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挥开扇子,摇了摇,笑道:“这个我特地问了木日辉,他说和玉书林倒是打过一阵子交道。太守这个二公子,是在十五岁时才被接回去的,之前在哪里,干了什么,谁也不知。江南一带的私盐商贩不能说是他着手的,但跟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顾柳儿缓缓点头,刚准备思考玉书林的问题,就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瞪过去:“木日辉在宫中?不然这才几天,你从他口中得知?”
意识到将不该说的说出去后,顾云摸摸鼻子,底气不足的说道:“偶尔他会进宫几次,昨日恰巧他进宫了。”
“……”顾柳儿,“什么时候皇宫成了随意进出之地?这就你所谓的正人君子?”
“他有皇上的通行证的!”顾云急道。
顾柳儿:“……”
忽然觉得,他父皇才是最后的王者。他原来认识武林盟主?所以之前他的那些小动作,岂不是……
“这种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也才知道啊。”
“……”
顾柳儿起身,道:“罢了,我直接找父皇吧,忽然觉得,他懂的肯定比你多。”
“不然怎么当皇帝呢?”顾云耸肩。
走在去御书房的路上,恰巧经过自己的寝宫,顾柳儿偏头望去,大门开着,但看不见里面的人。忍住内心想回去的欲望,顾柳儿继续抬起步子。
玉门白,你到底何许人也?
……
李公公进去传信,顾柳儿照旧看着守门的两个铁面侍卫,好巧不巧,又是当初回来时遇见的那两个。
“本殿下现在是太子,不知够格和你们交谈么?”顾柳儿凑近靠过去,近距离的直视其中一个人,奈何那人依旧不为所动,目光丝毫不闪躲不偏转,平视前方。
顾柳儿撤回去,郁闷的踢石柱。
没意思。
李公公出来后,顾柳儿同他一起进去。
安裴风坐在龙案之后,双目闭着,眉头紧锁,揉着太阳穴。看来心事重重。
顾柳儿走上前,行了个礼:“参见父皇。”
“你何时也有这些礼仪了?”安裴风坐直身子,睁开那双桃花眼,看着顾柳儿,“你怎么来了?平时八抬大轿都请不来。”
“哪有那么夸张……”顾柳儿嘟囔道,他看了看四周的宫女,没再开口。
安裴风了然,摆手挥退守在边上的宫女,只留一个李公公。李公公本来准备下去的,但安裴风让他留下,然后看着顾柳儿道:“什么事?说吧。”
顾柳儿正色道:“玉书林之事,父皇你知道多少?”
“那不是你男宠么?”安裴风让李公公上前给他揉揉肩膀,然后看向顾柳儿道,“你男宠的底细你不清楚?”
顾柳儿憋了憋,还是叹口气道:“父皇,是儿臣输了。你就别折煞儿臣了。”
“你哪输了?”
“儿臣不该试图瞒着你,去开矿山开花楼搞杀手阁搞情报网,儿臣错了。”顾柳儿老实交代,反正已经全被自己父皇知道了,还不如自己说出来。当初以为林陆河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现在看来,不亏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老奸巨猾是一群一群的。
第36章
“顾云嘴巴碎,前朝皇帝之事,你知晓了吧?”安裴风边翻看奏折边说道。
顾柳儿应道:“知晓。”
“洛州太守、禁军副统领,皆前朝旧臣。”将看好的奏折放到最靠边的那一堆去,安裴风叹口气,又忍不住皱眉揉太阳穴,缓了会儿,这才继续看奏折,道,“前朝皇帝,乃朕皇叔,年纪不比朕大多少,但荒唐无度,听信奸臣,以至于当初的丞相权倾朝野,贪官当道,皇帝也就成了傀儡。”
“所以你取而代之?”
“朕不比他强?”
“是,父皇威武。”
安裴风抬眼皮瞅了顾柳儿一眼,然后悠悠道:“奸臣祸国,皇帝无权,朕斩除奸臣,最后准备将皇叔囚禁深宫之中……”
“等等。”顾柳儿打断他,抓住话语中的精髓,然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看着安裴风,“父皇,这历朝历代的亡国之君不都囚禁在宫外么?前朝皇帝为何要囚禁于深宫之中?其间莫不是有什么猫腻吧?前朝皇帝当时多大来着……”
知子莫若父,安裴风一听顾柳儿这话,瞬间懂的他的意思,奏折也不批了,就黑着脸抬头望着他:“柳儿,你觉得朕和你一样么?”
“那谁知道?可正所谓,虎父无犬子,老子英雄儿好汉。儿臣这癖好是随父皇也不一定。”
“……”
还沾着朱红的毛笔直直的朝顾柳儿这扔过来,顾柳儿轻松躲过。安裴风也有脾气,于是道:“朕不讲了,你自己查去!”
“别啊,父皇,儿臣错了。”顾柳儿能屈能伸,立马讨好他道,“是儿臣口无遮拦,父皇如此英明,又怎会和儿臣计较呢?”
安裴风哼了声,接过李公公递来的新毛笔,重新沾着朱红批改奏折,忽然想到什么事,当即停笔,不怀好意的看向顾柳儿:“对了,太子需分担政务,这……你知道吧?”
顾柳儿:“……”
顾柳儿:“儿臣告退。”
安裴风心里舒坦了,放下毛笔,指着边上那一堆奏折,吩咐道:“待会儿全送太子宫中。”
“别啊父皇,儿臣错了!”
“那边那堆今早送来的,一并送去,朕正好也想休息休息。”
“……”
最近可能犯太岁,诸事不顺。
本想问问玉书林的事,结果揽来一堆麻烦。他父皇的气性他最清楚了,有一必有二,以后的奏折,大半肯定会送到他宫中。头疼唉!
第一次批奏折,顾柳儿还是有些生涩,每一份都是逐字逐句的仔细看,开始还会被奏折的用语感慨到,会为之义愤填膺,结果多看几本,好家伙,原来是几位有才的大臣在互掐。
你捅我来我捅你,龙飞凤舞,文采斐然,他们口舌之争的画面好像都展现在顾柳儿脑海中。顾柳儿黑着脸把奏折扔一边。
越老越返童?为屁大点事争着这样惊涛骇浪水火不容。
多看几本发现,这大臣平均心理年龄都是三岁,一个个的为了点小事就开始掐起来,偏偏还掐的这么气势磅礴,倾潘江倒陆海,将一辈子所积累的文采全用上了。
顾柳儿烦躁的批完,看着旁边堆积如山的奏折,郁闷的想,这是一天的量,还是他父皇偷懒,把政务堆积起来了?
玉书林递来一杯茶水,道:“休息下吧。”
顾柳儿瞥了眼茶水,又将目光放回奏折上,他重新拿起毛笔,继续批改,但话却是对玉书林说的:“门白,你最近是不是变了?”
玉书林又重新坐回去,翻开书卷,他的声音和平时一样的清冷:“没有。”
“宫里这么无聊。”顾柳儿将奏折拍在完成的那一叠上,手没急着拿开,而是维持这个姿势转头去看玉书林,他平静的问道,“为何你能待下去?父皇可是把你当本殿下男宠收入宫中的,门白,以前的你,本殿下认为,忍不了。”
“太子殿下说的,是前任太子吧。”玉书林不卑不亢的转头与他对视,语气平淡。
被提及伤心事,顾柳儿的手猛地收紧,他皱眉问道:“江南盐商和你有关?”
玉书林表情波澜不惊,看来顾柳儿知晓此事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顾柳儿明了,顿了顿,问了第二个问题:“前朝皇帝,和你什么关系?”
这会玉书林表情变了,他愣了愣,然后皱眉问道:“前朝皇帝?不是早死了么?”
顾柳儿眯起眼。
他试图在玉书林脸上看到端详,但很遗憾,什么也没看出来。顾柳儿不知道该喜该忧。玉书林若真的只是贩卖私盐还好,自己可以尽量保住他,若他真的和前朝皇帝有瓜葛……顾柳儿觉得一阵头疼。
叛国之名,欺君之罪,他玉书林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但愿,你不知道。”
……
奏折一直批到晚上,才总算解决了,得到解脱的顾柳儿瘫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长舒口气。
宫女打来了水,玉书林已经先洗完了,顾柳儿偏头望去,见他此刻平静的收起书卷准备去偏房睡觉。
“因为本殿下怀疑你,所以你在闹脾气?”顾柳儿懒散的声音响起。
月色窥户,烛灯摇曳,玉书林棱角分明的脸庞带着一丝复杂。他转过身,用背影对着顾柳儿,然后道:“殿下言重了。”
说完,他继续走向偏房。
顾柳儿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良久,才郁闷的叹口气。为什么这么多纠纷偏偏要找上他?权力当真如此重要吗?顾柳儿伸出手,手指青葱,但掌心却有老茧。
他记得,玉书林的那双手,那双沟壑纵横的手,那可不是出自一个养尊处优的人身上。刚接触时,他不想想太多,反正他图玉书林图的就一份安心感,这个人隐瞒着什么,他懒得管,现在的他,感觉不得不想太多。玉书林是谁?他的目的到底如何?他背后的实力到底大到什么地步?
曾经他以为,玉书林不过一个太守之子,撑破天了也就那样,他自负的认为,自己驾驭的了,但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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