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犹眠也是反应过来没多久,他以为自己将对雨时花的心思藏的挺深的,没想到除了雨时花,谁都看出来了!其实沈一流这样做无可厚非,为了自己疼爱的徒弟和万毒宗,他的确是微不足道的。
邢犹眠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真的假的有所谓吗?”
就像当年他被人陷害,那人是长老的儿子,他如何斗得过?他身份低微,纵使武艺高强,不也得听那些内门弟子的话,反抗也只是白费力气。
他喜欢雨时花,但两人身份相差悬殊,还不如不接触,只是也会有怨念,他不甘,为何言砚就要被雨时花放进心里?言砚是个人精,他不招惹,所以才去欺负言砚的师弟,但最后还是被言砚报复了回来。
偶尔撞见雨时花,也是狠狠地瞪她一眼,以发泄心中的委屈,这么多年,他像个傻子似的演着自己的独角戏,直到最后为了她,把命也搭进去吗?值吗?邢犹眠觉得很不值,可是他心甘情愿。
他喜欢这样的雨时花,骄傲肆意,目无一切,是他想要成为的样子,如果雨时花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纵使他心里不高兴,他还是愿意的。
“嗯…呜呜呜…呜…嗯…”
邢犹眠回过神来,听见了一阵压抑的哭声,他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雨时花眼泪珠子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雨时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干嘛啊!你不知道我喜欢言砚吗?你是不是傻!”
邢犹眠犹豫着抬起手,想帮雨时花擦去眼泪,不过最终还是将手放下了,突然,雨时花抓起他那只手,狠狠地擤了把鼻涕:“你不准找死!否则、否则…否个啥则啊,你都要死了…呜呜…”
邢犹眠:“……”
雨时花哭哭啼啼地挪到言砚身边,不知所措地拉着言砚的袖子:“言砚,你…想想办法嘛,你救救邢犹眠,我师父那个老王八蛋一定会把他交出去的…”
“你别求他!”邢犹眠在一旁冷冷道:“一人做事一人当。”
言砚不可思议地看向邢犹眠:“你都死到临头了,怎么还是这副德行。”
邢犹眠漠然:“我讨厌你!”
“你以为我多喜欢你吗?”言砚翻了个白眼。
邢犹眠不甘示弱:“从未如此以为!”
“那你还有些自知之明!”言砚反唇相讥。
“你狂妄自大!”
“你不自量力!”
“你胡搅蛮缠!”
“你装模作样!”
“……”
邢犹眠没话说了,忿忿地瞪了言砚一眼。
言砚轻笑一声,得意道:“我才高八斗,博学多才,学富五车,你跟我掉书袋,可省省吧你!”
雨时花挡在两人中间,苦口婆心地对邢犹眠道:“邢犹眠,你就少说几句吧,反正你也说不过言砚,而且我们请人家帮忙呢。”
邢犹眠听到雨时花说自己不如言砚,心里又别扭了起来,闷闷地将脑袋车别向了一边:“你以为他有办法吗?”
“呵!我还真就有办法!”言砚勾起唇角,笑眯眯地看着邢犹眠。
邢犹眠半信半疑地瞥了他一眼,雨时花喜出望外:“真的吗?啥办法?”
言砚侧脸对糖芋儿道:“记得我来的路上跟你说了什么吗?”
糖芋儿点点头,言砚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糖芋儿站了起来,径直走向牢门,雨时花摸不着头脑:“他干吗去?出去吗?他打得开牢门…吗?”
只听“哗啦!”一声,牢门的锁就被糖芋儿一手一个石子给砸开了,然后施施然地走出去了。
第38章 风平浪静
言砚骄傲地目送糖芋儿离开,道:“他打不开,但能砸开。”
雨时花和邢犹眠:“……”
雨时花赶紧站了起来:“快快快!我们也快走!”
“傻吗?”言砚看弱智似的看了雨时花一眼:“畏罪潜逃吗你!”
“那他干吗出去?”雨时花指着糖芋儿离开的方向,不解地问道。
“他又不是凶手。”言砚理所应当地回答道。
邢犹眠不情不愿地搭腔:“雨时花的意思是他出去干吗?”
言砚感慨道:“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雨时花和邢犹眠:“……”
言砚敛色,道:“他出去帮你们。”
雨时花和邢犹眠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言砚看他们竟然不懂,就深呼吸一口气,严肃地问他们:“世界上有两种人,你们知道是哪两种人吗?”
雨时花犹犹豫豫地回答:“…男人和女人?”
“非也!”言砚一本正经道:“是我和你们。”
雨时花:“……”
言砚看他俩一脸菜色,瞬间就开心了,乐呵呵道:“过来些,告诉你们法子。”
言砚说完以后,雨时花和邢犹眠脸色都有些不自在,雨时花迟疑问道:“这行吗?”
“法子呢就是这么个法子,至于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言砚道:“试试吧,总比等死强。”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了过来,雨时花咽了口唾沫正襟危坐起来,随着脚步声渐渐靠近,沈一流气势汹汹地出现了。
言砚笑着打招呼:“沈前辈,这么晚了还没睡?来散步吗?”
沈一流虎着一张脸,没有理会言砚,直接看向雨时花,劈头盖脸地吼道:“你三更半夜不睡觉,跑这儿来干吗?”
雨时花原本还有些怵,但她吃软不吃硬,她看见沈一流气势汹汹的,瞬时不满了:“你吼什么吼!我爱睡不睡,关你什么事儿!”
“你个小兔崽子,能耐了啊你!”沈一流一巴掌劈了过来,大牢的栅栏顿时分崩离析,沈一流将手背后,心里不住地后悔,娘的,这破栅栏啥玩意儿做的,劈得老子手疼。
言砚觉得好笑,便火上浇油道:“沈前辈,那里有门。”
沈一流脸色更难看了,他对雨时花道:“什么都别说了,跟我回去。”
“那邢犹眠呢?”雨时花站着不动。
沈一流淡淡瞥了邢犹眠一眼,道:“他自作自受!”
“毒是我下的。”雨时花一字一句道。
沈一流瞪眼道:“别扯淡了,就你那胆子。”
雨时花叉腰,毫无所惧地直视着沈一流道:“你要是不管邢犹眠,我们娘儿俩也不活了!”
“!!!!”沈一流愕然:“你…你说啥玩意儿?”
雨时花破罐子破摔道:“我怀孕了!你看着办吧!”
沈一流惊讶地看了雨时花好半天,半晌才道:“你可别蒙我。”
雨时花伸出手腕,咄咄逼人道:“不信啊?那你来把把不就得了,来啊来啊。”雨时花的脉象已经被言砚用内力改动了。
沈一流半信半疑地把了把雨时花的脉搏,然后勃然大怒,一巴掌就想拍向邢犹眠:“你个畜生!”
邢犹眠眼睛也不眨地看着沈一流,雨时花急忙挡在邢犹眠跟前,闭上眼睛嘶吼道:“你将我们一家三口都杀了吧!”
沈一流的手掌堪堪地止住了,他脸色憋的通红,说不出一句话来。
雨时花小声道:“我这次偷跑出来,就是想偷偷生下孩子的…”
“别说了!”沈一流不耐烦道。
言砚看得津津有味,这是什么好戏啊,可惜齐昭和糖芋儿不在。
“师父…”雨时花小步挪了过去,轻轻拽住沈一流的袖子,小声道:“你就救救我们嘛,你最疼我了,你就忍心看你师孙生出来就没爹吗?”
沈一流闹心道:“叫你别说了!”
雨时花还在哼哼唧唧,回廊里又传出一阵脚步声,接着左萧穆带人出现了,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惨不忍睹的大牢,对沈一流拱手道:“沈前辈好。”
“嗯。”沈一流没心情理他。
左萧穆笑了笑:“前辈到达郡府先来牢房,晚辈心里可有些不是滋味。”
“少学你爹那个笑面虎!”沈一流不客气道:“有事就说事!”
“想来前辈误会了,晚辈并非是来兴师问罪的。”左萧穆道:“而是来致谢的。”
沈一流狐疑地看了左萧穆,左萧穆说着就朝言砚的方向点了点头:“舍弟已有好转,在此谢过先生。”
“不客气。”言砚笑道:“左大人谢人的地方可真是雅致呢。”
左萧穆不理会言砚,对沈一流道:“之所以叫前辈来,是因为晚辈想与前辈重新商讨一下萧然与沈姑娘的婚事。”
雨时花紧张地看着左萧穆,沈一流端着架子道:“你想说什么?”
“家中向来是父亲做主,当初定下他们的婚事,我并不知晓。”左萧穆三言两语先把自己摘干净,然后道:“不过现在看来,确实是父亲乱点鸳鸯谱了,我是想说,如果二人确实不愿,那这桩婚事还是算了吧。”
沈一流:“……”这么通情达理。
左萧穆继续道:“此次回去,我会向父亲表明,前辈不用再烦心了。”
雨时花喜出望外,结巴问道:“那…那你的意思是…就…就不追究了?”
左萧穆镇定地看着她:“追究什么?”
“就是…”雨时花还没有说完,就被沈一流咳嗽着打断了:“咳咳…咳…你有如此认识,的确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