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那一刻，我的脑子翁声的响着，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宋微啊，他怎么也被抓进来了，难道他是为了救我才……
不读，我甩了甩头，猛然记起宋微先前为了给我修为，已经闭关了许久，他是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而我眼前的人也不说话，难不成这里只是我的梦境？
可我的疼痛是真的，老八也是真的陪着我一起被抓了过来。
第十四章 幻觉
我想不清楚，但头脑胀痛的厉害，眼前忽然模糊起来，但很快又恢复清晰。
“长老，他醒了。”声音从我耳边传来，我偏头看时，只见着一个布满妖纹的小妖怪站在我身旁，而我眼前并没有什么老八或者宋微。
甚至连小灵兽也没有，而我的身上也没有任何伤口。
那一刻，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坏了。
但很快，那老头便替我解了疑惑。
“这药容易让你产生幻觉，和我讲讲，你梦见了什么？”
他言语态度都极好，反倒让我觉得，现在才是在做梦。
“和你有什么干系，你不是只要用我的命去换回你的魔君吗？”
我咬牙切齿的望着他，心里生了许多莫名的气。
老头也不生气，只是忽然后退了几步，动作颇为熟悉，叫我有些奇怪。
可他后头说的话，做的事情就更加奇怪。
特别是当他身后那群魔兵忽然朝我丢了一堆东西后，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是我梦境里的事物。
所以很快，他们举着弓箭向我射击，箭雨刺入身体的疼痛再一次蔓延。
所有的事情都重新经历一遍，除了老八和宋微，他们并没有被丢到我的面前。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了力气。
还有渐渐从四肢灌入的灵力，那一瞬间，我甚至都觉得自己可以冲破这些枷锁了。
所谓自救，便是如此。
我很快便依靠着这股力量冲开了枷锁，那群魔界的老顽固似乎并没有料到这一切，甚至还慌乱的朝我射箭。
但那一刻，我的心里生出一团火，正迫不及待想要欲燃欲烈。
我不受控制的跃步到他们面前，双手合十祭出了一束亮光。
那亮光诡异至极，说是光，却如同烈火一般，灼烧了许多魔兵。
此情此景，差些叫我懵了。
待我回神，却是那老头一剑刺入我的胸腔，没有多少疼痛，但叫我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那被光灼食的魔兵皆化为灰烬，场面虽不算血腥，可灰烬处都是哀嚎。
“看来我还是对你太仁慈了些。”老头的声音在我背后传来，那柄刺入我胸腔的剑随之拔走，瞬间滋出一片血花。
我没熬住，瞬间倒在地上。
可我看见他高举着剑柄，目光冷冽：“如果不是为了要复活君上，我也真想试试看这凤凰的力量了。”
可我知道的，他压根尝试不到。
………
路途遥远，任务艰巨。
曲风风加紧赶了许多路，但中途却撞上了一只受伤的大仙鹤。
那个样子他兴许记得，是陆颜真的弟弟，陆随云。
彼时正在仙魔交界，受伤的陆随云化出人形后呆望了曲风风一眼，差点要昏过去。
好在曲风风一拳头敲在他脑门上，让陆随云清醒了不少。
“仙友仙友……”
陆随云跪伏在地上：“求仙友救救我哥哥，他在魔界被人抓了。”
曲风风揪着他的领子顿了顿，随后伸手盖在他的额头上，提出了一段不算大的记忆。
记忆里面有陆颜真，还有魔界。
第十五章 被封锁的往事
曲风风下自皱了眉头，随后捏了个诀，将陆随云送了走，而后自己顺了片云化作一把长剑，就这么直直地闯入了魔界的结界中。
魔界自然是那个魔界，只是刚进去见到的还只是外层，而陆颜真所在的地方，大概是守旧党羽自行劈出来的的一块地儿。
但好说赖说，都是乌漆麻黑的地儿。
找人自然不容易。
深谙此道的曲风风开了神眼，也能在一片魔障黑气中摸索，只他总容易碰到些凸起的小石子啥的，说着有些扰人。
可当他低头一看，脚下那所谓绊倒人的哪里是石子，分明是遗骸。
至于是什么遗骸，那他就不知道了。
魔障越发重了，待他行至里头，四周幽光漫漫，似乎是正待他一不留神，便要侵蚀而上，一口将他吃掉。
说不准，连个遗骸都不能剩下。
籍此，他晃了晃指尖，又顺势在自己的身侧开出一道屏障得以互助全身，好叫那些魔物不会觊觎了他去。
只是当他来回走了好几遍，兀然察觉自己竟然迷了路。
不，他并不是迷了路，而是这周围的阵法乱了他的心法。
但现实俨然，他暂时没有法子破解。
这下四周静谧，忽然脚底下传来细微的响声，他蹲下身来贴地细听，只听见长箭破空的声音，以及……
以及中箭者痛苦的闷哼声。
而那个声音微弱，却像极了陆颜真。
大抵那一刻，他的心脏随之而来的一紧，连真假都来不及分辨，便开始想法设法的要进入他脚下的土地里。
…………
剑身没入我的身体的时候，异样的疼痛瞬间侵袭而来。
脑子里闪过许多诡异的画面，似乎是在一个祭台上，但是周围围满了人。
我睁开眼睛看见他们身上艳丽的羽毛，如同烈火一般炽热，可片刻后，他们就成为了熊熊的火焰，开始肆意燃烧着。
我有意识，也很清醒，我知道我在魔界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我还活着，我也没有死。
可是明明，那把没入我心脏的剑，是会置我于死地的。
但是我这么清楚的活着，也没有死，又是为什么呢？
疑惑的时候，身上开始弥漫起一股烧焦的味道，放佛那一天，宋微将修为渡给我，我醒来以后，周围也是这个气味。
事到如今，我我忽然开始疑惑起来了。
当然，这时候的疑惑和先前的完全不同，先前我只是疑惑自己竟然还活着，而现在我开始正式怀疑自己己的身份了。
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阿爹阿娘在谈话时说过，我只是一只锦鸡，而我生来就是为了能够让老八活着，才存在的。
但是分明这些年重重的蛛丝马迹看来，我虽然只是一个替代品，但我要比他更像是一只凤凰。
是这样的了，好像没有问题了。
等我将所有的问题凑在一起，就答案了。
我也曾怀疑过宋微接近我的目的，诚然他温情款款，扬言喜欢我不得，我信过他了。
但是我也不能再信他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画本子里写着，喜欢一个人会像宋微那个样子。
那些公子哥和他们心爱的姑娘在一起的时候，永远都是小心翼，生怕选错了一步，惹得她不快。
虽然我不是一个姑娘，我是一个爷们，可是宋微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他望着我，心里却永远只想着另外一件事情。
他想让我增进修为，他说他是为我好的。
但是他没问过我，这些好，我到底愿不愿意接受了去。
我愿意接受别人的好，也愿意忘却别人带我的不好，但是像宋微这样子的，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他说他喜欢我，他说他心里有我，他说他不能没了我，他都甘愿把修为渡给我了，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呢？
我感觉到四肢被烧焦的痛苦，它扭转了我所有的力气，但是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情。
———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火焰包裹住了我的全身，连发丝都被烧焦，背上忽然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疼痛，比火焰焚烧还要疼上千万倍。
而那一瞬间，背上的封印消失殆尽，我感觉自己长出了翅膀，鲜红绚丽，和火焰一样好看。
没错了，我才是凤凰。
尚存最后一丝清明，我抬眼望了望头顶那一片漆黑，突然露出了一小块刺眼的光芒。
…………
祭出无数个法阵后，曲风风终于砸开了一小块地面。
全然如同他所臆想的，地底下果真有个偌大的场地，而里面红艳艳的，似乎是火光。
但是他没有听到陆颜真的叫声，只是听见了有人畅快肆意的大笑。
“这才是世间最后一只凤凰。”
大抵那一刻，曲风风握住剑柄的手，忽然松动了。
他想起了一件事情，一件，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陆颜真，就急忙忙刹住嘴的事情。
那件事情不算太久远，大概只是在七八天前，他们从凡界企图回到无妄海，但是中途，他离开了队伍。
他告诉陆颜真，自己去冥府找了叶兰亭和谢不怜，但是他没有说，在这之前，他去了无涯岛。
先前，曲风风一直觉得怪异，虽说陆颜真自我认知是一只锦鸡，可他仔细窥探过陆随云的封印，和陆颜真的不太一样。
明明陆颜真的那个，才更贱繁琐一些。
而修习途中，他也多次疑惑过陆颜真的身份，直至他去了无涯岛，一切才有了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