。”
  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得住陆梵安的期待。
  捉住陆梵安的手,紧紧的握着,语气里却像是濒临绝望一般的气若游丝:“陆梵安,怎么办呢?”我留不住你了。
  ……
  第二日一早,京师城外。
  昨日一夜大雪,目之所及处,皆是苍白。城郭风起,扬起一阵细碎的雪花。
  陆梵安望了望被雪连成一片,辨不来山峦与房屋的前路,回头朝着容市隐道:“且就送到这里吧。”
  容市隐从怀里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坠,递给陆梵安道:“还有半月便是你生辰,本想那时再给你的,但是,却没想到竟来不及了。”
  陆梵安接过玉坠,低头看着上面的图案,一朵有些凌乱的桃花,和一片不怎么规整的柳叶。忽而想起那时初见,自己掉落在桃花树下,身上覆满了一身桃花,狼狈不堪。
  而容市隐,却在春日里的柳树下,不经意间便在他心里留成了一幅画。
  想着旧事,不由的笑出了声。
  “我外公与母亲都擅长玉石雕刻,本应是有家学渊源的,但不知怎的,我偏生不擅长此道。”容市隐低低道,下意识的将手往袖里藏了藏,语气里似乎有几分委屈。
  陆梵安反应过来,容市隐应是误会了他因何发笑,又看见那人的动作,轻轻执起了容市隐的手。
  待看见对方手心里一道长长的口子时,不由皱了眉:“何时弄的?”
  “今早上。”容市隐似有不安的答道。
  陆梵安看着那人的样子,责怪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只是无奈的叹口气:“回去好好包扎一下。”
  “嗯。”
  陆梵安想了想,又道:“我适才只是想起了我们初见时候,并非是笑你雕刻技术。”
  容市隐抬眸看着陆梵安,眼神里带着一些怀疑。
  “不是说信我吗?”
  容市隐点点头,又盯着陆梵安的眼睛道:“我们……”
  他知道,陆梵安懂他的未尽之意。
  “我不知道。”
  清晨的京师城外,白茫茫一片,一个人影立在其间,看着面前的马蹄印。孤寂的像是被山河所遗弃,而唯一的归途,此时也带着最后的暖意,奔赴向了他所不能及的辽阔天地。
  “来时,带着满身的春意,而去时,却徒留我一人于这苍茫之间。”容市隐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陆梵安,怎么办呢?”
  我是否将要永坠这寂寒?而你,又将赠谁一片盎然风华?
  ……
  半年后,容府。
  容市隐坐在门窗紧闭的书房,听着底下的官员争论皇帝的病情。
  梁孝先和陆梵安相继离开后不久,皇帝便迫于各方压力,立了二皇子夏昌明为太子。容市隐也在此期间,在王家的打压之下艰难起势。
  如今,他再也不用避讳皇帝,也不用再在王家面前伏低做小。
  “容大人,您且说一句,如今怎么办?若二皇子当真登上皇位,我们又该如何自处?”朱谚焦急道。
  “朱大人,太子能有今日,你可是大功臣。”容市隐淡淡道,“日后还需拜托你在太子跟前,替我们美言几句呢?”
  朱谚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大人的意思是……”
  容市隐盯着他含笑不语。
  朱谚抹了抹头上的汗,忙行礼道:“是。”
  “你今日来我府里,是我向你探听皇帝病情,并且打听太子的帝命如何。”容市隐抬眸看向朱谚,“是与不是?”
  “是。”
  “那便退下吧,记得,走侧门,需要让那里的一双眼睛看着你。”
  朱谚告退后,容市隐朝着剩下的几人缓缓道:“诸位,可信的过本官?”
  “但凭大人差遣。”几人面面相觑了半晌,齐声道。
  “那便请各位大人听我一言,无论帝位是谁,诸位荣宠,定不会有碍。”容市隐扫了一眼众人道。
  “定唯大人马首是瞻。”
  容市隐笑着不言语。
  几人离开后,暗卫悄无声息的跪在了容市隐面前,双手呈上宗明正送来的消息。
  容市隐看罢,微微冷笑了下:“我还以为王家仅顾了我,都要忘了皇位了。”
  跪着的人依旧静默着等待吩咐,容市隐挥了挥手让其退下。
  待人离开后,方才换了一身夜行衣,悄悄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中间。
  ……
  夏拓朝寝宫,只一根昏暗的蜡烛在桌上摇曳,映得桌上二人的脸色都不甚清晰。
  “你可知朕为什么要唤你这时候前来?”夏拓朝倚靠在椅子上,身体是肉眼可见的虚弱。
  “微臣不知。”容市隐答得谨慎。
  “你是孝先力保上来的人,朕信他,可却从不信你。”夏拓朝盯着容市隐道。
  容市隐看着面前的帝王在向他无声的施压,并不惶恐,反而轻轻道:“可如今,陛下却只能信微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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