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身赤色红袍被他穿出艳丽地感觉,绝美的恍如一场旖旎而朦胧的美梦。但如火鲜艳的颜色却遮不住他身周弥漫的悲伤,如丝如缕,萦萦绕绕……
秦玉麟来到花园,一眼就看见了那道绝艳身影,轻轻一叹,走了过,从后面将人轻柔地拥入怀中:“今儿太阳虽然不是很炙热,但是长时间站在阳光下可不好。”
天空已经接连阴沉了三天,而谷梦羽的心情也阴沉了三天,那些村民们每每会闯入他的梦里,或谈笑生风,或辛勤劳作,或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首……
梦见这些,他并不惊恐,也不恶心。只是悲伤、愤怒!
强烈的负罪感让谷梦羽那干净纯粹的世界在改变,善与恶的标准也全数被颠覆。原来,一个人能狠毒、无情到如斯程度,视人命如草芥……
“嗯,有些累了。”往后一靠,鼻端萦绕着让他熟悉又安全的气息,谷梦羽放松下来后,才后知后觉地发觉双腿酸胀难耐。
怀里人眉头轻蹙,眉宇间浮现淡淡地难受,秦玉麟不由得紧张起来,打横将人抱起,边走边问:“哪里不舒服了?”
“腿不舒服。”窝在男人的颈侧,谷梦羽闷闷地回了一句。
回到卧房,将人放在床上,秦玉麟挽起他的裤腿一看,不由眉头紧皱,小爱人的两只脚都有些浮肿,一按一个凹。
“看看,腿都肿了,以后不要长时间站着不动了。”十指在腿上按摩,为宝贝儿舒筋活血,秦玉麟纵使心痛也说不出责怪的话来。
“以前都没有肿过,我还以为自己跟别得有身孕的人不一样……”看出男人的担忧之色,谷梦羽小声的说了一句,似解释,又似安慰。
腿上力道适中的按压让谷梦羽舒服的有些犯困,但肚子里的宝宝却不肯消腾,挥拳蹬腿的,把他肚子撑得这里凸一下那里凸一下。衣衫单薄,很容易就能让人注意到。
手掌覆上那不停凸起的肚子,秦玉麟噙着温润的笑意说道:“这活力劲儿十足的,真是调皮。”
“嗯,你们爷儿俩都会折腾人。”打了个哈欠,谷梦羽合上眼,懒洋洋的说了一句。
“睡吧,吃晚饭的时候我叫你。”秦玉麟俯身在谷梦羽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又在隔着衣衫在他肚子上吻了一下,轻言细语的道,“乖,跟你娘一起睡一会儿。”
“我才不是娘,又不是女人……”谷梦羽实在没有精力郑重反驳了,迷迷煳煳地嘟囔了一句。
秦玉麟微微一笑,扯过薄被将娘儿俩盖上,等听见小爱人轻缓的唿吸后,就知道他已经熟睡了。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看着那张恬静的睡颜,略作沉思,秦玉麟转身的时候,眸里黑沉的色泽冷凝得让人惊秫。
等谷梦羽从梦中惊醒时,天色依然没有改变,说明他并没有睡多久。感觉到枕头上的湿意,他伸手摸了一把脸,果然一手的水迹。扯扯唇,一个苦涩无比的笑容在脸上浮现,眸中悲苦几欲化为实质。
“对不起……对不起……”合上眼,谷梦羽低低的呢喃,“此仇不报,我枉为人……”
亲眼目睹这么残酷的场景,对于单纯善良的谷梦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那强烈的视觉冲突,巨大的情绪落差,还有那深深地负罪感使这个十六岁的少年担上了重负,那不是几句话就能释怀的情绪,是需要血债血偿才能让他有所减轻。
这一幕,让他深刻认识到了人心的险恶,无情,加速了他的成长。
恢复了些精神的人起了床,随意梳洗后就踏出了房门。
这里是一座小城,而他们居住的地方是县令的府衙。这几日,谷梦羽一直没有出去看看,就呆在这座小院里,不是在房间发呆,就是在花园发呆,努力消化村民们惨死的事实,否则,他会一直处于恍惚中,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沉寂了三天的谷梦羽终于恢复了精气神,这在以往是不可思议的事。家里谁人都知道,这位少爷成天没心没肺的笑闹,再大的事,对于他的影响都不会超过一日。这次,差不多三天啊……
脚步往书房走去,谷梦羽明白,秦玉麟此刻肯定在书房里与属下商议事情。
一袭艳红的宽袖长袍,随着他的脚步卷起几丝涟漪,柔软的黑发披散在背后,顺滑如缎。身周的悲伤已经散去不少,只余丝丝缕缕萦绕。
眼眸并没有因为目睹了屠杀而有所改变,依然清澈如水,纯净无垢,不过,眼里多出了一分坚定的意味,那是谷梦羽誓死复仇的决心!
还没有接近房门,门就被打开,俊美无涛的男人站在门口,一脸温柔的笑意:“怎得就睡这么一小会儿?”
“醒了,就睡不着了。”对于男人的未卜先知谷梦羽丝毫不觉得奇怪,他功力深厚,听出自己的脚步声自然不是难事。
男人微微踌躇,但当他看清谷梦羽眸中水色波光里那抹坚定后,立刻就明白了小爱人的心事。最终,他把人揽紧怀里,走入了书房。
书房里,柏桦、柏泉几个侍卫,甚至缺了右臂的穆君熙都在场,头戴斗笠的马车夫自然没有缺席,一如既往的站在角落里,稀释自己的存在感。
视线不经意扫过小爱人的腹部,那里日趋见大,已经将衣袍顶了起来,就像一个发福人的肚子。而此刻,那里却动静不小。
秦玉麟微微皱眉:“小东西一直没有消腾?”
摸摸肚子,谷梦羽笑意温和:“没,在来的路上的时候开始闹得。”
太子爷微微松了一口气,否则他就要请大夫看看了,胎儿哪有力气闹腾这么久的?
扶着谷梦羽坐下后,秦玉麟对着柏桦颌首:“接着说。”
柏桦微微鞠躬,道:“南边的来信,虞叔令已经被抓获,正秘密押往帝都。柏康已经自皖嵫国边境返回,请主子明示,是来此地汇合,还是回皇城。”
“让他回去,好好审审虞叔令。”秦玉麟淡然说道。
“柏康已经把孔凌群送到皖嵫国了?这么快?”谷梦羽惊讶,他虽然没有去过皖嵫国,但也听说过路途遥远,没有一两个月难以到达。可现在才过去了多久?一个月都还差一点吧?
“柏康带着孔凌群先行,并没有跟随使者团,一路轻功自然是快。送到边境后,孔凌群的外公袁将军就接手护卫了。”柏桦解释着。
“可靠吗?”谷梦羽问了一句,而后又自己傻傻地回答了,“外公啊,肯定可靠了。”
“袁将军只有一个女儿,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孙子,自然是不会对他不利,相反,这位老将军绝对会极力帮孔凌群争夺皇位。”捏了捏谷梦羽的鼻尖,秦玉麟似笑非笑的道:“羽儿这般关心别人,让为夫心里不舒服了啊。”
不顾及外人在场的亲昵动作和话语,让谷梦羽的脸颊微微发烧,他装作不在意的看着柏桦,道:“那个虞叔令是谁?”
“虞叔令只是一个江湖人,跟截杀我们的人有关联,准备从他这里打开突破口。”详细解释太过复杂,秦玉麟只是简略的说了一遍。
“嗯!一个都不能放过!”谷梦羽点点头,这句话既是说给男人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自然是不能放过。”秦玉麟淡然一笑,眉目间的自信飞扬,傲气凌云,“任何敢跟我做对的人都不会放过!”
谷梦羽眉毛扬了扬,自己有时候也会跟男人做对,也没见他把自己怎么样了。不过,谷大少转念一想,也不是没有把自己怎么样,这家伙记仇着呢,每次都把自己翻来覆去的折腾……
突地,谷梦羽脸颊红了红,他终于发现自己的思想有些跑远了,有些邪恶了……
第010章 偷听
“哥哥。”虎娃欢快的跑进屋,手里举着一把小木剑,“哥哥你看,我有剑了!有剑了!”
正拿着一本野史看得津津有味的谷梦羽闻声抬头,入目的是虎娃那兴奋的小脸,温和的笑意在唇边浮现,他故作惊讶的配合着:“虎娃变成大侠了啊。”
“虎娃是大侠!”挥舞着手里的小木剑,虎娃兴高采烈。
心中泛起一丝怜惜,还有一丝苦涩,这个快乐的孩子年纪太小,并不明白爹娘已经死亡的悲痛,将来长大了,会埋怨,甚至于会怨恨自己的吧。这场灾难本不该有的……
虎娃才五岁,人如其名,长得虎头虎脑的,活泼调皮很是惹人喜爱。他跟着谷梦羽他们来到了这个小县城,从没有走出过村庄的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旺盛的好奇心。除了在睡觉的时候会要娘亲外,别的时候都是玩的不亦乐乎。
“虎娃,你叫什么名字?”忽然忆起自己还不知晓这孩子的姓名,谷梦羽开口问道。
“叫虎娃啊。”小男孩眨巴眨巴熘圆的眼,回了一句又挥舞他的剑去了。
摸摸额头,谷梦羽耐心的询问:“你没有别得名字了吗?”
圆熘熘的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得,虎娃眼皮都没撩一下,短胖的手抓紧剑柄一通乱砍。
“那你知道自己姓什么吗?别人是怎么叫你爹的?不对,你自己自己爹爹叫什么名字吗?”
突兀的,谷梦羽心里有些发紧,这个孩子已经变成孤儿了,难不成连自己的姓氏也要随着那场灾难而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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