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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多败絮 (弗烟)


  沈翌量柴石州没这个胆:“那你想如何?在繁吹谷,你做不了任何事。”
  柴石州注视他的眼神,从咄咄逼人转变为温和:“我要是做什么,岂非不自爱?你放心,这是商家的地盘,我绝不会造次。”
  不知怎么地,沈翌竟是轻易信了他,顺着说道:“自己说过的话,还请务必要记得。若沈翎有个三长两短,无论是谁,那罪责,我都会归到你头上。”
  柴石州愈发喜欢听他冷冰冰的音调:“若归到我头上,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追着我不放?这样想来,我倒是有些期待。”
  沈翌感觉他说话越发轻佻,盛气凌人,甚至是狂妄。倘若再纠缠下去,只是浪费时间。背过身,踩上溪水沉浮的石滩:“告辞。”
  “你果然急着走,不听我把话说完?”柴石州并不急着拦他,似乎很清楚,他不会走。
  “你说的还不够多?”沈翌果真停步。
  “还没入正题,如何算多?”柴石州走到沈翌身侧,与之相距不过二指,步法悄然,沈翌无所察觉,“沈少将军,上回吃了我的解药,身体可好?”
  沈翌想来,近两日驱动内息,并无翻腾之感,应无大碍:“无须挂心。”
  柴石州沉声道:“怎能不挂心?少将军的药,还有六颗在我这里,若少一颗,只怕少将军性命不保。”
  沈翌即刻转身,险些撞上他脸孔,好在战场上磨练出的敏捷,极快地将身体移开。
  柴石州又道:“那种毒,需服药七回,方可化解。若少一回,死状皆是惨烈非常。少将军,你可要想清楚。”
  “卑鄙!”沈翌说得狠厉,但脸上毫无动静。柴家的人向来如此,无需讶异。
  “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我柴石州还真是佩服少将军。”柴石州躬身长揖。
  “你我多说无益,告辞。”沈翌再无停驻,遂踏水而去。


第120章 有意偏颇
  一日休整,由始至终未曾露面的商隐,总算将从涵清洞出关。众人听闻此事,纷纷理清装束,准备前往落樱堂一见。
  沈翎难得睡得安稳,越行锋看时辰未到,便放任他多睡片刻。
  虽说谷中有人伺候,但越行锋委实不愿那些姑娘在沈翎身边来来去去,遂披衣起身,自行打点一切。
  刚出门,对屋亦有人推门出来,说巧不巧,正是沈翌。
  因柴石州之故,越行锋夜不深眠,故而知晓沈翌昨夜晚归。今日见他面色不佳,虽心中有了推断,仍是上前一问:“你脸色不太好,莫不是此处简陋,睡不习惯?”
  沈翌一怔,却不形于色,如同往常那般应道:“也许。”
  越行锋点头会意,忽然冒出一句:“繁吹谷的景致当真世间罕有,夜里更是景色宜人,若非沈翎困倦难当,我还真想出门逛一逛。诶,你昨晚去逛过么?”
  听他话里有话,沈翌也无诧异,此人身为“绝景一剑”,自是警觉非常,夜里多留心一两件事,也属正常。但他这样问了,必然有所怀疑。可惜无可奉告。
  看沈翌默在那里,越行锋往他手肘一撞:“京城也就那样,你难得出来逛个两圈,没什么不好意思。沈翎有我看着,你尽管放心,今晚若是还想出门,就随意。”
  这几句,明显是得寸进尺。沈翌神色漠然:“凡俗之景,无可留恋。”
  越行锋作大悟状:“哦,那你昨晚一定去看过了,否则哪有资格这么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翌终于侧身看他,发觉那双眼如激流漩涡,凶险无比。
  “字面上的意思。”越行锋摊手笑着,在沈翎的注视下,渐渐把眼神变得温和。
  “什么叫字面上的意思?你们在说什么?”不知何时,沈翎睡眼惺忪地站在门边,望着那两人貌似和谐地交谈。想听出点什么,却又听不明白,索性直接开口问了。
  见沈翎披挂衣衫站着,越行锋平平常常冲他一笑,然沈翌却非如此,冷若冰霜的脸似乎起了波澜,瞳孔敛着一种暗色,显得隐忍。
  往日虽不见沈翌脸上有别的神情,但毕竟十几年兄弟,多多少少比外人多看一些。沈翌方才这种眼神,令沈翎记忆犹新。
  十年前,沈翌曾打碎父亲的一块百年端砚,当父亲问起,他便是这种神情。
  即使不太相信如今成熟的兄长还能有这种表情,但沈翎可以肯定,这……大致是无措。
  “没什么,闲聊而已。”沈翌少见地抢先开口。话音平稳,仍有一丝急切。
  “对,闲聊。”越行锋附和道。
  “闲聊……你们?”沈翎表示难以置信。一个话多的家伙如何与他的冰山兄长有的聊?
  沈翌往他身上一瞥:“今日商隐出关,众人前去拜会,你也快些。”
  越行锋见某个房门紧锁:“哎呀呀,花大小姐已经去了呀。”
  沈翎精神一震,暗道昨日接风宴去晚了,已是一番数落,若今天再晚了,恐怕……顿时毛孔悚然。
  *
  一夜之间,落樱堂已非昨日摆设,桌椅案头被撤去,宽敞的青石砖地铺上一层厚厚的毯子,人走在上边,半点声响也无。
  商隐站在正前方,稳稳站在那里,唇角携着笑,好看的眉眼上挑,漆黑的眼眸异常明澈……谁都没有看错,眼前这位风华翩翩的公子,的确是年过不惑之年的商隐。他与商禹站在一道,不像父子,更似兄弟。
  早闻当年繁吹谷主商华风华无双,没想到他的后人,亦是丝毫不逊色,令人惊叹。
  一身紫衣好似覆着一层白霜,商隐看人世如目空一切。他在众人中巡梭一趟,望着花冬青:“听闻花家寻了一位新家主,是吗?”
  商隐对花家向来关切,胜于众人。正因为如此,花冬青才显得尴尬。
  她时不时回头去看,可惜始终瞧不见沈翎的影子,遂干笑道:“兴许是有些事耽搁了。”
  白卓从旁一听就乐了:“是有事耽搁,还是起晚了?花大小姐,你倒是说说看。”
  “确是有事耽搁。”沈翎一袭青衣,缓缓迈入堂中,眼眸神采奕奕,全然不似平日模样。他走到商隐面前,恭敬道:“晚辈沈翎,见过世伯,愿世伯身体康健。”
  “这位便是花家少主?冬青,不错。”众人皆知商隐看人神准,一句“不错”已能灭掉那些人不少气焰。
  花冬青尚且愣着,她完全不敢相信昨日还与越行锋一起胡闹的沈翎,竟然脱胎换骨成这副模样。
  她当然不会知道,方才沈翎一路走来,早就被越行锋洗脑了一顿,说是什么场面重大,哪怕是装,也要装得盛气凌人、装得高贵冷艳。
  所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大抵如此。
  说实在的,沈翎装成这副样子也累得够呛,要举手投足如同深宫皇子,当真难为他了。
  沈翎解释道:“有个门人身体不适,晚辈看了看,故而来迟了。”
  商隐赞许道:“无妨。故道传言不可尽信,沈少主的确是与众不同。”
  跟随沈翎之后的沈翌感到十分吃惊,听商隐的口气,显然对沈翎的过往了若指掌。既是清楚,自然也晓得沈翎所言皆是托辞,然又肯出言相助,可见此人与花家交情匪浅。
  听商隐如此称道,有些人自是沉不住气,最为明显的,当然又是白卓。他才不信一个纨绔子弟懂什么歧黄之术:“白某亦身体不适,不知可否让沈少主诊断一番?”
  一听要显露真功夫,沈翎的笑忽然勉强起来。商隐在场,不好推辞,再有几十双眼睛盯着,像是等看笑话,那就更加不能失了颜面。但问题是……他不会。
  顶着压力,又见花冬青面色骤变,沈翎只得硬着头皮:“不知白家主何处不适?”说着,佯作高深地负手而立。
  白卓知道他在装模作样,嘴角不经意翘起,余光转向花冬青:“相信以少主的能力,应当看得出来。”
  沈翎自然清楚,这个白卓分明是有意为难,目的是让花家出丑,从入谷之时的丑恶嘴脸就能看出,他对花家压根没存好心思。可是,眼下该怎么掰?看这人面色红润,身体明明就好得很。
  手心一凉,似有一根手指在他掌心轻划,是越行锋!他在写字。
  越行锋写得飞快,在旁人察觉之前就抽手回去,沈翎静思片刻,总算理清他的意思。
  沈翎安然一笑,对白卓道:“自是看得出,不过,白家主,你当真要我说么?”
  白卓仰首道:“但说无妨。”
  沈翎作出一派为难状,意外瞧见商隐微微颔首,想不到这个谷主也喜欢看戏。沈翎清咳两声:“看白家主的面色,隐隐有些气虚,想来是近日疲累。”
  “是吗?”白卓不以为然。
  “是。在下听闻白家主又纳了两房妾室,想必是因此累着了。”沈翎憋着笑,暗暗回想越行锋在掌心写的那些:二妾,纵欲……
  “你、你……”白卓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眼神慢慢涣散,正巧越行锋一个眼刀飞来,他高傲的头条件反射地低下去,瞬间弱了一大截,更别提与沈翎多说什么。
  花冬青见了,忍不住偷笑,勉强蹙了眉,方去责备沈翎:“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我教过你多少次,在人前,休得胡言!”话毕,又在他耳畔低声一句,“干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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