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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 完结+番外 (来风至)


  鹤归试探问道:“何庄主……还活着吗?”
  “死了。”
  关不渡说着,转头看向窗外的风雪。
  他眼中未带仇恨,也无悲戚,仿佛只是说着一件最寻常的事。
  “我父亲的近侍把我救走的。”他撑着头,将折扇抛上抛下,嘴角还带着一抹笑,“他把我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却没有遵从父亲的命令带我走,而是又折返了回去。他说他死也要跟父亲一起死。”
  鹤归回头看他。
  “所以就剩我一个人了。”关不渡说。
  鹤归试图斟酌语句说些什么安慰他,可关不渡似乎并不需要。
  几年间,道门与儒门的传承门派接连不断出事,十年后,这些早已湮灭的传承之物再次出现。
  鹤归不知道关不渡对真相知晓几分,但经次一番,他只觉其中错综复杂,深感疲惫。
  疲于寻得真相,疲于应对真相。
  可关不渡不同。
  他像一只历经风雪却依旧羽翼丰满的鹰。
  从不畏惧山崖外凛冽的寒风,也不背负仇恨从而停滞不前。他活得恣意,活得洒脱,活得酣畅淋漓。
  想着,鹤归心中不仅生出几丝羡慕。
  他正是曾经的他最想要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早早得离开父母,各自远行。鹤归尚且有鹤酒星的爱护,而关不渡呢?
  这么多年,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炉上的茶水咕噜噜地煮开,鹤归被雾气熏了一脸。他往后一退,却恰巧看见关不渡隔着雾气,正在朝他笑。
  鹤归莫名道:“你笑什么?”
  关不渡:“我笑你啊。”
  鹤归蹙眉:“我有什么好笑的。”
  关不渡站起身,几步走到鹤归身前。
  两人一坐一立,关不渡熟练地拿起折扇,将鹤归下巴微微一挑,与他四目相视。
  在关不渡的动作下,两人离得极近,鹤归几乎能闻到关不渡身上萦绕的淡淡香气。
  只见关不渡勾起唇角,一字一顿地说:“你喝酒吗?”
  鹤归一愣:“什么?”
  关不渡笑意更甚:“那我为你舞剑吧。”
  鹤归:“…………”
  鹤归:“!”
  他想起来了!
  也是这样的一个冬天,他与大师兄叶既明一起去华山瞿城参加折梅宴,彼时他为躲避王敬书的挑衅,逃离客栈后,在一个偏僻的小巷中,遇到过一个小孩儿。
  只是时隔多年,再加上不久前他心中满是寻找鹤酒星的事情,所以在看到关不渡双眼异瞳时,没有立刻与之联系起来。
  那个躲在茅草屋之后小孩,分明也是一双异瞳!
  鹤归一脸怔愣,动作比思绪快,一手便搭上关不渡的手腕,磕磕绊绊道:“你……我曾……”
  原来我们的初见,是在瞿城那场百年难遇的大雪中。
  少年时说来觉得狷狂的事,现在再谈及,就只剩下尴尬。
  鹤归反应过来,满脸通红。
  关不渡心情却十分好,他垂眼看向和自己交握的手,半晌,才状作委屈道:“居士为何紧拉着我的手不放?”
  鹤归:“?”
  他抬眼一看,见关不渡眼中分明还带着戏谑的光芒,准备收回的手顿时犹豫了。
  关不渡不动声色地看他。
  鹤归不甘示弱,张口便道:“更亲密的事都做了,楼主还怕这个?”
  关不渡:“……”
  鹤归:“……”
  关不渡支起身,主动握住鹤归倔强的手,轻轻往下一拉。
  紧接着,他屈指抵住鼻尖,笑得双肩颤抖,对满脸通红的鹤归道:“居士,我终于知道什么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鹤归动了动嘴,决定背对这个聒噪得过分的楼主。
  只是脸上热度不减,不知何故。
  一室寂静,白烟渐淡,风雪已止。
  两人沉默着坐了片刻,忽而纷纷笑出了声。
  “你有什么打算?”关不渡问。
  鹤归反问:“你呢?”
  关不渡笑:“保密。”
  “楼主还是如此幼稚。”鹤归摇摇头,“我虽没决定好,但心中已有了想法。”
  关不渡点点头,便也不问。
  许是不久就要别离,关不渡不再如初时那般难以接近,一双秋水般的异瞳里,仿佛盛载着这世间最温柔的美景。
  窗户大开,有一只信鸽扑腾着落在了窗台。
  关不渡取得信笺看了一眼,便催生内力将其化作齑粉。
  鹤归说:“你要走了?”
  关不渡轻笑:“有人叫我去参加鸢都的风筝节。”
  “鸢都?”鹤归一怔,正欲说话,关不渡却已收起折扇,起身推开了门。
  冬日里刺骨的湿意纠缠着关不渡衣角,仿佛极尽缠绵,不舍他的离去。
  鹤归也站起身。
  话到嘴边,却化作了风雪。
  沉默一片。
  他们之间不需告别,即便不知何时能再见。
  关不渡的背影,最终在雪地中渐行渐远。


第27章 徐家九儿
  刚下了一场春雨,道路两旁蛙声一片。
  位于鸢都城郊处的一家的驿站在此时却格外热闹。
  原是鸢都一年一度的风筝节即将来临,每至四月初,鸢都街头便多了许多编扎与绘制风筝的百姓,许多外城之人慕名而来,想要一睹节日盛况。
  驿站里,有赶路的商贾,有闲暇的贵族,也有游历的侠客。
  盛景之下,身份不论。
  他们聚在一起,聊起近日风俗,江湖俗事,乃至朝堂时事。
  有人叹道:“唉,近些年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我从临安北上至鸢都,才知有此地这般的桃源。”
  “鸢都靠海,离那景誉的辖地八百里远,再说了,我们城主等同于节度使,许多事情是可以自己替百姓做决定的。”
  “说来也是。整个大晋的六位节度使,唯有鸢都的城主最有魄力。”
  “正如此,鸢都才能如此繁华啊。”
  驿站外人来人往,站内一片安宁。目之所及,春草早生,碧色如涛。
  未几时,一片杂乱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静谧。
  人们纷纷往外看去,就见山间不远处,涌来一批身着胄甲的人。马蹄阵阵,踏起地面上的滚滚尘灰。
  他们横行至驿站口,撞见诸多聚集的人群也没减下速度,催命似的一边喊着“让开”,一边预备驱马而过。
  驿站外的树荫旁,有许多年纪不大的孩童围在一起,一人手中拿着一只纸鸢,叽叽喳喳极其兴奋。
  可那马蹄飞快,几近城口时,似乎才发现这群儿童,再收缰已来不及。马队的领头人神色不耐,一夹马鞍,打算跨越过去。
  驿站内有人惊呼:“他疯了!”
  眼看数个孩童将丧生马蹄之下,众人只觉眼前一阵清风袭过,马阵的领头人动作便是一滞。
  马的前蹄被利器削断,重心往前倾去,那人在马背上奋力一蹬,马便嘶鸣着倒了下去。
  领头人怒目抬头,落地见一青年男子拦在孩童身前,目光澄澈,但却教他说不清得讨厌。
  青年左手持剑,右手将孩童虚抱至一边,转身面无表情地冲着领头人微微一拱手。
  看起来不卑不亢。
  领头人心中无名火起,脚步微动,便听见身后马阵中有人道:“大人,我们身负要职,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得好。”
  这人眉头一皱,不耐地应了声,最后警告般地看了青年一眼,才再次驭马而去。
  孩童们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脸无辜地看着青年。其中有个大胆些的,上前抱住青年的腿。
  青年一低头,就对上一张胖乎乎的脸。
  “这个大哥哥有剑诶,是不是爹说的那种练武之人啊?”
  有人应和:“什么是练武之人?”
  “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侠!”小胖子仰首,自豪的样子仿佛自己就是那个握剑之人。
  青年有些无奈,三两下便把这些粘人的孩童扒拉了下去。
  只留给了他们一个背影。
  驿站中的人看了全程,松了口气的同时,有人奇道:“那群骑马的是什么人?想在城口伤人,怕是不把城主放在眼里。”
  “看样子,好像是上面的人。”
  “上面?”
  “就是朝廷里的那些。”那人恨铁不成钢道,“你没看见马鞍上那么大的一个‘姚’字吗?”
  “姚……”
  当今世上,能挂一个姚字的,除了太尉姚玉春,便别无他人。
  “姚玉春……”那人提及便觉胆寒,忍不住想起之前阻拦马队的青年,道,“也不知那少侠是谁,敢下姚玉春的面子。”
  “不知道。不过看面相有些熟……”
  那人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这人是不是之前在折梅宴上以一敌百的鹤归?”
  “鹤归不是死了吗?”
  驿站中的人叽叽喳喳,一人一句,却也十分热闹。哪知这句话一说,靠左在窗边的一个中年男子便抬起头来。
  众人看见他背后用铁链拴着一把沟壑纵横的宽剑。
  宽剑的主人勾起嘴角,微微一讪:“鹤归可活得好好的。”
  ……
  鹤归原先本想绕过这个处处是人的驿站,哪知却刚好碰上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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