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应该成功了。”巫栎在铜镜前看见自己的映像,虽然活了这么多年,他的外表跟二十几岁的样子一样,没有老去。神巫族的祭司都是得到神的认可,属于半仙的行列,能活一百岁,会死但是不会老。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别再助纣为虐了,族人是魏城雨杀的。”易朝看着他的背影劝道。
“你就是我最后一个族人了,可惜要是你早来一点,一切都很容易阻止。”
“什么意思?”
“他要提前春阴祭,我已经帮他祷告了一场,停下来恐怕那九百九十九个姑娘命难保。”巫栎戴上祭司的冠帽。
“还有什么办法停止?”
“有,换祭品。”
“怎么换?”
“你不用管,我去就行了。我把祭品换下来之后,你就把人带走。”巫栎起身走出门。
“巫栎!”易朝叫住他,“谢谢你!”
巫栎在门槛处回眸看了他一眼:“不要太在意自己的身份,该怎么样生活就怎么样生活。”
易朝点点头。
魏让的尸体被抬上祭台,尸体像是睡着了一样,没有一点腐烂。
“放开我!放开我!”魏小冉也被他们抓上来,绑在中央的一根柱子上。她看到了魏让的尸体,心里疼得像刀扎,“爹爹!爹爹!你们把我爹爹的尸体偷到这里来干什么?不许你们动我爹爹。”她在柱子上踢身边两个押这她的人。
“这丫头太吵了!”旁边一个人便一手刀敲晕她,绑好后便离开。
“他不是已经变成白骨了吗?莫非我们之前看到的是假的?”岑暮问道。
两人躲在暗处,看着祭台上的事情:“也许连韦虎都被骗了。”
魏城雨提前出关来把控祭典,他一方面想提早见到哥哥复活,另一方面则是不信任巫栎,怕他临场变卦。
巫栎上台先是焚香祭天,在台上脱鞋,跣足站在祭坛的图腾纹路上。他的脚腕上挂着神巫族特制的银铃,每走动一步,铃铛就响一下。他在台上舞剑,铃铛就跟着他的步伐响起来,节奏鲜明。
刚开始,魏城雨还觉得挺合理的,可是看着看着就觉得这个祭典跟之前□□上描述的不太一样,直到巫栎挥剑砍断绑在女子身上的绳索,意图放她们走。柳絮自由后连滚带爬地去救其他的姐妹。
魏城雨拔剑越上祭台,挑开他的剑:“祭司,你这是干什么?”
“你杀我族人污蔑成南越二殿下。”巫栎淡淡地说道,脸上没有很明显的怨恨。
“你……听谁说的?”
“你只要回答是与不是。”
“你心里都有定论了,何必再问我呢?”
“真的是你!枉我一片苦心替你主持春阴祭,我就不该相信你。”一把短刀从他袖口中滑出,他拔刀刺向魏城雨。
作者有话要说: 桂林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连宿舍都快被淹了。哈哈哈,我再一次见证历史的时刻(坐着竹筏去上课)☆_☆,真TMD浪漫啊!
☆、渺云洲里魂落忘川水
魏城雨手疾眼快闪开刀刃,结果却发现根本不是这样,对方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匕首拐了个弯。巫栎在自己的左胳膊划下一刀:“以吾血赎吾罪……”
魏城雨冲过去制止他,然而对方躲开,手里拿着刀,挥向魏城雨,赶走他,在自己腿上割一刀,白衣瞬间变得殷红,嘴里还念叨着一句话:“以吾骨献吾神……”
“护法!护法!他们冲进来了!”一个守门的下属奔过来喊道。
“谁打开了门?”魏城雨在台上喊道,一边是祭司正在自残,不知道在主持什么诡异的祭典,另一方面是危机的局势。
“我。”岑暮和易朝从暗处走出来,帮忙救下绑在柱子上的人质。与此同时,外面的人正在与□□手鏖战,大家前赴后继,只为渡过这条河。
“又是你们两个!三番两次坏我好事。”魏城雨怒不可遏,但是他这时候却没有时间去管岑暮他们。在他分心的一瞬间,巫栎又在自己的身上割了一刀:“以吾身祭吾族……”
“住手!你不要再这样伤害自己了。”魏城雨徒手夺过他的匕首。
“放开我!”巫栎挣扎着,他还差最后一刀就成功了。
“我是害了你的族人,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魏城雨从身后环抱着他,不让对方自残。
“你现在没想,是因为我对你还有利用价值,总有一天,你会杀了我的。”巫栎拔出对方腰间的长剑,直接往自己腹部刺去,剑刺穿了他的身体,也把从身后抱着他的魏城雨一并杀死:“以吾魂祭吾神。礼成。”他的嘴角露出了笑。
“巫栎,你就这么恨我吗?”魏城雨捂着伤口,他被伤得不是很重,抱着奄奄一息的巫栎问道。
“对!恨你。恨你杀我族人!恨你骗我!”巫栎推开他,从他的怀抱里逃出来,匍匐在地上。
“那就让所有人一切陪葬吧!”魏城雨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仰天大笑,挥剑砍向巫栎。岑暮跃上来挑开他这一刀,保下巫栎。易朝上去扶起巫栎。
“别忘了,我好歹也是绯月教的左护法,就让你看看我的能力吧!”
“别让他有机会翻盘!”巫栎喊出最后一口气,就倒在地面上,没了呼吸。岑暮一刀将其毙命。可惜已经迟了,他在最后的一刻念下了契咒。
霎时间整个祭坛摇摇欲坠,地面震动得厉害,一条深渊黑沟从祭坛中央延伸,企图将周围的一切事物吞入里面。
*
阿嘎拿到解药之后,便匆匆走去地牢,将钱青放出来,把药喂进后者的嘴里:“干爹,你快走。船我已经备好在北区了,你赶紧走。”
“哼!谁知道你搞的是什么鬼把戏?”钱青冷冷地拒绝他的好意。
“干爹,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为了解药才低头的。”
“一派胡言,你以为我会信你?”
“干爹,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船在北区,你自己好走。”阿嘎突然觉得肚子很痛,五脏六腑都开始隐隐作疼。他的皮肤也开始出现血痕,幸好地牢的光线比较暗,对方没有发现。
“你不走?”
“我走不了了……”他一口鲜血呕出来。钱青扶起他:“你自己没有吃解药?”
“解药只有一颗。我从来没有背叛干爹,他承诺只要我帮他,他就不会要了干爹的命。”
“蠢!傻!你跟我学了那么久,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干爹,快走!魏城雨死了。那些金子我也给干爹搬到船上去了,不要在当海盗了,好不好?”阿嘎气若游丝的声音乞求道,“我爹娘死在海盗手里,我不希望我的干爹去当海盗。”
“好,干爹答应你,以后不会当了,再也不当了。”钱青将他抱在怀里。阿嘎伸手最后没有摸到干爹的脸就落下去了。
钱青带着阿嘎的尸体离开碉堡,去到北区乘船离开。
营救人员终于越过河流,夺下大门进入碉堡,将垛口的□□手全部拿下。他们进来就看见了一条大裂缝出现在祭坛上,它蔓延得很快,将祭台周围都圈起来,形成一座孤岛。甘启来喊道:“殿下,易大人,你们怎么样了?”
“别过来!带着人质赶紧离开这里!快走!”岑暮喊道。大家看到这种情况,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赶紧带着人走,留下巍山、狐狸和甘启来在这里等着他们的二殿下。
“你们三个也离开,这里太危险了。”岑暮看着渐渐扩大的鸿沟,显然自己是走不了了。
“殿下,我们的责任就是保护你。”三人说道。
整个世界都抖动起来,中间的孤岛轰然陷落到深渊中,站在上边的人也跟着落到深渊里。易朝一直往下坠,岑暮抓住了他的手……
两人穿过黑暗,落到了一片黄沙中,远处有一座城,孤零零的立在那儿。“这是哪儿?”岑暮睁开眼看到一片荒芜,“我们不是在海边吗?”
“不知道,感觉这里像是西北的阳关。”
接着一个孩子从西边走来,他浑身破破烂烂的,像是流浪了很久。走近一看,那少年的脸跟魏城雨也太相像了,左眼角没有桔梗花,但是有一块红色的胎记。他从两人面前走过,没有看见他们。
“难道我们是在幻境里?”
“我觉得是在魏城雨的记忆里。”易朝回答,“我们跟去看看。”
魏城雨走向那座孤城,可是还没有到,就倒在了路上。魏让从城里骑马出来,往南边驰骋。远远看去,年轻的魏让跟巫栎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眉眼之间,同样的温暖。
“我还以为是巫栎呢!他们两个也太像了吧。”岑暮感慨道。
“我好像有点明白当时祭台上魏城雨为什么说不会伤害巫栎了。”易朝说道。
“为什么?”岑暮不明白。
“看下去就知道了。”
他看到了倒在路边的魏城雨,调转马头,来到魏城雨的身边。他将水囊给对方和了口水,又把一个馕递给他。魏城雨像是饿疯了似的,抢过馕大快朵颐。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魏让坐在他身边,等他吃完。此时已是傍晚,金光洒遍大漠,金黄的沙子让人看起来像是一地的金子。“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