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砚故作吃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雨时花和邢犹眠:“……”当我们不存在吗?
邢犹眠擦了下唇角,满目不甘道:“要杀要剐随便,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
“别别…别啊!”雨时花张开双臂挡在邢犹眠身前,结巴道:“那什么…那谁,左萧然不是没死成吗?呃…是吧?嗯…与我们无关,与邢犹眠也无关!”
第37章 痴男怨女
言砚还没有开口揶揄两句,就听见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左萧穆带着一队士兵过来了,四人俱是一怔。
雨时花气得大叫:“言砚!你…你竟然给左萧穆通风报信!”
言砚才懒得解释,但邢犹眠却闷闷道:“不是他。”
“啊?”雨时花不解。
邢犹眠垂头丧气地提了提自己的衣摆,上面沾了不少的荧光粉,言砚也明白了,左萧穆早有提防,说不定左萧然屋里都是荧光粉,果然,他和糖芋儿的衣摆也沾了许多荧光粉。
左萧穆靠近:“沈姑娘,别来无恙!”
“你想干什么?”雨时花警惕道。
“不干什么。”左萧穆紧盯邢犹眠道:“抓谋害萧然的凶手。”
雨时花气势汹汹道:“你…你凭什么抓他!”
左萧穆瞥了眼邢犹眠的衣摆,好整以暇地挑了下眉毛,还不明显吗?
雨时花指着言砚和糖芋儿道:“他们身上也有,你怎么不抓他们?!”
言砚和糖芋儿:“……”说好的朋友呢?
左萧穆冷哼一声,沉声道:“都带走!”
大牢
言砚和糖芋儿都是二次进牢了,反观雨时花的大喊大叫和邢犹眠的苦大仇深,俩人看起来比较平静,他俩轻车熟路地找了块最干净的地方坐下了。
“哎!左大人,你难道不应该手刃仇敌吗?抓我们干吗?”言砚靠在糖芋儿身上,悠悠问道。
左萧穆阴沉着一张脸,把牢门锁上了,淡淡道:“等着!”
“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你敢抓我!等什么等!我不等!”雨时花抓着牢门,张牙舞爪地喊道。
左萧穆看都不看她一眼就离开了,雨时花气得直跺脚。
“估计就是等你师父。”言砚幸灾乐祸道。
雨时花狠狠地踢了下牢门,慢悠悠地晃了过来,言砚和糖芋儿抱着一副看戏的态度看着她跟邢犹眠,邢犹眠低着头一声不吭的,雨时花有些尴尬。
“哎!言砚,你背怎么样了?”雨时花没话找话地问道。
言砚闭上眼睛,往糖芋儿身上又靠了靠:“我疼得不想说话。”
“瞎说八道!”雨时花瞪了他一眼:“我都没用多大力气!”
“雨时花。”言砚睁开眼睛,笑意盎然地看向雨时花,道:“我们在一起吧。”
“啊?!”雨时花愣了。
邢犹眠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言砚,言砚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姿态。
“为…为何说这个…”雨时花瞄了眼邢犹眠,不自在道。
言砚笑了:“犹眠兄,你觉得如何呢?”
邢犹眠再次低下了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挺好。”
“什么挺好…”雨时花不满地嘟囔道。
“他替你杀了左萧然,你又跟我在一起了,皆大欢喜,可不就是挺好嘛!”言砚笑眯眯道:“可惜,左萧穆不会善罢甘休,犹眠兄,估计你看不到我跟雨时花拜天地了。”
“言砚!”雨时花涨红了脸:“你…你闭嘴吧你!”
言砚闭嘴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糖芋儿没感觉到的尴尬。
雨时花扭捏了半天,走到邢犹眠身后:“哎,言砚说你…你那个…是…是真的吗?”
“跟你没关系。”邢犹眠面无表情道。
“你这人!”雨时花烦躁道:“我在跟你认真讲话,如果真的是你谋害左萧然,我…我师父肯定会把你交出去的,那、那你就完了!”
沈一流断然不会为了一个外门弟子与内阁反目,大家都心知肚明。
邢犹眠雷打不动地坐着,惯常的语气:“交就交。”
雨时花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这么别扭啊!”
说起来,邢犹眠就是这种别扭性子,幼年遭人暗算,失去了竞争内门弟子的资格,他愣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心里却暗暗埋怨长老们不慧眼识珠。他一身好功夫却被人命令跑腿儿,也还是一声不吭的,心里指不定把人家骂了多少遍。明明喜欢上了人,对人家跟对仇家似的,要么无视要么怒视,却又暗地里默默地付出。
其实雨时花一开始也没有很讨厌邢犹眠,小姑娘看见沉默内敛的英俊少年都会心生景仰的,可后来雨时花才发现,这人沉默是沉默,可一点也不内敛,对别人的嫌弃厌恶都明明白白地摆在脸上,对待自己更是如此,甚至有时候还无视自己,雨时花心有不甘,想法设法地吸引邢犹眠的注意,可是人家不为所动。
后来孙百草师徒四人来了万毒宗,还带了两个比邢犹眠还好看的少年,其中一个可真是惊为天人,这人自然就是从小好看到大的言砚,虽说言砚也爱端架子,可相处下来雨时花发现,言砚比邢犹眠可随和多了,说话还幽默风趣,虽然这话多半是嘲讽人的,可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言砚还有个小师妹,叫孙三丫,名字特别土,可孙三丫还引以为荣,而且,孙三丫经常挑衅雨时花,俩人天天打架,而且多半是为言砚,雨时花对言砚芳心暗许,孙三丫对言砚芳心明许,这如何比得过?雨时花就天天吸引言砚的注意,久而久之,雨时花也性子别扭的邢犹眠抛之脑后了,也偶尔会撞见邢犹眠,那人总是一脸怨念,雨时花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惹他了。
想到这里,雨时花叹了口气,她对言砚的喜欢,究竟是好胜心作祟,还是真的喜欢呢?刚刚言砚对她说在一起时,她只是诧异,内心却毫无波澜,反而,得知邢犹眠是为了自己才去杀左萧然时,她内心才是百感交集。
“算了!”雨时花心烦意乱地坐了下来,道:“我就说毒是我下的,反正我今晚原本就打算杀左萧然的。”
邢犹眠看了眼雨时花,半晌才道:“不必。”
“你说不必就不必啊!我还说你不必去杀左萧然呢,怎么不见你听话!”雨时花吼道。
然后,雨时花低下头,闷闷道:“…反正,你听我的便是。”
邢犹眠默默看着雨时花,缓缓道:“谋害朝廷命官是大罪,你真的不用这样,我…甘愿的。”
雨时花没好气道:“你也知道是大罪!得了吧,大不了我就嫁给左萧然,反正他是个死断袖,也不会把我怎么着,下毒这件事…就当我们小两口闹着玩儿,只能这样了,你还真打算去死吗?想吧你就!”
邢犹眠沉默了。
言砚冷不丁对糖芋儿道:“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糖芋看得心里有点感动,低声道:“什么?”
“痴男怨女!”言砚一本正经道。
糖芋儿:“……”没有感动了。
“这事儿可不是听你们的说辞,主要还是得看沈一流。”言砚对雨时花道:“你觉得你师父会让你去送死吗?”
雨时花:“……”
邢犹眠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言砚直了直身子,眸光清明地看向邢犹眠:“犹眠兄,我有件事不清楚,情丝和黑无常皆万毒宗长老级的人才有的毒药,你是如何得来的?”
邢犹眠眉头一皱,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不过最终也没有多说,只是淡淡道:“我买的。”
“你们家现在外门弟子月钱那么多呢。”言砚挑眉玩笑道。
雨时花还愣愣地解释:“不多啊,近年来愈发少了。”
“还不明白吗?”言砚似笑非笑道:“若非有人示意,他怎么能买到情丝和黑无常?”
雨时花挠了挠头:“邢犹眠,你管谁买的情丝和黑无常?”
邢犹眠皱眉不说话。
雨时花急得抓耳挠腮:“你怎么又成闷葫芦了?事关你性命,你倒是说啊!”
“无人!”邢犹眠冷声道。
看到雨时花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言砚才开口:“是沈一流吧?”
邢犹眠难以置信地看向言砚,雨时花更是吃惊:“啥?”
言砚眼中精光流动:“也是呢,沈一流这么器重你,你向他买毒药,他自然会便宜些卖给你,说不定还会白送给你呢,只是,犹眠兄,你们万毒宗毒药管制那么严,他为何如此轻而易举地就把那两样东西卖给你了?”
邢犹眠:“……”
“借刀杀人。”糖芋儿在一旁直截了当道。
雨时花还没有反应过来:“谁杀谁啊?他用的毒没用刀。”
糖芋儿耐心地解释:“沈一流知道他喜欢你,所以怂恿他去杀左萧然,之后再把他推出去,这样你就不用嫁人了,万毒宗也能独善其身。”
“什么?”雨时花愕然,求证似的地看向言砚。
言砚笑着摊了摊手:“我可什么也没说,不过沈一流不愿意你嫁给左萧然这倒是真的。”
雨时花沉默了一会儿,抬头问邢犹眠:“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