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有个白月光 (盗贼与玫瑰)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盗贼与玫瑰
- 入库:04.09
这一下屋内的七个人全懵了。
霁晓分明看起来孱弱可欺,众人是完全没想到他动起手来这么狠。
“魏十六!”地上那弯成虾子的太监恨声道,“你竟敢打我!”
这一屋子统共有七人,除却初羽和霁晓,有三人都站在那闹事的太监一边,见他受了欺负,便一拥而上,要替兄弟找回面子。
霁晓虽然会功夫,但抵不住这身子病弱,与他们缠斗了一会,脸上便不可避免的挂了彩。
但好在管事公公魏忠宁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很快便赶来了,他推门而入,只身着一件单衣,连拂尘都忘了拿:“这是干什么呢,全都给我住手!”
初羽忙上前告苦,讲了一遍前因后果,魏忠宁听着听着脸上便失了色,大声训斥道:“我看你们这些人都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在背后议论皇上!”
说完他看向霁晓,声音稍稍放缓了些:“你也是,再如何也不该先动手。”
第6章 折扇
魏忠宁见双方脸上虽都挂了彩,但到底没闹出事来,于是便想着息事宁人。
“你们几个管不住嘴的,罚你们今日不许吃饭,也让你们长长记性。”
那被罚的几个太监表面答应,等到魏忠宁一走,便又恢复了原来模样。
方才被霁晓一脚踹翻在地的太监没好气道:“不过是个卖屁股求荣的,装什么呢?敢做却不敢让人说,还拿自己当将军府的少爷呢?又当婊/子,又立牌坊,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
初羽撩起袖子:“你还有完没完了?人家至少还做过少爷呢,你又算什么低贱货?”
霁晓一把将他拉回来,轻描淡写道:“让他说。”
活像方才被激怒打人的人不是他。
“可是……”初羽看向他。
就在此时,外头有领事的太监走过,打开门便冲里头喊道:“你们这一屋子怎么回事,如今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出来干活?”
那与霁晓不对付的太监阴着脸,不服气地往霁晓脚边吐了口唾沫:“我呸。”
随后便带着剩下四人一起去取早饭。
他们一走,初羽便一屁股坐回床上,抱着手臂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他们怎么能那么欺负人!都一样是做奴才的,他嚣张跋扈什么?”
“别气了。”霁晓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初羽看了一眼霁晓眼角的擦伤,顿时又翻身下床,在柜子里翻翻找找:“你这伤怎么办,会不会留疤呀?我这好像也没有伤药,怎么偏偏又伤在那么显眼的地方……”
霁晓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伤在此处多好,要是伤在不显眼的地方,那不是白被打了吗?”
“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初羽不明白他的意思,依然翻箱倒柜地找药膏。
他的药膏始终没找到,而霁晓也到时间要去长春宫当值了,初羽自然也不可避免地要去干活了。
然而一等两人离开,方才那领头闹事的太监便带着另一人回来了,其中一个手中提了一桶刷过碗的污水,鬼鬼祟祟地猫回了屋里。
“快把他两被子掀开。”
一人照做,另一人便笑着将那桶污水往两人被褥里一倒,两床被褥顿时被污水浇湿,怎么看也不能再睡人了。
做完这事后两人相视一眼,一起捧腹大笑。
“我看他们今晚还怎么睡?有种都上皇上那儿睡去。”
领头那太监又翻出了霁晓的衣物,对着同伴坏笑了一下:“被子没了这不还有衣裳嘛,眼下才入秋不久,想必是冻不着他的,不如……”
另一人立刻翻出了一把剪子:“不如咱们就好人做到底,也给他绞了吧。”
霁晓到长春宫里的时候,里头却早已挤满了人,想必都是听了传闻,赶着来看热闹的。
还没等他踏入正殿,便听见有人问道:“就是他么?看着年纪倒不大。”
霁晓一路走一路受到了各种意味不明的凝视,好在他从来是众人目光的焦点,脸色丝毫未变,看起来倒有些宠辱不惊的稳重。
“魏十六,咱们娘娘请你进去。”一位面生的宫女小跑出来拦住他道。
宫女领着他进了大厅,霁晓一眼扫过去,这大厅内至少坐了有不下十个嫔妃,大多看起来岁数已经不小了。
他也不露怯,进堂便先行了礼:“娘娘吉祥。”
“不必多礼,”一个坐于最上首的妃子和蔼笑道,她瞧着约莫着已经有四字开头了,但气质犹存,是个颇具骨相美的半老徐娘,“咦,怎么瞧着脸上伤了。”
方才带他来的小宫女提醒道:“这位是荣妃娘娘。”
“回娘娘的话,是不小心摔的。”
荣妃:“那往后可要当心些——皇上自那之后便只收了两个新人,如今又添了一个,往后这宫里阿,兴许也能热闹些。”
“如今后宫里不过十几个妃子,可咱们想见皇上一面都难如登天,再要多下去,只怕往后都要见不着皇上的面了。”一位瞧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女人掩面笑道。
霁晓却注意到了荣妃话里的奇怪之处:“自那以后?”
荣妃呷了口茶,才道:“你年纪小,自然是没听说过的。二十多年前皇上病了一场,醒来之后便性情大变,遣散了后宫三千佳丽,只剩我们这些身份与家族兴衰绑在一块的,谁也不愿意走,便就留下了。”
“二十多年前,可陛下如今看着不过二十有余……”霁晓疑惑地问。
另一个稍年轻些的妃子忙道:“可不是说吗?都说岁月催人老,这些年咱们这些人老的老,去的去,可陛下的容貌从那时候开始便从未变过,宫里头都传呢,说咱们陛下恐怕是个妖怪。”
荣妃正色,严肃道:“云贵人。”
云贵人顿时住了嘴,又同霁晓道:“怪我嘴快,失礼了,你可千万别往外说。”
方才那掩面笑的妙龄女子又问:“本宫听人说,那齐妃昨夜被陛下赶出了不详殿,可真有此事?”
霁晓这才注意到她,发觉这位妃子生的与齐妃有几分相似,但却比他多添了些温柔与妩媚,总之也是个美人。
他正要答话,却见那齐妃一边朝这里快步走来,一边阴阳怪气道:“淑妃姐姐,您在别人宫里说着别人的闲话,这不好吧?”
不等淑妃说话,齐妃很快又道:“不过想来也是,陛下有好些日子都不曾去过姐姐那了,姐姐宫里都快结蜘蛛网了吧,也难怪闲话这么多。”
淑妃也不甘示弱,只见她扇面轻摇,勾唇笑道:“咱们这些人是不得圣宠,只讨着安生日子过罢了,哪里有齐妃妹妹这般好命,有幸被皇上亲自从寝宫里赶出来呢?”
齐妃:“你!”
霁晓预感不妙,这后宫中几个女人争风吃醋尚能吵上半天,更别提这儿现在有这么多人,你一言我一语,只怕能唠到天荒地老。
于是他忙推说自己还有活要干,打算就此开溜。
听他这么说,齐妃又不乐意了:“本宫这儿何曾苛待过你了,哪那么多活要干?皇上如今宠幸你,本宫可不敢劳动你。”
霁晓微微垂首:“娘娘哪里的话,奴才既是陛下赏给娘娘的,那么替娘娘做事,也是应当的。”
“嘴上是这般说的,本宫看你心里却未必这样想。你可还记得是谁灭了王氏九族?你不恨吗?你当陛下真的放心你,更何况再怎样你也是个太监,是罪臣之子,你且记住自己的身份。”
霁晓面色未变,仍然游刃有余道:“奴才当然记得,家父为将不仁,临阵脱逃,又勾结外族残害我中原百姓,意图谋反,至于株连九族,那是他应得的。奴才也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敢逾矩。”
齐妃被侍女搀扶着,趾高气扬地落了座:“说的倒比唱的还好听。”
齐妃对霁晓虽是满腹怨言,但他顿了顿,却将话锋一转:“既然你觉得呆在这儿没意思,那不如便去本宫寝宫里将花瓶里的花换了,顺便打扫一下。”
霁晓心中明白他这是安的什么心,但还是面不改色地领命走了。
他踏入齐妃寝宫之时,那小宫女彩蝶还嫌恶地瞪了他一眼。霁晓若无其事地看向屋内,便见屋内的地上碎满了陶瓷片,连座椅也是七歪八倒在地躺在地上。
可想而知昨晚齐妃回来时发了怎样一通火气。
他又退出去,问彩蝶:“请问这儿的扫帚放在哪了?”
彩蝶没好气道:“这儿没有扫帚,你用手捡不就是了?再说这扫帚打扫得粗陋,万一不留神漏了些碎碴,将娘娘误伤了怎么办?你担当得起吗?”
霁晓看了她一眼,也不发火,像个任人欺负的软包子。又踏进屋里,用手去捡地上的残片。
残片异常锋利,再加上王霁晓本身便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一双手生的细皮嫩肉,霁晓一不留神便被划伤了,那血自伤口涌出,又滴落在地。
彩蝶则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看热闹,阴阳怪气道:“哎呀,你怎么那么不当心,叫这屋里沾了血腥气,要是让齐妃娘娘觉得不舒服了怎么办?”
霁晓看了看滴血的指尖,抬头却冲着彩蝶一笑,后者顿时被他笑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