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尽欢何须忆当年。”
此夜不惜红烛泪,
尽欢何须忆当年。
高潮来临的一刹,电闪雷鸣,龙汤淅淅沥沥在两腿之间滴落,欢悦窜过全身。
顾越把苏安搂在怀里,软语说着情话。彼此双双成了水人,而那一对在端午时节编织的五色丝,虽早磨得黄旧,却还紧紧拴在他们的腕间。苏安的笑里带哭腔,哭里却又含着笑,明知是顾越把自己欺负得狠了,却一句抱怨也不说,叹他原原本本,便是他的人呐。
之后,无论途经长江还是黄河,苏安除了不轻易坐顾越的马车,也不再轻易上顾越的船。
只是洞房的夜里,待他恢复过神智,圆月已变得半透明,红烛仍然亮满堂。他疲累得很,也不嫌弃那床榻,抱着被子就想睡。顾越倒是亲自去打来清水,为他擦干净脏处,涂过膏药,把他抱出船厢,放在了广陵楼舒适洁净的新床里。
侍从早把孩子们接回去睡觉,却仍有楼君延麾下的江湖客彻夜赌博,闹哄哄的不知事,见两个男人身披喜衣入花房,跟着要来敬酒搞事,被顾越拒之门外。
关门后,一样的红烛百盏,红被红枕。
顾越生平从不做以短攻长之事,他的酒量拼不过苏安,故而,就没提喜酒。
“上元之后,就要去江州任职,再耽搁不得。”顾越让顾九把契纸放进苏安的行李中,“江州虽穷,却也不是出不了政绩,待我耕耘它十年,绝不会是如今的样子,至于现在,也就只有这些丝绸厂、葛坊、生石斛坊,可以交给你打理。”
苏安不想听,装作熟睡,打起微鼾。顾越笑了笑。南方的精致的小木床,毕竟不同于北方的宽广的榻,两个人纱帐一拉,真就是另番天地,温馨又私密。
“阿苏,明日让九总管给你做碗鹿血,补一补身体,怕你下不了地。”
苏安一咕噜醒了:“什么鹿,你要做什么?”顾越将他揽在胸前,箍得动弹不得,笑着道:“就知道你,好,不喝鹿血,我去给你做碗南瓜粥,清淡最滋补。”
二人的婚礼结束后,陆续又有人私底下送些隐晦的贺礼,祝他们百年好合。
不知的说是癖好,知道的,说这世上怕再也找不着什么礼,能配得上这份情。
不久,顾越回帆南下往江州,开始了他至少六年的封疆征程,而苏安打算留在扬州半年,先把牡丹坊稳固下来,打通顾越交代的各商行的关系,再与他相会。
新婚又小别,天涯此心连。
番外一,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