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齐昭大惊小怪道:“你他娘的胳膊都快断了,还说没断袖?”
“……”言砚:“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信!”
言砚越想越气,他不甘示弱道:“咦?你们家那个容美人呢?”
齐昭:“……”
言砚冷冷道:“我胳膊断了?你还腿断了!”
“师兄,你这就没意思了吧?”齐昭讪讪道。
“他武功那么高,你得吃亏吧?”言砚冷笑道。
齐昭不服气道:“谁说的!小容儿说了,他才不在乎谁上谁下的!”
“是啊,这么说,阿昭是应了我了?”
容旭遥带着笑意的声音出现在齐昭身后,齐昭:“……”
言砚挑衅地冲齐昭扬了扬眉毛,然后笑眯眯地看向容旭遥:“容公子,来找糖芋儿吗?还是…”言砚顿了下:“我师弟?”
齐昭悲催地想,以后惹谁也不能惹师兄啊。
容旭遥轻巧地坐在齐昭身边,屈腿踩在椅子上,笑道:“找阿昭!”
言砚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感慨道:“天气真好!我出去转转,你们慢聊啊。”
齐昭挽留地叫了句:“师兄…”
言砚果真停住了,齐昭心里燃起了希望,言砚侧脸对齐昭语重心长道:“你刚刚不是说见不到那谁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吗?如今人正在眼前,还还不快些诉诉衷肠?”
齐昭:“……”师兄真狠呐!
言砚出门后,才想起来今天浮屠花应该会被送到了,他该去广善堂拿浮屠花了。
走了几步,他看见不远处糖芋儿手里拿了串糖葫芦在看杂耍,言砚下意识地就走了过去,用胳膊轻推了他一下,糖芋儿以为是别人不小心撞到他了,头也不回地往前挪了一步。
言砚:“……”
言砚清了清嗓子,糖芋儿这才回头,诧异道:“言砚?”
言砚问道:“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糖芋儿挪动了下,让言砚看得清楚了些,言砚随口称赞道:“挺厉害。”
糖芋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杂耍,不以为意道:“我也可以。”
言砚没有回答,糖芋儿回头看他,发现言砚正笑看着自己,哼了一声,不满道:“你笑什么?我本来就可以!”
“那你可真是多才多艺!”言砚调侃着夸赞道。
糖芋儿咬了口糖葫芦,随口道:“我会的东西多了。”
言砚皱眉道:“你吃饭了吗?又吃零嘴。”
“……”糖芋儿心虚地瞥了眼言砚。
“算了。”言砚将胳膊搭在糖芋儿的肩膀上,笑道:“下不为例,陪我去趟广善堂。”
言砚跟糖芋儿说笑着往广善堂走去,糖芋儿一开始还有些忐忑,生怕言砚询问昨晚的事情,可言砚谈天谈地就是没有谈起昨晚的事。
许是忘了吧,糖芋儿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些失望,可是瞥见言砚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后,又开心了,言砚见他开心,心情也不由自主地明朗了起来。
二人进去时,华莎刚要派人去给言砚送浮屠花,她看见言砚后,微笑道:“言医师,您来了?”
言砚笑了下:“华莎姑娘,不请自来,叨扰了。”
华莎笑着摇了摇头,言砚拉了糖芋儿一把,介绍道:“这是我…我们家的,小名儿叫糖芋儿,糖芋儿,这是华莎姑娘。”
糖芋儿点了点头:“华莎姑娘。”
华莎趁称赞道:“这位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宛若我们波斯最锋利的匕首,二位真是一对璧人。”
“咳咳…咳…”言砚无语地提醒道:“华莎姑娘,璧人这个词是形容夫妻的,不能乱用的。”
华莎尴尬地笑了笑:“中原文化,博大精深,是我闹笑话了,不好意思。”
“无碍无碍。”言砚心道,还是不要再出现这种玩笑了。
言砚接过华莎递过来盒子后,就带着糖芋儿离开了,要他说,这毒早解早了事。
回去的路上,言砚摇了摇手中的盒子,笑着对糖芋儿道:“这下我可就救了你两次命了,你打算如何还?”
糖芋儿不假思索道:“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
“要是你家钱不够呢?”言砚笑问。
糖芋儿愣了下,一筹莫展道:“你说。”
言砚想了想,道:“算了,你先欠着吧。”
回去后,言砚看见齐昭和容旭遥还在桌子旁坐着,齐昭眉目之间似乎有难言之隐,容旭遥则步步紧逼,就差腻在齐昭身上了。
容旭遥看见糖芋儿后,冲他招了招手:“少主!这里!”
糖芋儿和言砚一起走了过去,言砚笑道:“何时办喜事啊?”
齐昭没好气道:“一起啊!”
言砚笑道:“还是不了。”
齐昭道:“刚沈一流来过了,他说明天要走了,要我跟你说一声。”
言砚奇道:“这么快啊?”
“雨时花写信来要他赶紧回去,好像她着急成亲吧。”齐昭幸灾乐祸道。
言砚忍俊不禁:“该来的总要来。”
容旭遥看向糖芋儿的怀里,好奇道:“少主,你拿的什么?”
糖芋儿道:“浮屠花。”
容旭遥手里的筷子啪嗒掉了,三人一起看向他,容旭遥吃惊道:“这么说…你记忆要恢复了?”
糖芋儿随便地点了点头,容旭遥思绪万千,言砚和齐昭那么讨厌缥缈峰,万一少主恢复了记忆,那…该如何收场?可少主要是不恢复,缥缈峰该要如何对朝廷交代?
言砚拉着糖芋儿走开了:“我们现在去施针,没事儿别烦我们,有事也别烦。”
容旭遥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们离开,脸色有些复杂,齐昭担忧道:“你…怎么了?”
容旭遥紧紧地攥着茶杯,指节发白,他声音有些发抖:“阿昭…”
“嗯?”
“要是…少主恢复记忆后,变成了另一个人,你们…就是你和言砚,会排斥他吗?”在容旭遥看来,少主以前真的不算个好相处的人。
齐昭来了兴致:“话怎么这样说?好歹我和师兄也陪了他快一年,他就算恢复记忆了,总不会不记得吧?难道说…他以前脾气很差?”
“不差。”容旭遥回忆道:“他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啊?”齐昭有些莫名其妙。
容旭遥伸手覆在了齐昭的手背上,认真道:“阿昭,我喜欢你。”
齐昭手动了一下,不过也没有抽出来,他道:“我…我知道。”
容旭遥手掌缓缓收紧:“我真的喜欢你!”
齐昭关切地摸了摸他的额头:“你生病了吗?怎么胡言乱语的。”
“阿昭。”容旭遥低声道:“我心里有些难受…”
“好端端的,怎么说难受就难受了?”齐昭纳闷道。
容旭遥可怜兮兮地看向齐昭:“阿昭,你陪我去喝一杯吧。”
齐昭:“……”
容旭遥央求地晃了晃他的手背,齐昭勉为其难道:“好…吧。”
屋里,言砚研究了一下木盒里的银针,推演了一遍银针的用法,在心里也有了大概。
糖芋儿坐立不安的,他欲言又止地看向言砚,担忧地问道:“言砚,你说,我以前是个什么人?”
“我怎么知道?”言砚摆弄着银针,不以为意道。
“你感觉呢?”
言砚将银针拿出来,看向糖芋儿,看出了他的不安,调笑道:“依我看,估计是个自以为是我行我素的小王八蛋。”
糖芋儿:“……”
言砚走近,揉了揉他的脑袋:“别担心了,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呵…”
言砚笑了声,调笑道:“怎么?担心你忘了我啊?想起一段,又忘了一段,哪有这样的道理,要是你忘了我,我还谢天谢地呢,省得你总给我找麻烦。”
糖芋儿瞪了言砚一眼,道:“我不是怕忘了你,要是真忘了也没什么…我是怕…我会不记得这种感觉…”
言砚心中一动,追问道:“什么感觉?”
糖芋儿抬眸,看向言砚的眼睛,启唇似乎是要说什么,最终低下了头,轻笑了一声,带着笑意道:“等我痊愈了就告诉你。”
言砚:“……”
他莞尔一笑,道:“好啊,等你痊愈了再告诉我。”
忙活了两个时辰,言砚终于将糖芋儿体内的银线引了出去,看着木盒子那个一接触空气就变成了一根白骨的银线,言砚如释负重地靠在了床头,在安神香的作用下,糖芋儿还没有醒,想到他昨晚似乎没睡好,言砚又添了些安神香,就带着浮屠骨出门了。
已经黄昏了,街上热闹不散,言砚来到风雪台客栈,沈一流刚好在吃晚饭,言砚大叫一声:“叔啊!”
沈一流筷子一抖,鱼肉就掉到了桌子上,沈一流:“……”
言砚笑着走了过来:“吃鱼啊?不怕被卡着?你们年纪大的人就别吃这么危险的东西了。”
“滚蛋!”沈一流没好气道。
言砚也给自己拿了双筷子,笑意不减道:“你明天就走了?”
沈一流看起来非常郁闷:“小花说我再不回去,就跟姓邢那小子私奔去,你说你们年轻人就这么没耐性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