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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奉旨成婚 完结+番外 (我即江湖)


  他又摸了摸褚楼的鼻端,呼吸十分火热,而嘴唇上方还是干净的。
  毛都没长齐的小鬼。
  秦凤池漫不经心地想着,眼睛含光,嘴角带笑。
  等褚楼被晃醒的时候,足过去了半个时辰。他睡得浑身发软,只得抱着被子靠坐在床头,神情恹恹。
  一位老大夫替他摸了脉,板着脸道:“无碍,不过暑邪,抓几幅三花汤饮用水煎服,一日三剂,也可取藿香叶熬粥服用,解表邪而排汗,自然也就舒坦了。”说罢走到桌子边,看也不看端坐的秦凤池,低头刷刷刷写了方子,而后收了药箱扭头就走。
  秦凤池眉头一皱,看着那张墨汁淋漓的药方。
  小堂倌在一旁尴尬地挠头。
  “这个时辰,医馆都没开门哩。我硬敲了一炷香,把杨大夫给敲醒了……他老人家惯来脾气就不大好……”
  秦凤池打断他:“你拿了药方去抓药,顺便让厨房熬了粥来。”
  小堂倌苦了脸。他刚把杨大夫拽过来,这下又去抓药,岂不是要被老头敲死?抱怨归抱怨,他也不敢违抗这蒙面人,只得低眉顺眼地拿过药方,溜出门去。
  屋里顿时又安静下来。


第16章 秦指挥使
  秦凤池瞥了一眼褚楼,见他眼睛一闭一闭的,一副随时都会睡过去的模样。
  “你要睡便睡,”他低声说,“等药煎好了,我自来叫你。”
  褚楼懵逼地看他半天,半晌慢吞吞道:“哦。”然后就以一种极慢的动作慢慢滑进了被子里,下一秒就睡熟了。
  秦凤池并没去看他,而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掀开面巾慢悠悠喝着。此时万籁俱寂,气氛安逸,于他来说,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这种享受不在于身处的环境是否奢华,也不在于面前是否有笙乐美人、美酒佳肴,而是他的心很静,身心都得到了放松,在他身后熟睡的那个人,似乎莫名的让他信任。
  正因为信任对他而言如此难得,此刻的放松才称得上享受。
  秦凤池举着杯子,为自己这番总结笑出了声。
  对很多人来说,承认自己天性多疑,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比如皇爷,他本也算得上是一位英明厚道的皇帝了,本朝《刑典会要》就是在他的要求下编撰,量刑要比前朝温和许多,还删去了诸多冗繁的杂律。
  他下旨在各地修建了济民所,收留老幼孤残者,由皇室公田和各地常平仓出利息钱米安置;设安济坊进行免费医疗,太医署医官轮流坐堂,每月三次义诊;又设义冢,为安济坊这些人或是无主尸骸免费安葬。这是对民。
  他对待朝臣也一贯宽和,情绪永远稳定,态度永远从容,无疑是本朝众臣心中的最佳皇帝。
  但是皇爷也有他的多疑,主要体现在对待魏王的态度上。无论魏王有多避嫌,多谨慎,甚至故意沉迷酒色,往自己后院里塞了一堆小妾,拼命给自己头上泼污水,都无法令皇爷真正地对他释怀。
  这一切仅仅因为皇爷不是嫡皇子出身,而魏王才是太后与先皇唯一的嫡子。先皇当年是既嫡又长,名正言顺,轮到他,虽然占了个“长”,但魏王与他年纪相差并不大,支持他的人也不少,这个“长”的分量就很有些水分了。
  直至最后,哪怕是先皇驾崩前亲口下旨命他继位,他也总对自己抱有怀疑,故而深深地忌惮魏王。
  秦凤池若有所思,如果说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宽厚仁爱的官家,那么他和赵义清见到的,就是一位深沉多疑的帝王。
  这份多疑,自然也用到了他们俩人身上。
  他们几乎可称得上是新泰帝的左右手,这双手不见得时常见光,但却保养得很好,手里干的都是最紧要的活计。正因为如此,主人才更不能放纵这双手,总需要用自己的眼睛时时注意着,看一看他们有没有越界。
  从前秦凤池曾怀疑过,是否在九府衙门和鹰羽卫之外,还有第三个机密组织,执行着监视他们的任务。后来他无意间发现,自己想得过于简单。
  对于上位者而言,还需要这么麻烦吗?监视者不过就在他们身边罢了。
  拿他们的人来监视他们,这就是帝王的多疑。
  这么多年,秦凤池对这件事已经习以为常,一想起来,也不复当年的愤怒,心中毫无波澜。
  皇爷对待赵义清和他也不一样。
  赵义清背后有宗族,有赵家,有父母兄弟,这千余人口,不管认不认他,都与他绑在了一起。他们是赵义清的来历,也是赵义清的束缚。不过正因为有了这份束缚,皇爷才能够放心他。
  这信任自然也是相对而言的。
  相对秦凤池而言。
  秦凤池是个孤儿,比起赵义清,他应当像风中鹰羽,或是水中浮萍,没有来处也不知道去处。不过他运气不错,济民所待了两年,就被当时还是皇子的新泰帝身边大太监挑走了。
  那年是裕泰四十一年,他五岁,和他一起被挑走的还有九人,最小的四岁,最大的也才七岁。
  他们这些人,包括在其它几处地方找来的孩子,一共三十人,在王府后院一个小院子里一直住了六年。这六年期间,新泰帝甚至会亲手料理他们食宿,也会和师傅们一起教导他们读书习武,学习各种本事。
  直到六年后,新泰帝登基,改朝换代,他们就从王府后院搬到皇宫一处隐蔽院落。日子好似巨变,又好似没变。他们依旧读书习武,但新泰帝渐渐不再过来,中途又走了几个孩子,后来陆续又添了些孩子。
  秦凤池渐渐变成了院子里的大哥哥,大家无形中以他为首。
  有一日,新泰帝召他过去,摸摸他的额头,问他:“我想以你为首建一支队伍,替我充当京城耳目,你觉得起个什么名字好?”
  秦凤池想也不想,就道:“鹰羽。”
  “鹰羽……”新泰帝轻声重复了一次,看了他半天,笑道,“那就鹰羽卫吧。”
  他是新泰帝亲手养大的鹰羽卫指挥使。新泰帝给他的信任,恐怕是别人难以企及的,这不同于妻子儿女,或是臣子下属。
  非说打个比方,就类似于你抱养了一只狗崽。它在你眼皮底下慢慢长大,一丝一毫变化都不会被你错过,你看着它,心里充满了安心。
  即便有一日你突然被狗崽调皮咬了手,也只是轻轻痛一痛,而等它长大,就算你打它撵它,它都不会再咬你。因为对它而言,最重要的只有主人罢了。
  秦凤池自觉自己对新泰帝而言,应该算十分棘手。
  因为他毕竟是个人,不是狗。新泰帝对待他,既不能太松,亦不敢过紧;既信任他,又害怕他会脱离自己的掌控。
  说来说去,有时候心态上的信任,并不能同行动等同。新泰帝更信任他,但对他的管束,却比对赵义清更加严厉。
  赵义清也许有一日会成亲生子,但是他,这辈子都不会被允许有比姘头更亲近的对象。
  秦凤池放下杯子。
  他沉沉地盯着自己的佩刀,心情又变得不太美妙。
  自然了,他也没想着找什么姘头,但是这世上谁不爱自由?
  他愿不愿意找,和他能不能找,完全两回事。
  秦凤池一想到还在广通驿站躺着的秦松,心情愈发恶劣。
  等天一亮,他送褚楼离开天津府以后,就得抓紧时间回京。原本要是没遇上褚楼,他这趟帮个忙,还要直接南下办事,现在却不得不回去收拾烂摊子。
  不过也有一件不知道算不算好的事,就是他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见到褚楼了。
  褚楼。
  秦凤池控制自己不要回头。
  褚楼对他而言,实在很麻烦。
  他的人生已经够麻烦了,虽然再次遇上褚楼很有趣,但相比麻烦,这点妙趣实在不足以让他动心。还是算了罢。
  秦凤池自觉已经把事情想通了,默默拿了刀站起来。他刚准备不管褚楼先行溜走,门笃笃笃地响了起来。“差爷,药熬好啦!”小堂倌在外头小声喊。
  褚楼被他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抬头,正好对上抬腿要走的黑衣蒙面男子。
  他困惑地嘟囔:“……你干嘛啊?”
  秦凤池:“……”
  秦指挥使十分镇定,继续迈腿走到门边,伸手打开门。
  “我来就行,”他接过托盘,低头对小堂倌肃声道,“记得熬粥,过一个时辰端过来给他喝。”然后利索地关上门。
  他搁下托盘,端着药碗重新走到床边坐下。
  褚楼清醒了些,有些不好意思地坐起来瞅着他:“你一直没走啊……哎,真是多谢了。”
  秦凤池将药碗递给他,神情坦然:“我答应你了,自然要做到。”就仿佛刚才要走的人不是他一样。
  褚楼这会儿对他的好感直线上升,接了碗喝了,心里是欲言又止。他很想问问这人的名字,但是一思量,对方都打扮成这样了,明摆着不方便以真面目示人,他何必为难别人?
  也许,他应当像师父说的那样,就把对方当成在江湖里萍水相逢的朋友,遇上即是有缘,这缘分又不必强求。若是缘分深,他日自然会有再相逢的机会,若是有缘无分,那么心中记挂也是一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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