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右相抓到了那孩子的亲人以此相逼,也不是不可能。
兰溪韵一愣,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阿律有没有亲人了,只不过即便是有,当初他手里的人也该查得到。
这样的话,便很难从阿律那个外族人身上下手了。
兰溪竹也不气馁,而是握紧了自己大哥的手,目光诚挚地看着他:“大哥,无论如何都要答应我一件事。”
他甚少用这么郑重的语气何自己讲话,兰溪韵有些愕然,点了点头,“你说。”
“在陛下没有下旨前,你万万不可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哪怕囚禁咱们的地方从兰府变成了大狱……若是人都不在了,那便是真正的死无对证了,不就正好合了右相那派人的意了?”
前世,兰溪韵自缢于牢中,这是兰溪竹一辈子都无法抹消的痛。
这一世纵然生出了一些变故,但目前为止还在兰溪竹的预期之内。
实在不行……
他也有应对齐珩的办法。
兰溪韵的表情松了下去,“我还以为多严重的事情,你放心,大哥不会的。若是大哥去了,兰家一百多号人可怎么办?”
兰溪竹点了点头,闷声不语。
两个人在略显严肃的气氛中结束了一盘棋,兰溪韵担心他瞎想,叫他回去休息。
今日天冷,兰溪竹的小厮已经为他披上了过冬的大氅。
天有些暗了,寒风习习,如针一般刺在他的脸上,可是他仿佛感觉不到似的。
忽然,面前窜出来了一个人,拦住了兰溪竹的去路。
这两日他担心府上不安全,时时佩剑,现下正好派上了用途。
他抽出鞘中的剑,眼疾手快地擒制主了那人,把剑架在了他脖子前。
“你好大的胆子,敢私闯兰府!”
此刻还有人敢闯进他们家,此举不仅是嫌自己命长,还会给兰家带来无妄之灾。
这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好事。
能够躲避兰府外的那些禁军的眼睛闯进来又哪里是凡人呢?
这么想着,兰溪竹的眼皮子都跳了跳。
那人似乎没有想到兰溪竹的身手这么好,他挑了挑眉,双手举起作投降之势,拉下了面罩。
兰溪竹没有想到,这位刺客竟然是他认识的人。
他是几日前遇到的齐淮。
兰溪竹顿时冷颜厉色:“昭王殿下这是何意?”
齐淮笑了笑,手指将他的剑抵了回去。
“本王是来找将军商议要事的。”
兰溪竹听出了他话语中的不怀好意,“王爷不知此时兰家的状况吗?你私闯我兰府的消息若是不胫而走,咱们两家都没有好下场。”
齐淮没心没肺地点点头,“所以还需要将军的下人把嘴堵严实些。”
语毕,有意无意地看了眼他身后的小厮。
被注意到的小厮身体颤了颤,把头埋得更低。
兰溪竹自始至终都没有放下剑,他危险地提醒道:“还请王爷离开。”
齐淮自然不敢跟这种久经沙场的人硬碰硬,他歪了歪头,语气闲散:“将军不想知道这件事的处理结果是什么吗?”
趁着兰溪竹愣神的瞬间,他又补充道:“听闻皇兄发了好大的火。”
不得不说,齐淮忽悠人的技术还是挺到家的。
纵使心中有疑,兰溪竹也不愿放弃知道结果的机会,哪怕可能是错的。
他给齐淮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进自己的房间去聊。
刚进屋门,齐淮就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将军府上怎么如此清贫,连像样的好茶都买不起。”
兰溪竹将佩剑甩在了案上,神色不虞。
“王爷要喝好茶,昭王府自是不会缺。”
兰府一向节俭,不喜奢侈。
“那改日本王送你府上一些好茶。”
齐淮说着别的事情,对于方才说的大理寺的结果闭口不提。
兰溪竹皱着眉,冷冷道:“王爷现在能够告知在下大理寺卿查得如何了吗?”
齐淮刚刚耍了一会儿贫,也不敢真惹恼了兰溪竹。
他端正地坐了起来,缓缓开口道:“右相抓了那个外族人的妹妹,威逼利诱。大理寺还不知此事,正严刑逼供呢。只不过他只是承认太保大人和外祖勾结,可没有承认自己和右相做过的交易。”
兰溪竹心里一紧。
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兰府势弱?
“不过还好之前他们没有从兰府查到什么,暂无确证,一个小孩的一面之词不足为证。”
齐淮十分淡定地拿起茶杯又饮一口。
“他妹妹在何处?”
“将军猜本王为什么能知道?”齐淮唇角勾起笑意,“自然是在本王那里。”
怕兰溪竹逼问,又急忙解释道:“本王府上能人异士众多,从他手里掳来一个小女孩还不成问题。”
话是这么说,不过右相手底下也不可能都是吃软饭的废物。
他说的轻松,估计费了不少周折。
况且事情已经曝出,右相必定看顾得很紧,不知这人是如何能从戒受严密的丞相府劫走一个活生生的小女孩的。
“明日本王便把那外族人的妹妹送去大理寺,将军也可宽心了。”
阿律没了后顾之忧,自然不用再为右相做假证了。
这样一来,兰家便可逃过此劫了。
“王爷为何帮我?”兰溪竹抿唇问道。
他的心里多了一些戒备,面前这人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莫非他在筹备着什么,然后搜寻能站在自己身边的人?
可惜他看错人了。
兰家从来不结党营私、祸乱朝政。
“帮你?”齐淮无辜地摇了摇头,“本王这不算是帮你,本王早就看右相那个老头不顺眼了。”
这是什么理由。
此言一出,兰溪竹眼底温和了许多,起码他知道面前的这人不是站在右相那边的。
“不过皇兄那边的态度本王并不知情,这个……还需要将军自己去探探了。听闻皇兄已经在宫中砸了一天东西了,将军大抵还需……自己去宽慰皇兄。”
兰溪竹眸子一沉。
他后半句话是在暗示什么?
他知道什么?
“毕竟最后的圣旨是皇兄下的,这个……本王也左右不了。再多的人证物证也抵不了皇兄的寥寥几笔,你说是不是?”
他面上叹惋,仿佛颇多感慨。
兰溪竹却被他这一句动摇了心思。
昭王说得对,他应该找齐珩。最终能左右定居的人,是高居在龙位的皇帝。
齐淮撂下了茶杯,拉上了面巾。
“今日叨扰将军许久,本王就先走了。”
“慢着!”
兰溪竹的手微抬,想要留住这人。
齐淮挑眉一笑,“将军还有事?”
“王爷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兰溪竹充满审视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齐淮歪了歪头,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
“大概是和将军……一见如故,舍不得将军在关在府中受苦吧。”
这话说的,有一丝道不清的暧昧。
兰溪竹一愣,然后看见这人转眼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里。
他这般举止,已经在自己面前暴露了。
兰溪竹还以为齐淮只是一个闲散王爷,现在看来,完全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他不知道自己招惹上了昭王,以后要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不过此时无暇多想此事,他现在需要进宫面圣。
可是整个兰家现在还处于紧闭之中……
他该怎么办?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他想到了有一样东西,能够让他现在出府入皇宫。
他光明正大地从府中走了出去,还没到大门便被拦了下来。
这几日没有逛到前门去,兰溪竹竟然不知监守他们兰家大门的竟然是禁军副统领。
真是好大的面子,他们兰家人有什么能耐能让齐珩这般兴师动众。
那人颔首低眉,仿佛很恭顺的样子。
“将军留步,别让卑职难做。”语气却十分生硬,让人不敢忤逆。
“秦副统领,本将不为难你们。”
兰溪竹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让眼前的人脸色变了变。
“不知现在可否放行了?”
禁军副统领敛去了脸上的错愕,手往后一挥,让看守的禁军为兰溪竹让道。
第17章 雨露恩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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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阳殿:
案上焚着龙涎香,将至戌时,齐珩还在殿内批折子。
许是眼睛酸胀,他短暂地眯了眯。
江德清站在一旁,轻轻唤醒了皇帝:“陛下,敬事房来人了。”
齐珩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烦躁地摆了摆手,“让他下去。”
他近日政务繁重,无暇顾及后宫。
宫中只有苏贵妃,每日还得请敬事房的人提醒着来翻牌子。
江德清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今日在晨阳殿歇息吗?”
多事之秋,他一人又有心无力了。每次在纤月宫都有苏贵妃为他排忧解难,给他省去了不少烦恼。
齐珩叹了声气,“罢了,还是去贵妃处吧。”
“那奴才这就去回敬事房总管,让贵妃娘娘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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