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楠被他按得很舒服,听着谢策的话,心情也不那么沉重了,立即闭着眼睛享受起来:“你那边怎么样了?你走了,事情都丢给谁管着呢?”
谢策上次跟卫楠说过曹靖秋和李癞子的事情,他知道这俩人如今已经不大能帮到谢策了。
卫楠和陈聋子之间发生过很大的冲突,而且陈聋子到现在都不能接受卫楠,要不然谢策每次跑来找卫楠,也不用在陈聋子面前找各种借口了。
“哦……军务上有几个副将撑着……政务自有郡守们商量,最后由曹靖秋定夺就行了。”谢策撇去了陈聋子。
“对了哥哥,你之前还说我喝酒的事。你怎么也开始喝酒了?还把自己喝成那样!”谢策连忙转移话题,略带责备地问道。
卫楠一点也不想提这个丢脸的事。他给谢策写完信,就醉倒在雪地里睡了半宿。直到后半夜老管家起夜才发现这祖宗,否则他非冻死在那里不可。
瘦弱的老管家根本扛不动卫楠这么一个健壮的大汉,只得叫来几个下人七手八脚一起把卫楠抬了进去。这下全府上下都知道明王殿下自己把自己喝趴下的“光荣事迹”了。
第二日他便发烧了。
“那什么……我就想着,若是学会喝酒了,日后可以陪你喝呗。不然怕日子久了,色衰爱弛啊!日后你做了皇帝,真开个后宫,我怎么办?”卫楠老脸一红,随口来了个骚话试图掩盖自己的窘迫。
“那哥哥可练出来了?”谢策差点笑了,没有拆穿他。
“唉,不行啊,一把年纪了才开始练酒量,有点晚了。”卫楠睁开眼伸手将谢策轻按自己太阳穴的手握在手心,轻轻拉到唇边亲了一口,调戏道:“不过,你随随便便就能把我灌倒,不正方便你办事吗?”
谢策被他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低头在他额头吻了一下,在他耳边轻声道:“那你不怕色衰爱驰,我开后宫了?”
卫楠一把将他摁到在床上,故作凶恶看着谢策,恶狠狠地在他嘴上咬了一口,低声道:“你敢!你娶一个,我杀一个!”
谢策被他勾得火起,但实在太疲惫了,便一把将卫楠的头摁在自己怀里,嘴巴凑到卫楠耳边轻声说道:“这么凶……等你好了我再收拾你……”
卫楠睡了一宿,经过谢圣手的治疗,已经退了烧,精神还不错,看见爱人的喜悦让他暂时将那些烦心事抛在了脑后。趁谢策将他摁在怀里,他双臂攀上谢策脖子上,在谢策耳边轻声诱惑道:“何必要等到以后……”
没过多久后,院外的下人便听见卫楠惊慌失措地喊了起来:“来人!请大夫!”
下人们面面相觑,大夫不正在明王房内吗?他怎么又喊要大夫?难道这个谢圣手不行,还是要重新换个?下人不敢过去问,只得匆忙去把陈大夫找来。
那干瘦的陈大夫气喘吁吁地背着药箱推开门,便看见明王穿着里衣正焦急地半跪在床前,而床上趴着的赫然就是李大人请来的谢圣手!
更怪异的是,那谢圣手竟然没穿衣服,只着了条亵裤。“圣手”人已经晕过去了,明王一手紧紧捂按他背上血淋淋的伤口给他止血,一手还捏着银针,试图用扎针的方式让“圣手”醒来。
“这……”屋子里的情形简直超出了陈大夫贫瘠的想象力,他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的两人,心道:还是上流社会的人会玩……
“还不快过来!”明王转过头来,通红的双眼冷厉地看了陈大夫一眼,吓得陈大夫腿一哆嗦,立马压下心中疑惑快步跑过去救人。
谢策几夜未合眼,带伤奔袭一日一夜,又衣不解带地照顾卫楠一整夜,就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
可惜卫楠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竟然没发觉谢策的异常。他还道谢策对情/事恹恹的,是因为被困孤山时自己对他太粗鲁了,他还心有余悸。
卫楠这次很温柔,压制着自己的欲望,努力回想着谢策曾经为他做的,尽量还原。谢策也还算配合,就是死活不肯让卫楠看他的背。
卫楠也有察觉到谢策的不适,但他还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让谢策不舒服,压根没想到谢策的身体糟糕到这个地步。
做到一半,谢策便晕过去了。卫楠慌忙将谢策抱起,这才发现他背部的血已经将被褥都浸透了……
“殿下,谢……谢圣手没有性命危险,晕过去是因为劳累过度加上背部伤口裂开失血过多。我先把伤口给他清洗缝合上药,再开点益气养血的药。他现在太需要休息了,您……”一想到明王殿下和这谢圣手的微妙关系,陈大夫哆嗦着说不下去了。
听到谢策没有太大危险,卫楠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他冷着脸对陈大夫道:“你若敢将刚才看到的事情泄露半句,当心人头不保!”
陈大夫吓得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微臣什么也没看见……”
卫楠手一挥,眼睛一直看着谢策,声音缓和点了:“去吧,好好准备给他缝合伤口。”
陈大夫颤颤巍巍站起来,擦擦额头吓出的冷汗,去取药箱准备东西。
卫楠在京中名声不大好,百姓将他讹传成了一个冷面冷心、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的阴谋家。除了京中那些花痴女子,只有写戏本的不怕他,反而对他感兴趣,还将他的故事编排成各种版本在戏台子上演绎,倒是收获了大批猎奇者。
陈大夫明显不是花痴少女,也不爱看戏,平日面对卫楠时本就有些害怕,又觉得自己今日撞破了他的秘密,这活阎王肯定不会饶过自己。他甚至都在心里盘算回去交代后事的事情了。
“陈大夫,谢圣手的伤还要仰仗你,别人我是信不过的。你不要多想,好好照顾谢圣手,我自不会亏待你。”卫楠看穿了陈大夫的担忧,及时给他一剂定心针。
陈大夫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讪笑道:“殿下这是哪里话,能为殿下效力,微臣求之不得……”
“既然陈大夫这么说,那本王便不客气了。男子与男子云雨时,须得脂膏。不知陈大夫可有这东西?”卫楠果真不客气又不要脸地问道。
陈大夫手中的镊子“啪嗒”就掉地上了,他僵成了一只木偶,张着口看着还一脸云淡风轻的卫楠。半晌过后,他停顿的脑子才想起来卫楠说的是什么。
陈大夫是个极其乖觉的人,震惊过后很快就恢复了理智,他捂着嘴清咳了一声,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昏睡不醒的谢策,低声道:“脂膏臣那里是有的,稍后便给殿下送过来。”
卫楠点头道:“继续给他缝合,别停。还有,走时留下些创伤药。”
陈大夫那颗善于钻营的心淹没了他的心智,极其不理智地问了一句:“明王殿下哪里伤到了?臣马上为您上药。”
卫楠努了努嘴,示意他坐下,道:“不是我,是他。伤到不是你该看的地方。”
……
陈大夫面红耳赤,瞬间便明白了,连忙低头给谢策缝合伤口,对这个又伤又劳累的谢圣手同情到了极点。他又有些庆幸,幸好自己长得不好看,要是长得像这谢圣手一般俊俏,只怕……
卫楠不知道陈大夫心中,自己已经成了一个专门对俊俏男子下手的禽兽,他还心疼不已地将半/裸的谢策上半身抱在自己怀里,死死地盯着陈大夫下手缝合,更加坐实了他在陈大夫心中“禽兽”的名号。
谢策这一觉睡得够久,从当日上午睡到了第二日清晨。若非肚子闹了意见,只怕他能一直睡到晚上去。
他饿得难受,一睁眼,便朦朦胧胧地看见卫楠的脸近在咫尺,心中只觉得踏实。他没顾卫楠关切的询问,闭着眼睛双臂搭在卫楠脖子上,将他拉得低头向自己。
谢策在卫楠的唇上啃了一口,满足地道:“哥哥,我饿。”
卫楠从没见过谢策睡这么久过,吓得卫楠一直守着他寸步不离,屡次想强行将谢策弄醒确认他安然无恙,又生生被陈大夫那句“他现在太需要休息了”给阻止了。
见谢策终于醒来,卫楠一口气终于松了。他鼻子发酸,强行压下自己不正常的声线和即将掉落的泪,笑得比哭还难看:“策儿想吃什么?楠哥哥马上叫人去做。”
谢策很久没有这般放松过了,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困了,楠哥哥背着回去睡觉;饿了,楠哥哥会给他偷吃他最爱的糯米团子;被李太傅责罚了,楠哥哥会替他抄写受罚;被父皇母后骂了,楠哥哥会哄着他直到他睡着……
“楠哥哥,我想吃糯米团子……”谢策慵懒地睁开眼睛,撒娇道。
卫楠一颗柔软的心在谢策娇里娇气的声音里融化成了一滩水,他眼角湿润,低头吻了一下谢策的额头,低声道:“楠哥哥马上叫人给你做。”
在卫楠催命似的催促中,不到一刻钟,谢策便如愿以偿地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糯米团子。
卫楠看着谢策大口大口吃着糯米团子,嘴巴塞得鼓鼓的,嘴边都是滴下的红糖汁。他心疼地用指腹将谢策唇边的红糖汁擦掉,柔声道:“不急,慢慢吃,仔细呛到。”
谢策胃中空空如也,正亟需食物补充能量,又见到自己想得辛苦的美食,哪里听得下去,三口两口就将一盘子红糖糯米团子尽数吃了下去,呛得直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