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清谷不解:“嗯?这是为何?她并未犯错……”
商容与眼神笑意一点点冷却,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带有危险气息的寒光。
“怎么?你舍不得?因为她是你表哥的婢女?”
他果然怀疑他了。
冉清谷心里盘算着。
若将桃子送到王妃那里,以桃子的性格与王妃的重规矩礼仪,桃子必定不好过。
但他不能不答应。
他还不能露馅。
犹豫了?
这是余情未了啊。
你他娘的是本世子的世子妃,躺在本世子的床上,心里却想着别的男人。你知不知你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会被浸猪笼?
商容与骤然摁着冉清谷的头,就着唇咬了下去,咬的冉清谷嘴角流血为止。
“疼吗?”商容与问。
“疼。”冉清谷回答。
商容与:“疼就长个记性,本世子是你的夫君,我的要求,你只能说是。”
冉清谷:“桃子自幼便跟着我……”
商容与冷冷道:“是跟着你的表哥吧。”
冉清谷汗。
这人果然在查他。
他果然怀疑他,连桃子跟着谁都查得一清二楚。
可是他为什么提“表哥”时咬牙切齿?
难不成他在已经怀疑到自己身份上来了?
冉清谷为了解除自己话里的破绽与嫌疑,便说:“我跟表哥一起长大,桃子跟着表哥,也是跟着我。”
商容与语气更冷了几分:“怎么,你跟你表哥亲密到这种地步了,你我不分了?”
冉清谷:“……”
没法交流了。
商容与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一推,将冉清谷推在床边,扯下衣服便覆了上去。
他并未有什么不规矩之事,只是在冉清谷脖子锁骨嘴唇上咬着。
每一口都下了狠劲。
冉清谷好几次疼出声,但也忍住了。
咬几口总比扯了他衣衫强得多。
“世子如果不喜欢那丫头,我可以将她调往府外,看管杂货铺子,不然我怕她性子太野,惹王妃生气。”
商容与这才抬起头来,他看到冉清谷脖子锁骨处全是他咬出来的红色血痕,一时之间有些心疼。
既然世子妃让了步,他也不能太强人所难,毕竟他不能让他的世子妃觉得自己不如他表哥,于是说着:“随你。”
说完,他就躺在床上,如同好朋友聊天似的问:“你表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没有皇上赐婚,现在的世子妃怕是早已经与那位平平无奇的表哥双宿双栖,过上平凡人生活了,而不是在这偌大的宅邸里勾心斗角,跟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同塌而眠。
他自认为自己对世子妃还算不错。
他如此家世容貌,都没有动摇那位表哥在世子妃心里的分量。
那她得有多爱表哥?那位表哥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
他不相信世子妃会对一个平平无奇毫无作为的病秧子念念不忘。
冉清谷和衣躺着,淡淡说:“他身体不大好。”
商容与一听到他的世子妃嘴里说出表哥的情况就烦躁,但他不得不听:“我知道,说点别的。”
冉清谷只得说:“他的生活很无趣,吃饭穿衣养身体看书……”
还有就是算计筹谋。
商容与诧异:“没了?”
冉清谷点头:“没了。”
他的生命本就十分无趣,日复一日重复着这些枯燥的事情。
商容与换了一种方式问:“那他什么地方最吸引你?”
冉清谷想了想:“他没有任何一处吸引我。”
他如果是女人,绝不会爱上自己那样一个人,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活着,相当于已经死了。
他如果能够有选择,也绝不会再做自己这样的人。
漫漫无际的生命里,全是黑色的。
商容与有点搞不清他的世子妃了。
那位表哥听着就是很枯燥无情趣,平平无奇毫无闪光点。
那世子妃为什么会为这样一个人守身如玉呢?
难不成真应了那句话……
他商容与只是错过了时间——他与世子妃相遇比那位表哥晚,他与世子妃没有美好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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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重阳节,又名“辞青”“踏秋”。
这日各个府内的夫人小姐会去神庙拜祭祈求长寿、登高“避灾”。
辰时,王府的车马都备好上好的桂花糕、米酿与香火前往郊区的钟鸣寺。
钟鸣寺位于京都郊区最高的山南山,每年秋季,山中菊花开得艳丽无双、姹紫嫣红,山上的茱萸也长得十分茂密,果实红艳欲滴。因此,不少小姐夫人会去采茱萸制成香包,送给亲近之人辟邪驱灾。
到了钟鸣寺已经午间了,寺内香火鼎盛,来来往往的官宦之家不计其数。
冉清谷跟着王妃用了点寺内的素斋与一些桂花糕点,这寺里的糕点并不好吃,他也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口。
王妃微笑着:“我知晓你们年轻人喜欢登高望远,赏菊看桂花,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也不用拘在我身边,去找容与吧,他前几日跟着皇上来到南山秋猎,现下还在这寺里。”
冉清谷点头:“是。”
大溯王朝重文尚武。
春猎时,王侯子弟女眷都会伴君而行,围猎只是其中一项活动,更多的是朝廷上下家眷一起出行踏青赏花。
而秋猎只能是贵族子弟参加,是实打实的马上功夫与骑射。
因为春季万物复苏,动物交|配,是休养生息的日子。
但若只是出门踏青又少了点趣味,所以围猎只是其中的一个小活动,围猎的范围也极其小,更多的是游戏性质的彩头。
但秋猎不同。
秋猎只有贵族男子能参加,是实打实的马背定乾坤的厮杀搏斗。
秋猎就在前几日,也是在南山举行。
出了寺庙厢房,冉清谷便往着后山行去。
那里人很多,不少女儿家在采摘茱萸艳红色的果子,也有三三两两在赏花赏枫叶。
没走两步,冉清谷便遇到了三皇子商玉州。
商玉州手里拿着一大株艳红色茱萸果实,微笑着递给冉清谷:“此物辟邪解厄,世子妃多采摘点,来年必定风调雨顺。”
冉清谷并未接,淡淡说:“谢三皇子,此物还是三皇子留着吧。”
现下阳光并不强烈,但他额头浸出汗,饶是如此,他依然披着一件白色绸缎披风将脖子以下捂得严严实实的。
商玉州淡淡说:“晚上山间确实凉,但现在比较热,你不怕热吗?”
冉清谷摇摇头:“不热。”
商玉州假意高声问道:“世子妃可是来找世子?他就在后山,我带世子妃去。”
冉清谷行礼:“有劳三皇子了。”
行至人少处,两人边走,边小声说起正事
冉清谷:“太子已失势,二皇子必定乘风而起,我们不可轻举妄动,隔岸观火就行。”
商玉州不解:“既然太子已失势,为何我们不在此刻出手?”
冉清谷眉目淡淡:“你若在此刻出手,第一个死的会是你。”
商玉州皱眉,眉目间尽是疑惑。
冉清谷:“太子只是看着失势,皇上必然还会让他东山再起,二皇子再怎么跟太子斗,皇上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这是他两个最爱的儿子,可你不能,你倘若此刻出手,必然会露出马脚,你多年的伪装会功亏一篑。”
“届时,在皇上眼里,他会觉得你狼子野心,算计太子谋权篡位,你就是挑起纷争的罪魁祸首,到时候不是太子二皇子要你死,是皇上。他若顾及父子之情,你或许还能留下一命,你下辈子也就在宗正寺度过了。他若无情,你这一生也就完了。所以我们现在只能按兵不动,找准时机,一击毙命。”
商玉州咬牙切齿,神色暗淡下来:“皇家没有父子亲情。”
冉清谷摇头叹息:“有的,只是不对你。”
他在王府之中,见惯了成王商容与相处,商容与虽然经常惹得成王头疼恼怒,但是成王每次骂他的语气里都带着宠溺,而商容与无论做任何事都是有分寸的,他将那个度把握的很好。
每次成王骂商容与虽然怒不可遏,但是冉清谷看得出来,成王是真的将商容与当成了他的骄傲。
他爹对他大哥与他都是那样的。
只是他与他大哥不会像商容与那样,将他爹气得半死。
可这些,商玉州没有。
皇帝对他就像对待一条狗,给口吃的就要求衷心,看你不爽就抽你一顿不问缘由,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便死。
或许有时候,商玉州还不如一条狗。
毕竟有的狗衷心了,摇尾卖萌了,狗的主人还能看狗一眼,但皇帝从来没拿正眼瞟过商玉州。
商玉州急切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不能让你在王府太久,越久就越危险。”
他早点杀掉太子,取而代之,那样的话,就能早点让冉清谷脱离现在的窘境。
冉清谷打断他:“所以说,你太急功近利了,有些事,一生只有一次机会,要做,就一定得成功。这一点……”
他话到喉咙里,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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