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你来京城的事情我跟他说过,可能他从那时候其就开始他的计划了。”
“他的目的是什么?”易朝看着岑珏。
“为了权力,为了自由!你们所有人都在逼他要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要说什么话,不能说什么话,他很厌倦这种生活。你知道吗?当一个人在压抑的环境中待久了,他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唯一的念头就是离开,就是冲破牢笼!种子为什么要发芽?为什么要破土?都是因为压抑,要逃离。”岑珏能感觉到太子的处境,他们是一类人,在深宫里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阿姐,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儿?南越没有了。”
“就算有,我也不会再回去的。天高地阔,哪里都可以。而且,兰楼主还邀请我加入迷烟楼。”
“是啊,我们迷烟楼最近缺人手,尤其是像岑珏这样的。”
“易朝,好好照顾小暮。”
“我会的。他也是我此生唯一的爱人。”易朝攥着对方的手。
“阿姐,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正当里面的交谈正欢愉时,一阵急切的敲门声传来……
☆、终章
易朝重回朝堂,岑暮在不远处的迷烟楼看着宫城。
杜知意气风发过来祝贺:“晓天兄,恭喜恭喜!”
“行之兄,有何可喜?”
“你从南归来,安然无恙,不是大喜吗?”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易朝只是淡淡地回了他一句。此时的朝廷早已不同往日,皇上在经历了祁静之乱后,坚决肃清朝野,提拔了一批新人,换掉旧臣。
皇上由面具侍卫扶着来到朝堂,他扫视了一眼底下的人,看到了易朝。“易爱卿功劳甚大,想要什么封赏?”
“多谢皇上,臣不求赏赐,但求公正。关于南越的事……”
皇上抬手示意他停下:“南越的事朕自有分寸,天下一统,百姓和乐,不是很好吗?”
“是。”易朝无可辩驳。
“先皇在时,我就发觉易爱卿牵挂南方,那不如就封易爱卿为岭南候,替朕驻守南越故地,不知爱卿意下如何?”皇上龙颜微悦,看了一眼旁边的齐思宁,齐思宁不置可否,他守了他二十余年,清楚地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止是东越、南越,还有南诏和其他地方也会统一起来。
“臣叩谢陛下。”易朝跪拜领命,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如果南越复国,对朝廷始终是一大隐患,站在朝廷的立场上,他理解皇上,只是不知岑暮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下朝,他回到迷烟楼,岑暮早早就在门口等他:“怎么样?上朝可还顺利?”
“顺利,皇上封我为岭南候……”易朝看着他。
“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你怎么看上去不太开心?”
“让我驻守南越故地。”
“……”岑暮沉默了一会儿:“这样也好,起码是你守,安排别人我可能不乐意。皇上心里装着一面明镜,他知道换了别人驻守南越我可能会起兵,但是派你驻守,我是绝无可能的。”
易朝抱住他,摸摸对方的头,想安慰,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虽说学富五车,可真正用起来的时候却是捉襟见肘。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我接受。咱们回王城去从新开始,你之前不是说很想去文书台吗?我一直都没有带你去。”
“好,那我们明天就启程。”
*
易朝重回朝堂,岑暮在不远处的迷烟楼看着宫城。
杜知意气风发过来祝贺:“晓天兄,恭喜恭喜!”
“行之兄,有何可喜?”
“你从南归来,安然无恙,不是大喜吗?”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易朝只是淡淡地回了他一句。此时的朝廷早已不同往日,皇上在经历了祁静之乱后,坚决肃清朝野,提拔了一批新人,换掉旧臣。
皇上由面具侍卫扶着来到朝堂,他扫视了一眼底下的人,看到了易朝。“易爱卿功劳甚大,想要什么封赏?”
“多谢皇上,臣不求赏赐,但求公正。关于南越的事……”
皇上抬手示意他停下:“南越的事朕自有分寸,天下一统,百姓和乐,不是很好吗?”
“是。”易朝无可辩驳。
“先皇在时,我就发觉易爱卿牵挂南方,那不如就封易爱卿为岭南候,替朕驻守南越故地,不知爱卿意下如何?”皇上龙颜微悦,看了一眼旁边的齐思宁,齐思宁不置可否,他守了他二十余年,清楚地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止是东越、南越,还有南诏和其他地方也会统一起来。
“臣叩谢陛下。”易朝跪拜领命,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如果南越复国,对朝廷始终是一大隐患,站在朝廷的立场上,他理解皇上,只是不知岑暮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下朝,他回到迷烟楼,岑暮早早就在门口等他:“怎么样?上朝可还顺利?”
“顺利,皇上封我为岭南候……”易朝看着他。
“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你怎么看上去不太开心?”
“让我驻守南越故地。”
“……”岑暮沉默了一会儿:“这样也好,起码是你守,安排别人我可能不乐意。皇上心里装着一面明镜,他知道换了别人驻守南越我可能会起兵,但是派你驻守,我是绝无可能的。”
易朝抱住他,摸摸对方的头,想安慰,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虽说学富五车,可真正用起来的时候却是捉襟见肘。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我接受。咱们回王城去从新开始,你之前不是说很想去文书台吗?我一直都没有带你去。”
“好,那我们明天就启程。”
“晓天,你们真的打算明天走吗?”兰若夏知道后过来问。
“是,我们打算尽快回去处理政务。”
“也行吧。”
“有空记得回京城来看看我们。”岑珏从里面走出来,即使穿着一身普通人家的衣裳,身上还是流露出一种无法比拟的贵气。
“知道了,阿姐。我会的。”
南越王城,文殊台,这里是王宫的藏书阁,易朝独自在整理校对古籍。窗外的日影渐渐西斜,昏黄的光落在古籍残卷上,流溢出岁月的味道。
岑暮拿着一盘桂花糕来看他:“张嘴。”
“不可在此吃东西,食物碎渣掉落在这里,容易引来蛀虫。”
“那好吧,你跟我出去?”
“可是我还没校订完呢!”
“校订的事情不急,现在这里光线昏暗,容易伤眼,况且还有好多时间呢!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他把人带去一棵桂花树下,此时正是八月,金桂飘香,地面上铺着一层淡黄的桂花,玉桂的旁边是一丛海棠,没有花,但是枝上挂着海棠果。
“你就带我来看这棵树?”
“不是哦,拿着。”岑暮递给他一把小铲子,“来,跟我一起挖。”
“你在底下埋了什么?”
“你猜?猜不到就跟我一起挖。”
两人在树下挖起来,这里的土还算比较疏松不一会儿就挖到了个硬物。再往下挖,原来是一坛酒。
岑暮把酒坛子捧出来:“这是我五年前的生辰埋下的,当时还想着以后会有谁跟我一起喝?”
“难道今天是你生辰?”
“对啊。”他揭开酒封,递到易朝面前,“你闻闻,多香啊!一晃五年就这么过去了!太快了……”他想起以前的种种事情,鼻子有些发酸,“算了,算了,不想那些了,你陪我喝一杯吗?”
“当然。阿郎。”
两人席地而坐,中间只隔着一张小方桌。推杯换盏之间,手指难免会有触碰。
夜色渐深,星光暗淡,初三的弦月挂在空中,空气里弥漫着醉人的酒香和花香。对于岑暮来说,令他沉醉的不是酒和花,而是易晓天,只要对出现在他面前,他的一切注意力都会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
“阿郎,你醉了。”
“是啊,我最近容易醉,十有八|九是因为你。”他凑近他的脸颊,本想亲了一下就放手,谁知对方也因为有点醉酒,没料到对方会蹭上来,体力不支,顺势倒在地上,身下是一层浅黄花瓣,倒下时,还不慎打翻了一樽酒。
“给我写首诗好不好?清风,淡月,有花,有酒,有美人相伴,怎能缺少诗呢?”
“为何你这么喜欢我写的诗?”
“不为什么,因为是你写的,专门写给我的,所以喜欢。”
“好,你先从我身上起来。”
易朝提笔,在纸上写到:
自黜岭南怨路长,过盲肓,渡长江。万水千山,幸有君在旁。若问此途殊不苦,微微笑,不敢狂。
深夜银辉照海棠,幽烛光,与君赏。回眸一笑,牵月转回廊。携手情深不知处,只此心,送阿郎。
他放下笔,握着对方的手,指月起誓:“我易晓天与岑暮不离不弃,生死相随,如有违背……”
岑暮封住他的嘴,握住他指月的左手手指,十指相扣,我知道就好……
玉桂仍在凋落,酒桌上打翻的酒在台上四散乱流,文殊台一梦,桂花雨纷纷,酒香醉人,弦月在深夜转过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