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为九土之尊,翟乃五谷之长,春祈秋报,祀典是尊。”在此种观念之下,祭社稷一直是唐朝政府主张并鼓励乡村民众去实践的行为,甚至在《大唐开元礼》“吉礼”中专门有“诸里祭社稷”的礼制规定,对于祭社稷仪式的安排和程式做了具体规定。大致有如下几点:
首先,祭祀前的准备工作。准备工作包括在社日前一天进行斋戒、打扫社祭场所、挖掘用于掩埋祭品的坑坎、安排祭祀者和仪式用品的位置、社日当天凌晨烹牲、将祭品放置于祭器中等,所谓“社正及诸社人与祭者各清斋一宿于家之正寝。应设撰之家预修理神树之下。又为掩坎于神树之北,方深取足容物。掌事者设社正位于樱坐西北十步所;东面,诸社人位于其后,东面南上,设祝奉血豆位于掩坎之北,南向……祭日未明烹牲于厨。夙兴,掌馔者实祭器”。
其次,祭祀前的设席和人席。具体步骤为:掌事者以席人,社神之席设于神树下,稷神之席设于神树西,俱北向;天明后,社正以下各常服,掌事者以舆水器人,设于神树北十步所,加勺一巾二爵于其下,盛以箱;又以酒梅人,设于神树北近西。社神之蹲在东,稷神之蹲在西,俱东上南向,执蹲者立于蹲后。
再次,祭社。其具体步骤为:掌事者实蹲酒,祝(以有学识的社人来担任)和执搏者人,所有人拜两拜,酌酒,祝兴,社正以下及社人等再拜。
第四,祭樱。其具体步骤为:赞礼者引社正诣被神酒蹲所,取爵,酌酒,赞礼者引社正诣樱神撰前,南向,跪奠酒于撰右,兴,少退,南向立,祝持进于樱神撰西,东向,跪读祝文,祝兴,社正以下及社人俱再拜。
第五,社正饮福酒。其具体步骤为:赞礼者引社正立于社神坐前,南向,祝以爵酌社神及樱神福酒,合置一爵,进社正之右,社正再拜,受酒,跪祭酒,遂饮卒爵,祝受爵,还搏所,社正兴,再拜,赞礼者引社正还本位,立定,赞礼者再拜,社正及社人俱再拜。
最后,掩埋祭品,礼毕。赞礼者稍前宣布礼毕,引社人等出,祝与执搏者复社神位,再拜。
《大唐开元礼》对于诸里祭社祖的礼制规定是唐代乡村社会民众祭社的理想化、标准化仪式,它无疑为祭社实践活动提供了赖以遵循的规则,这些规则既引导又约束着唐代乡民的社日祭祀活动。然而,值得我们注意的是,作为唐代乡民社日标志性习俗之一的社祭,绝不局限于官方规定的仪式,它还意味着届时各地会举行规模不同的迎神赛社活动。王维有一首《凉州郊外游望》,就描写了凉州一带的赛神活动:
野老才三户。边村少四邻。
婆婆依里社,萧鼓赛田神。
洒酒浇刍狗,焚香拜木人。
女巫纷屡舞,罗袜自生尘。
从中可以看出,虽然凉州地处偏远,人烟稀少,但赛神活动仍然热闹。至于“当狗”、“木人”、“女巫”等字样的出现,就更加确定无疑地显现出乡村社会的祭社活动已经大大突破了官方的制度规定。李建勋《田家三首》之一描写的“木盘擎社酒,瓦鼓送神钱”,反映了同样的情况。
※※※※※※※※※※※※※※※※※※※※
:-D参看文案,稍微关爱一下我,不要举报我了。
第110章 鱼水(番外一)
苏安泣不成声, 如何不记得,便是死也不会忘,脑海中浮现出太乐署冬院的一张简陋草榻,那时的顾越和现在一样,坐在他的身边,动作轻柔,为他抹药。
“十八,当初你为我赶走崔立, 为我抹药,我就在心里想,这辈子什么都能让, 不让姻缘, 十八,我喜欢你,从那时起, 我就喜欢你, 可我只是乐户, 连个良家女子都娶不了,没有曲子, 没有妆容,我又何来的福分,与你长相厮守。”
苏安食髓知味的身子实在太可怜,比受着几十鞭的伤还要灼烫难耐。被面具闷得久了,他的呼吸变得困难, 原本敏锐的听力也有些涣散,只觉顾越叹息的温柔的声音,像水天相接之际的微光,飘飘渺渺,离他时近时远,渴望不可得。
“阿苏,别怕,我会陪你的。”
苏安动了一下喉结。
“嗯。”
经天火灼烧,它,突然变成一道锋利的刃。
“啊!”
那一刻,撕心裂肺,挫骨扬灰,疼,疼得刻骨铭心,疼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十八,你陪着我,你在哪里!”苏安浑身筋脉凸起,唇咬得苍白,只拼命地挪动身体,听辨顾越方才的声音方位,胡乱扑腾,“你怎么,怎么走开了,小竖的,你不是说不怕累也不怕疼的么!凭什么,凭什么是我来受罪,凭……”
“我在。”
只两个字,苏安又安静了。
安静之中,他感受着玉势在体内渐渐变得温暖,渐渐融进血液,化为筋骨……随后,腕上的绸带终于被解开,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把他翻了过来,搂进怀里。
“阿苏,我在。”
苏安应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往顾越的怀里坐靠去,那儿很温暖,有他熟悉的旃檀香气,他都快要窒息了,两股还颤巍巍地夹得生紧,又把那玉势当作宝了。
想着,那是顾越亲自为他而琢磨的,是顾越要他用的,他没有理由不珍惜。他自小就能吃痛,比起让顾越来承受这份撕裂的苦难,他绝对是更加适合的。
面具被顾越拿开的那刻,苏安的整张脸就像在水池里泡过一样,湿透了,湿得一塌糊涂。他重获新生,看到的是顾越带着泪痕的面容,以及掐出紫红血痕的左掌心。
苏安缓下一口气,道:“好了,伤我的虽是玉,施舍温存的却是你,说到底,也没那么委屈。”顾越道:“真是苦了你,来,吃点樱桃。”苏安道:“什么。”
顾越笑了笑,把丝被盖在二人身前,轻轻敲动屏风。几个侍从小吏端果盘而入。苏安身下一紧,又吃痛,刚“啊”出声,被顾越喂入了一颗皮亮如油的樱桃。
一粒又一粒,嚼着樱桃。
也就没那么疼了,期间,又过开明桥,他们帮大家解灯谜,说说笑笑的,谈到名妓盛小曼,又谈到她为南不嫌所作的成名曲,如此,苏安着实休息了一阵子。
盛小曼的母亲早亡,从姨父姓盛,青楼长大后出落得倾国倾城,能歌善舞,色艺冠时,称淮扬八艳之一。早年,她曾跟随大使嫁去日本,住过三四载光阴,精度曲,攻画兰,又相知拈韵,在当地教诗,活得滋润,而不久,大使再度被奈良派遣去长安,她便被中途留在了扬州。
三年内,她筑园亭,结宾客,与文人骚客相往,或歌或哭,亦自叹美人之迟暮,嗟红豆之飘零。
苏安问道:“那之后,她因何为南不嫌作曲《红烛女》?”侍从多为当地人,叹气道:“之后,她跟一位姓韩的贡生去金陵,惹得那梅州官和常家的几位郎君为填词争风吃醋,险些赔命,也是这个时候,楼座主派南郎去解局,宴会便叫红烛宴,南郎把一双人都平安带回来了。”
苏安道:“我倒从未听不嫌提起过此事。”顾越道:“那小曼姑娘是随了身在江湖的南郎,还是一贫如洗的韩贡生?”侍从道:“这就不知,都好几年了,且还左右着呢。”
诙谐语气之中,苏安听出丝许异样,他自然希望成全自己的徒弟,只怕顾越未必这么想,不过,话里话外都是外人的事,大家谁都没有认真,十二分宽容。
可,好景不长。
“说来,在衡水县里的时候,还真曾有一位卖蜡烛的娘子,是好心人。”苏安正解读《红烛女》,便觉着顾越靠近自己,一步步往芳草花园巡游,“她……若不是她的指点,那晚,嗯,嗯……怕是顾刺史……嗯,嗯……就找不着我了。”
娇茎被握着了。
虽然隔着丝被旁的窥不见,但毕竟当众被揉捏私密,还要平常谈笑,实在难为。
侍从道:“衡水那是古县,百姓家一定也饱读诗书,要不,怎么出得了顾刺史这样的大才呢。”苏安难以自持,呛出大口的甜汁,呼吸再度喘起来,身后的顾越还在采撷他的芳泽呢。那指头纤长,如蛇在那娇茎缠绕紧箍,上上下下,左右揉捏。
“阿苏,再来一颗樱桃?”
苏安只想喊,好胀。
“唔,好,嗯……”
“羞什么,核儿吐我手里,无妨。”
如此受罪,娇茎倍加的敏感,哪里经得住顾越游刃有余的惊扰?吃到那颗樱桃,咬破果皮的一刻,但觉暖流冲过小腹,花儿怒放,一霎,喷出了如虹的琼浆。
“别,别玩我了,再这么弄,要坏的……”“怎么了?哪里坏了。”“别。”
顾越笑着拿起绒布,替苏安把唇角流下的红汁抹干净,递给侍从道:“下去。”
厢内飘满樱桃香味,又只剩下两个人影。蜡烛才烧到一半,天空绽起烟花。
“你看你,啧,这么不经事。”顾越把丝被掀开,淡淡的麝香散开,可怜那榻间一片濡湿,“不过别担心,我是不会嫌弃的,都是你的东西,我爱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